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广告1 姜佛桑被他搂在怀里,寸步难行。乐笔趣 www.lebiqu.com
听着他语无伦次地挽留,心神也跟着乱成一团。
很早以前她就觉得萧元度是一把天火,自己就能把自己烧个罄尽,近他的也要烧个寸草不生。
直觉亦告诉她,远离为好,最好互不搅扰
两世为人, 又经了前世那些磨难,在儿女情事上,姜佛桑自感已是死水一潭。
便是面对裴迆这个曾暗恋多年的人依旧波澜不兴,即便他主动示好也不曾有片刻动摇。
纵然是扈长蘅这个理想中的夫君人选,又有失忆期间良栖山院共度的那段无忧时光,分离时亦只是片刻挣扎, 情感终未能战胜理智。
同样的,在与萧元度的这场周旋中, 她本也以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结果虽不至体无完肤, 心却空了一大块,像是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曾经万分排斥的、刻意忽视的、极力否认的,在这临别的夜晚,情绪若山呼海啸,一切都变得无所遁形。
萧元度纵有千般不是,但他的心是热的,怀抱是暖的。
他可以炙烈滚烫又毫无保留的去爱一个人,哪怕一次次被推开,只要她朝他伸手,他就仍会对她敞开怀抱。
而这些,都是她所不具备的能力。
或许一个人缺乏什么,就会被什么样的人所吸引
廊下悬着一盏灯笼。
借着摇曳的烛火, 举目怅然打量着这方疏影横斜的庭院。
在这个本该带给她归属感的小院,她却仿佛回到了积雪山那一夜。
风声鹤唳, 杀机四伏。
暗处似有无数双眼睛,不知哪里就会飞来一支冷箭
又一阵风吹来,遍体生寒, 恐惧攫取了她的心脏。
姜佛桑狠狠震了一下。
闭了闭眼, 再睁开,眼底只剩决然。
“瓶沉簪折,钗分镜破,又何必再死缠烂打?同样是论迹不论心,你救过我,我亦曾助过你,我曾恨你欲死,也钦佩你今次之所为。但愿能如和离书上所书,解怨释结,更莫相憎。恩断债消,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
说罢,死命扯开横在自己身前的那双铁臂。
才走出两步远就被萧元度抓着手臂扯了回去。
眼前一暗,接着便是唇吻相贴。
萧元度心底闷痛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留下她,只有凭本能
这个吻中谁也咂摸不出一丝甜味,只有无措与苦涩,像溺水之人最后一次求生的机会, 于是拼命占有。
深吻变作啃咬, 很快,一股铁锈的气息蔓延开。
姜佛桑推他。
伴随着一声脆响,两人分开。
萧元度的脸重重偏向一侧。
姜佛桑看着自己的右手,颤了颤,把手收回。
“萧五公子,到此为止罢!”
转身快步下了石阶。
萧元度缓缓抬首,看着她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肩膀微微垮了下去,透出一丝从未有过的颓唐。
-
趁着夜色出了萧府,等到东城别苑安顿下来已经是戌正初刻。
当初献铜山,萧琥过后以大丰园相赠,连同这处别苑的地契一并给了她。
先是用来安置匠人,后来匠人迁走,此间也一直留有人手,日常洒扫得勤,又有良媪先行过来打点,可直接入住,倒也无需太烦神。
从马车下来,偌大的别苑似静静蹲伏在黑夜中的巨兽,也像是坚不可摧的堡壁。
然而在姜佛桑看来,这些就像是纸糊的,吹口气就能让它瓦倾栋挠、墙倒屋塌,又哪堪疾风骤雨。
“女君,是否让冯颢再调派些”
冯颢事先已带了一队部曲过来,负责别苑的防守。
姜佛桑摇了摇头,“不必。”
这几年冯颢除了往返棘原与巫雄,余下时间基本都在替他培养私卫,陈武何六就是他带出来的。
萧家在这方面不受朝廷约束,作为萧家儿妇自然也享有些特权,不拘什么名义,总之都算作她的随嫁部曲。
已由原来的十数增至上百,碍于萧琥,不敢太猖狂。
其实已算是不小的力量,然而即便把这些人全调过来,对上萧琥也不过螳臂当车,反有“宣战”之嫌。
那又何必做无用功?
正院主室,与扶风院中布置几无差异。
入室之后,姜佛桑神情微微怔忪。
就是在这间屋室,她与萧元度初次见面
那是一段并不愉快的回忆,蓦然想起像是又隔了一世。
转头对菖蒲道:“帮我换——”
顿了顿,道:“罢了。”
扶风院中已用过夕食,良媪端来汤药,姜佛桑喝下,让良媪先去睡了。她上了年纪,不经熬。
洗漱的时候,菖蒲掰开姜佛桑紧攥的手,发现她掌心都是指甲抠出的血印。
低呼一声,就去翻找药箱。
姜佛桑坐在榻上,由着她给自己上药。
“女君何苦回来呢?”
还不若就留在江州,萧琥总不能去江州抢人——不行,南地现在水深火热,留在那也是凶多吉少。
或者听扈家郎君的也不错,藏身秦州,找时机假死脱身——也不行,五公子已然找去了。
菖蒲垂着头,眼圈微红:“定是婢子们拖了女君的后腿。”
她知道,女君回来必有她们的缘故。
姜佛桑是想活着,但她不想背负太多活着。
萧琥既扣人又派了府兵与焦管事,若一走了之,且不说良媪菖蒲等人小命难保,她自己也担心面临双面围剿。
“不止是因为你们,还有我的家业呢?总不能白忙活一场。”
菖蒲却清楚,所谓的家业多半已经转移出去
药敷好,见女君露出困乏之色,把要说的话吞回肚里,服侍她睡下。
姜佛桑已经闭上了眼,忽又睁开,“把我的手弩拿——”
话说一半,才想起萧元度为她打制的那把手弩已经遗失。
遭遇袭杀那晚,她还用那把手弩射杀了两个人
菖蒲转身为她寻了把匕首来:“女君把这个藏在枕下,危急时刻也好防身。”
姜佛桑握着锻造精良的匕首,锋锐,寒光闪闪。
她盯着看了良久,却是低低一笑,“有什么用?”
只握着这把匕首有什么用?
坐拥如山的财富又有什么用?
绝对的强权之下,这些都只能被碾碎成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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