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鹤安看着定远侯,神色不动,在众人不知是何意的眼神下,缓声道:“定远侯欺君罔上,违逆圣旨,贪污政款,行为放纵,治家不严,贬为庶民。”
“定远侯夫人行为癫狂,刺杀妯娌,送去刑部。”
说到这里,裴鹤安瞥了一眼周淮,在看见他呆滞的眼神后,将自己的眼睛挪开。
一旁原本等着裴鹤安会给自己做主的周禀在听见定远侯被夺了封号时,脸上便变成惨白,但是刺杀妯娌四个字时,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
他的头四处张望,最终在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时,整个人跌坐在原地。
那身二夫人花了高价钱为他准备的新郎红衣,沾满了灰尘。
可他脸上的绝望却让人看了心里也忍不住一凉。
定远侯在听见裴鹤安的话后,眼底闪过一丝清明,随后腿软一同跌坐在地上。
定远侯府,彻底在京中消失。
在经历繁华和颓败后,在一场镜花水月的虚假希望后,最终被打落在尘埃中。
朝堂上,镇亲王看着一身紫金长袍,站在最前面的裴鹤安,心里无尽悲凉。
他费尽心思守护了这么久的江山,似乎真的抓不住了。
小皇上在听见裴鹤安的话后,根本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不断的点头:“摄政王做主便可。”
“朕年纪小,许多事考虑不到,摄政王决定即可。”小皇上说这话时,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如今朝堂都是裴鹤安的人,即便是没有站队的人,也丝毫不敢同裴鹤安作对。
连老太师都称病彻底隐退了。
他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只是不知,自己这个皇上还能做多久。
自从狩猎回来后,太后便总借着孝字,给自己使绊子。
每每去了后宫,便能看见那个脸上端肃的皇后,对自己敬意不足,底气倒是足。
这前后受委屈的日子,他过得也很累。
————
半年后,春日暖阳。
江书婠在秦嬷嬷的搀扶下,看着面前的阿枝和叶麒。
她亲自操办了叶麒和阿枝的婚事,更是给了阿枝一笔丰厚的嫁妆。
一向严肃的秦嬷嬷忍不住红了眼眶。
“嬷嬷,您莫苦,不过转个弯,我便回来了!”阿枝看着秦嬷嬷,笑嘻嘻的开口。
江书婠在王府给她和叶麒留了院子。
不过叶麒在京中也买了一处院子。
今日为了不让江书婠心里难过,新房便定在了王府的院子里。
秦嬷嬷听着她小孩子的话,忍不住瞪了她一眼:“都是要成婚的人了,怎可这般没规矩!”
她这话是故意说给叶麒听的。
叶麒很快道:“王妃放心,阿枝本是如何的人,嫁给我后也是如何。”
“不必守那些规矩。”
江书婠的脸上带着一丝满意。
将阿枝嫁给叶麒,除了他俩心意相通外,她也是仔细观察了许久了。
秦嬷嬷看着阿枝离开湘园,久久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阿枝出嫁,她也是拿出了半幅身家给她的。
在她心里,阿枝早已经成了她的晚辈。
一直站在后面的郑嬷嬷也收回自己的目光。
“王妃,咱们进去吧?”
“今日您一直忙活着,一定累着了。”
江书婠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缓缓点头。
才此刻秦嬷嬷的脸上才有了笑意:“过几日便是江公子同云宁郡主成亲的日子了,您到时候也要忙着呢。”
“是啊。”江书婠笑了笑,靠在了罗汉榻上。
如今,她心里十分宁静。
这日子也很温馨。
她除了忙好眼前事,唯一期盼的便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说话间,原本应该在前院的裴鹤安走了进来。
大步走到江书婠面前坐下,先是吻了吻她的额头,随后将自己的耳朵放在她的肚子上:“今日人多,我来听听这崽子有没有跟着兴奋。”
江书婠无奈的摇摇头,她这个孩子,总要懒惰些。
都已经七个月了,甚少动弹。
连郑嬷嬷也说这孩子不爱动,想来往后也是一个疲性子。
不想,在裴鹤安说完后,一个十分明显的鼓包戳在了他的脸上。
这是头一次,这般大的动静。
裴鹤安和江书婠面面相觑,最终将目光都放在了江书婠的肚子上。
“喜欢人多?”裴鹤安缓缓开口。
在他说完后,肚子又是一动。
?
一阵惊讶后,裴鹤安的脸上满是惊喜。
二人来了兴致,都坐起来对着肚子说话。
但后面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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