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我回来了!”一走进家门的安东尼奥便看见了全家人早已经在大厅等候迎接他的到来。
“这次回来就不会回去了吧?”看着自己的长子回来,劳伦虽然仍然板着一张面孔,但是上前拍了拍安东尼奥的肩膀却已经暴露出了他此刻的心情。
而安东尼奥则笑着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父亲。”
这一切自然落入了阿方索的眼中,可是他却并没有因为父亲的偏心而不平,而是心中充满了疑问。从父亲的口吻里看,安东尼奥似乎放弃了在罗马神学院的学业,可是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之前他前去伊莉莎太太的酒店身边跟着的那些人又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禁有些狐疑的阿方索忍不住皱了皱眉,可是正在这时安东尼奥的目光也落在了他身上。
“阿方索!”
“大哥!”这才反应过来的阿方索看着安东尼奥突然朝自己这里走来,连忙手忙脚乱地应声道。
“好小子,一年多没见,又长高了!”作为兄长的他和蔼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安东尼奥拍了拍阿方索的肩膀,而反倒是阿方索此时有些拘谨起来。
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哥哥安东尼奥比自己更适合成为家族的继承人,而阿方索也从来没有对父亲的偏爱有什么怨怼或是嫉妒,他渴望的仅仅是得到认可。一直以来,这个长自己几岁的哥哥都十分关照自己,准确的说小的时候完全就是安东尼奥把自己带大的,因此阿方索也和他的感情要更深。可因为这个家庭给自己压抑的感觉再加上后来安东尼奥前往罗马求学,潜意识里阿方索看着眼前的兄长心境里多了一层生疏。
而这时候,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忽然从一边传来。
“安东尼奥哥哥!”
只见躲在索菲亚夫人的艾莱依正拉着母亲的裙子望着这里,女孩儿眨着眼睛好奇地看着两个哥哥们——在她出生的时候,安东尼奥就已经外出求学很少回家了。
“艾莱依也长大了呢!”认出了自己的妹妹,安东尼奥也微微颔首说道。
而索菲亚夫人也一反之前对阿方索的态度,看着女儿说道:“艾莱依,快过去给哥哥看看你。”显然作为继母的她依旧更在意身为长子的安东尼奥的态度,而这一幕落入阿方索的眼中,他自然感受到了其中的意味。
可是就在这时,劳伦·德·洛伊凡古板的声音却再一次响起。
“好了,这些琐碎的事情明天再说也不迟。安东尼奥,你待会儿跟我去书房,我正好有话跟你讲。”随后又看了看一旁的阿方索,冷冷地说道:
“你也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我今天和你说的事情,不准再晚上出去瞎混了!”
“是。”阿方索低着头翻了翻白眼,言不由衷地说道,可是此时心里已经早有了打算。
才不在这里继续受这些闷气了!
反正今天安东尼奥回来,自己的父亲肯定不会再把心思放在他这里,等到了晚上自己便溜出去。
……
……
……
“罗德里戈神甫,那件事情安东尼奥真的能办好吗?”在幽静的酒馆旅店里,年轻的修士问道。
而此时闭目养神的罗德里戈神甫缓缓地张开了眼睛,说道:“既然安东尼奥已经说了他能够办到,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此肯定地说道,似乎这个男人在心中一点也不担心。
“可是,神甫大人,既然这样之前您为什么却似乎并不放心他参与这次行动。”
“我从来都不怀疑安东尼奥的能力,在你们这批年轻人之中,他无疑是最优秀的。但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并不希望他牵涉到其中。你们也清楚这一次行动的危险。”罗德里戈神甫微微叹息了一声,但随即眼神中的犹豫便化为坚韧。
“不过现在想来,他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作为耶稣会的成员我们必须向教廷证明我们的价值,在中国的传教马特奥神甫虽然已经获得了很大的成功,但是允许中国信徒祭祖拜孔的妥协却遭到了教廷之中很多人的诟病。所以我们这一次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必须彻底断绝威尼斯人首鼠两端的念头!明白了吗?”
“是,神甫阁下!”其他的修士们纷纷心中凛然,他们明白此次他们前来这里的使命对于教廷乃至整个基督世界都至关重要。自从阿维农之囚后,教廷的权威每况日下,而基督世界的坚定的捍卫者和支持者便只有神圣罗马帝国的哈布斯堡皇室了。可是自从胡斯战争之后,新教徒的崛起却在威胁着旧日的秩序,法兰西人和土耳其人的渎圣联盟至今都在威胁着奥地利,最近在波西米亚,新教徒酝酿的不满日益难以压制,教廷和皇帝已经预感到了危机在逼近,因此作为罗马和维也纳之间连接的咽喉之地,威尼斯绝不容有失。教廷内部,耶稣会已经决定不惜一切手段破坏掉一直以来威尼斯人与土耳其人之间的微妙关系以保证将威胁消灭在萌芽之中。
……
……
……
暮色渐渐降临,在威尼斯的深夜里,这座繁华的都市里面依旧灯火辉煌,而相比起其他贵族家门庭若市,德洛伊凡家族的府邸就明显要冷清了许多。
而这时,阿方索也偷偷地从自己的房间中走了出来,这时间点想来家里的其他人应该也都已经入睡了——一直严守着家规,自阿方索的父亲劳伦以下全家所有人日常生活作息时间都有严格的规定,以至于让阿方索都有时候认为自己祖父是犹太人的儿子十有八九并不是诋毁的流言。
不过作为一家人的异类,阿方索当仁不让不会去理睬自己那个古板至极的父亲强加的限制。
偷偷摸摸地走出了卧室,可是当阿方索摸着黑小心地走到了楼梯旁边的时候却发现,楼下的暗阁这时门被缓缓地推开了。
怎么回事?!
吓了一跳的他连忙躲到了一边,阿方索记得那里的暗阁除了自己的父亲之外从来都不允许人去靠近的。小的时候,安东尼奥带着自己曾经偷偷摸摸进去过那里一次,结果却被父亲发现狠狠责罚了一番,而那也是他的哥哥唯一一次被父亲狠狠责骂训斥的一次。显然,那儿放着什么重要东西。可是这么晚了,谁会到那里去呢?阿方索首先便排除了自己的父亲劳伦先生,如果他要进去绝对不需要这个时间偷偷摸摸。
于是乎,阿方索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窥探着缓缓被推开的木门等待着里面的人走出看清他究竟是谁。
可是当暗阁的门被推开,掌着蜡烛的男子终于走出来的那一刻,阿方索却差点惊讶地叫出了声!
昏暗的火光下,他却看清那张面孔,确信无疑,那正是自己的哥哥安东尼奥。而同时,阿方索还看到了安东尼奥的另一只手中似乎还拿着别的东西,尽管距离有些远光线也比较暗,但他还是依稀看清了那东西的轮廓。
望着自己哥哥离去的背影,阿方索神情怪异地嘀咕道:“那把火枪,安东尼奥那家伙好好的那那玩意儿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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