什么时候开始,见客人也有她的一份了?傅倾晴实在不知这几人耍的什么心思,倒是看起来像是打听书房的消息的。只是祖父能与她说什么叫这些人突然都来了兴致?
猛然的,傅倾晴想起,祖父今日不过是跟她提了傅芸的亲事,可这事不算是秘密吧?不说这两个小辈,老太太应是知道的吧,可为何要问她的?
傅倾晴满脑子疑问,又不能问出来,只得这样顺其自然、含糊其辞答应道:“明日我会早半个时辰起身,怎么也来得及的。”
傅向晴便问她道:“可是祖父跟你说了明日的事?”
“什么事?”傅倾晴这下子是真的不懂了,“见客的事?祖父什么都没说啊。”
老太太和傅向晴却是同时松一口气,就怕傅老太爷透露了事情的一星半点儿,到时若是传出什么不好或者把亲事搞砸了,那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傅倾晴把两人的神色看的分明,只有不明就里的傅心晴见什么也打听不出来便嚷嚷着要回明霞院了。老太太偏疼她自是应允。
剩下两人,傅老太太才记起要叮嘱一番,便开口道:“明日来的客人不同于一般人,仔细穿着要得体适当,拿出傅家姑娘的气韵来。”
两人忙道“是”,老太太又特地嘱咐傅倾晴道:“尤其是三丫头没有经历过这些,明早记得先去你母亲那让她给你看看。”
“是,”傅倾晴又在心里思量,这来的人难不成还要点名见她不成,或者老太太真觉得她没什么见识会丢脸,定是这两个原因。
姐妹一同出了沁心堂,两人的居所,一个向南,一个往东。
天色已经是戌正,月色照满了整个府邸。
傅向晴却是在傅倾晴要直奔着浮生斋的方向走时道:“母亲要我明日跟着她学管家,可巧明日就有客来,三妹妹要不要也随我一起,母亲定是很高兴。”
“不用了,”傅倾晴亦是带着感谢的笑容与她寒暄,“明日那样的状况下母亲哪有精神一下子看顾两个,倒是姐姐既已得了母亲的吩咐便安心去就是。”
傅向晴的神色微微一顿,这样的机会换作别人早就扒着上来要抓住,更别说像傅倾晴这样日后更不可能从傅大夫人那里要到机会的。这丫头太不寻常,她用常人的眼光看待她却是行不通的。
傅向晴又道:“又不是多大的排场,三妹妹多虑了,不过是安国公家的夫人和大小姐来做客。到时免不了咱们姐妹要一同陪着的,我看我还是明日一早跟母亲说说趁此机会让你也学学管家事宜。”
安家?傅倾晴更不想揽事上身,这么快就要上门相看了麽?她还以为祖父说的事才刚上议程,这么说来,祖父的确是被瞒着到昨日才知晓……也难怪他看起来有些抑郁,若不是安家来人,怕是祖父还会不知。
她记得,安国公与傅老太爷还是同窗,这两人是出了名的不对盘,如今安国公还是国公府的掌权人,傅老太爷却因多年前的那装祸事离京,到如今重回却也失了从前的地位。
傅倾晴有些同情老太爷,毕竟他是这府里对她最好的人,就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她也不能对安家的人热情招待啊。
她还是如之前所说般:“我还是算了,姐姐也知道我有几斤几两,免得做错事让母亲责罚,这倒事小,若是丢了咱们学士府的面子,怕是就事大了,妹妹已经习惯待在浮生斋那一亩三分地了。”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可谁都不清楚你究竟是几斤几两,傅向晴心中道。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好再提,只得道:“那便先如此吧,说不得明日安家的那位世子夫人和他们大小姐就喜欢上你了呢。”
难道是安国公世子的嫡长女?傅倾晴道:“姐姐这话怕是很难实现,不说安夫人和安小姐是何等身份的人,就是我自己也不耐烦这些人情往来,倒是多谢姐姐记挂了。”说完便与她点头致意,往浮生斋而去。
傅向晴却是没有立即离开,看着渐渐在眼中模糊的背影,直到眯起眼都看不见了.....转身却不是回明筑轩,而是朝着沁心堂的方向去。直到经过通往沁心堂的穿堂时停了下来。
那身云白色远远地飘在那儿,仿若纤尘不染,傅向晴看着自己的同胞兄长心内那点不解的郁气终于消散了不少。
她刚要上前,却是傅芸已经挪动了脚步朝她而来。
兄妹俩便慢慢沿着回明筑轩的路轻轻散步。
傅向晴道:“母亲之前并不看好这门亲事,怕安家拿乔,如今两家虽是口头约定,基本上却也定下了。母亲怕是也没有想到安家会突然上门吧。”
傅芸轻轻点头道:“今日在翰林院,父亲突然收到了安国公世子的帖子,连我也觉得确实唐突了。父亲方才与母亲说时,母亲也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
“管他是什么事呢,左右不是咱们府上的事,安国公府的门第即使有什么事也轻易伤不得。”傅向晴说着便皱起才刚舒展没有多久的眉头道:“我却是一直不放心三妹妹,她自从圣旨下来后,完全变了一个人,几次试探,我却是越来越看不清她了。”
傅芸想起之前遇到的情景也微微皱眉,眉尖似乎是有冷气冒出来,沉吟道:“我听说悟堃师太上次从傅家出去后突生了一场大病。”
傅向晴微走着的脚步的一顿,手指下意识的抓紧身上衣裙,她记得很清楚,上一回悟堃师太其实只看了一个人的面相。她有些越来越不好的念头,心里害怕道:“哥哥,她这么反常,怕是命格极硬,说得准悟堃师太便是冲撞了她才会......”
傅芸打断她道:“那倒不至于,我还没说完。悟堃师太的病是真是假还难说,只是她这一病却是叫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傅向晴突然发觉自己有些紧张。
“几个月前,徐皇后死后,悟堃师太也是大病了一场,身边伺候她的弟子听她道是因为内疚心情久久不能释怀才致。再后来,悟堃便是每日里替徐皇后诵经超度才渐渐好些。”
傅向晴却是急着道:“哥哥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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