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戳中了王夫人的痛处,她当即就面色狰狞了起来,咬牙恨声道:“我自会有治愈的一天,到那时,我决不会再容你。”
郁心兰不在意地轻笑,“母亲还是先想想这几年怎么过再说吧。唉,说起来,母亲还未满四十,又没有服下绝子汤,若是能留在京城,说不定哪天也能怀上身孕……只不过,这回去外地静养,待回来的时候,可别已是满头白发了。”
王夫人死死地盯着郁心兰,“我没服绝子汤?”
郁心兰轻笑,“今日之事,我还以为母亲会在得到皇上的匾额之时就发作呢。”
一句轻轻的玩笑,却让王夫人惊出了一身冷汗,细细一想,原来,这不过是兰丫头的一个计谋而已。当时她谋害郁老太太的证据握在郁家手中,郁家要休妻,王家为了脸面必定不愿,所以兰丫头才故意逼她服“绝子汤”,就是算准了她必定心生怨恨,必定要在日后找回场子。
可郁家不会搭理她,王家也不会尽力帮她,她若想处置郁心兰,就只有象今天这样,入宫告状这一途。告了状,便是上了当,她只会给皇后娘娘留下个“恶毒嫡母”的印象……幸亏她忍到今日,否则,只怕玫儿都无法配与皇子,被宫里退出来的女子,高门亲贵终究还是要问一问原因的,而哪家贵勋宗亲没有里耳目打探宫里的消息?只怕到最后玫儿连门合适的亲事都难以定下。
思及此,王夫人看向郁心兰的目光更加的恶毒、更加的怨恨,却又带着一丝惊惧,不知自己还能不能与玫儿会面,告诉玫儿,小心这个死丫头。
郁心兰只闭目养神,反正王夫人在几年之内翻不出浪花了,她还不如将心思花在郁玫身上。
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就得罪了这位大小姐,之前赫云连城被皇上猜忌,她不愿自己嫁给赫云连城,怕连累到她入宫,想谋害自己,倒还想得通。可今天这唱的是哪出?
赫云连城是禁军统帅,而禁军是保卫京城的,兵力也远多过御林军。说白了,拉拢了赫云连城,就是给自己上了一道保险,若是皇上不立十二皇子为储君,只须赫云连城发动禁军包围了皇宫,直接逼宫便可。明明听赫云连城说,这段时间十二皇子常常邀请他吃酒,想来是要拉拢他的。那么郁玫不是应当与她交好才对吗?
郁心兰思索半晌无果,索性不去想了,恰巧禁门到了,她扶着王夫人下了车,登上宫中为其准备的小马车,直接送出了皇宫。
郁心兰十分孝顺地立在寒风之中,目送王夫人的小马车走远,这才登上辇车,重返泰安宫。
泰安宫的大殿中又来了一批年轻公子,都是皇室宗亲中的晚辈,赫云连城和赫云飞亦在其中。郁心兰步入大殿之时,遥遥与丈夫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微微勾了勾唇,眸露笑意。
今天的赫云连城一身绛紫色滚金边暗刻祥云纹的对襟正服,五指宽的玉莽配带收紧腰身,勾勒出他颀长的双腿和挺拔的身姿,冠玉般的脸庞上完美的五官夺目惊心,寒星般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冷,任谁也不敢与他直视,只敢偷偷地打量。
只是这微微一笑,柔和了他眸中的清冷,如同三月的春风抚过百花,任何人见了,都会不由自主地跟着他会心一笑。
纵使日日相见,郁心兰亦被迷得脸红心跳,忘了归座。赫云连城明亮的眸中不由得透出一丝戏谑和调侃,更令郁心兰俏脸发烫,娇瞪了他一眼,却又带出撒娇似的妩媚风情……
“哎呀,靖儿,依衰家说,你就别笑了,你这一笑啊,可把衰家宫里这些宫女的魂都给勾走了。”
太后娘娘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总算把殿内一群宫妃和贵妇人、宫女的魂给唤了回来,郁心兰赶忙到长公主身后坐定,将红得滴血的小脸藏起来。
赫云连城被太后调侃得有些许不自在,左手虚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好在恰巧这时,有太监来禀,“禀太后娘娘,宴时将到,可否移驾中和殿?”
太后道了声,“摆驾。”众宫妇命妇忙起身相陪。
年初一的盛宴是男女分席,皇子们和宗亲子弟去外宫的太和殿参宴,而女眷们则在内宫的中和殿。入宫时就已经快到晌午了,宴会过后,自是已经到了下晌。冬季白昼很短,众女眷陪着太后看了几出戏,便入夜了,宫中放过烟花,太后便宣布散席,众人各自回府不提。
刘贵妃今日在皇后面前丢了面子,很是气恼,使人传话给十二皇子,要他宴后到回雁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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