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呈祥的大红喜被上杨歆琬一袭青丝散落,身上穿着一件芙蓉色绸衣,略松的领口开到了胸口,露出了一截水红的小衣,因为她仰头的这个姿势,他的视线直直落入被水红色小衣包裹的沟壑,那一块白肉被衣裳衬得嫩白如雪,细腻的如同羊脂白玉,让人止不住生出其他旖旎的心思。
屋里静了静,姜成袁挥手让春杏下去,捧起了眼前女人的脸,她的眼睛大而圆,就像是小时曾经抓伤过他的小猫一样,温顺漂亮的让人想捧到怀里疼,入了怀猛不惊就会给他一爪子。
此时只会用厌恶的眼神看着他的眼睛溢满了泪水,把她的淡棕色的眼珠清洗的如同毫无瑕疵的琉璃珠子。
手指抹去了她又溢出的泪珠,姜成袁忍不住碰了碰她发颤的纤长睫毛,她的睫毛浓密的像是一把小扇子,上面沾着泪珠,他的手一碰就全部沾着了他的指腹上。
感受着手上的湿润,姜成袁克制了心中更亲近对方的欲>
四目相对:“到底怎么了?”
杨歆琬殷红的唇瓣抿了抿,她问的那句话一是因为想起了上一世她离开他时他的模样,二是记起他们刚成亲那段时间她无时无刻都在惹他生气,所以见他面色不虞,下意识的就问出了口。
见她低头不答,姜成袁也没有追问。
沉默了片刻,“我要出门几天……”
姜成袁没说完,杨歆琬就拉住了他的衣摆,不舍道:“你要去哪?”
多看他一眼就会皱眉的妻子,突然对他恋恋不舍起来,姜成袁眼眸幽深看不到底,试探的把手环抱在了她的腰间,见她虽然没有流露任何恶心的神态,身体却僵了僵,姜成袁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淡笑,幸好有她的真实反应要不然他还以为他在梦中未醒。
松开了手,姜成袁拿着帕子轻柔的抹去了她脸上的泪珠:“有差事要办。”顿了顿见她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地对着他,满脸的不舍,下意识道,“我会早些回来。”
&杨歆琬有满肚子的话想对姜成袁说,她不想骗他,就算是重活这事难以置信会让人觉得她是疯了她都想告诉他,因为她知道只要是她说的,他一定会相信。
她迟疑不想说的原因是现在的她跟他才刚开始,她有机会弥补她上一世做错的一切,姜成袁会看到一个跟上辈子完全不同的她,这样想她就不想让姜成袁知道他们上一世的事,知道她有多不可理喻,知道她有多讨人厌。
再者,她也不想让姜成袁知道她是落魄到了病死才醒悟,才觉得他是最好的才喜欢上他,如果是这样,对姜成袁来说她真是一个侧头彻底的坏女人。
&么?”姜成袁手指梳理着她细柔的发丝,这个动作只有她睡梦中的时候他才会做,没想到竟然有机会在她醒着的时候触碰她。
杨歆琬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没怎么,就是做了一个梦。”
姜成袁反手扣住了她娇小的手指,粗糙的指腹不经意的在她掌心滑过。
&么梦?”
&到了一个仙女,她说你是我命定的良人,让我好好对你。”
乌黑滚圆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像是在加强她这番说辞的可信度。
杨歆琬担心姜成袁会找她话里的漏洞,不相信她的胡编乱造,但是她不知道已经渴久了的人,猛地有甘露从天而降,这甘露为何而降的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姜成袁目光移向杨歆琬因为紧张轻咬的唇瓣,殷红的唇色格外的吸引人。
姜成袁的喉结微不可查地滑动了一下,移开了目光:>
&是不是不信我说的话。”杨歆琬见他淡淡的模样,紧张的抱住了他的手臂,“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会不会像以前一样,我一定会做好你的妻子。”
姜成袁的手掌放在她的发顶抚了抚:“我信你。”
杨歆琬眯着眼蹭了蹭他的手掌,她就知道她说什么他都会相信她,父亲虽然对她也好,但他还有其他的儿女,这世上只有姜成袁把她当做唯一的珍宝,愿意把她捧在手心全心全意的疼她。
&是不是要出门了?”杨歆琬不舍道。
刚见面又要分离,她尚且分不清现在到底是梦还是现实,真不想让姜成袁离开她的身边。
姜成袁点头站起来了身:“时候不早了。”
杨歆琬一直牵着他的手,姜成袁也没有挣开的意思。杨歆琬跪在了床上,仰头在姜成袁脸上落下一吻,双颊绯红的躲进了被子里:“记得早些回来,我在府里等你。”
姜成袁克制住没有抱住床上凸起的那一小团,手掌捏紧,声音低哑如同夜曲:>
感觉到姜成袁走了,杨歆琬才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见他不在了又觉得自己矫情,两人成亲几年该做的都做了,虽然她从来没有主动亲近过他,但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烙印,到现在她依然觉得清晰如昨,不是想忘就能忘掉的事。
为了一个吻就错过了看姜成袁离开的最后一眼,杨歆琬捏了捏被子觉着可惜极了。
春杏和春熙进门服侍杨歆琬洗漱,见她满眼失望地看着门前,两人均是一愣。
&夫人这是怎么了?”春熙长了一张讨喜的圆脸,一笑眼睛便弯成了月牙,让人看着心情也跟着高兴了几分。
丫鬟中杨歆琬最喜欢的就是她,到了后面跟她最久的也是她。
上一世春熙陪她经历过最艰难的日子,在她的心里早就把她当做了亲人,听她那么问,杨歆琬就道:“自然是因为舍不得世子。”
端着宝蓝色掐丝珐琅百鸟花卉的面盆的春杏手颤了颤,其中的水滴都溅了几滴落在了她的手上,温热的水珠惊的她差点松开了手中的面盆。春杏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低着头把手上的东西搁在了黄木八角架上,竖着耳朵听杨歆琬跟春熙说话。
春熙惊讶地看着杨歆琬,不知道少夫人这是在说反话还是说真的,起先她看着她眼睛红肿,还以为少夫人是跟世子又闹了脾气,现在看来竟然不是吗?少夫人这模样实在不像是说反话的样子,再说平日里她叫世子都是叫姓姜的,怎么会像现在提起世子眼角眉梢都带着化不开的温柔缱绻。
温柔这个词出现在少夫人身上,春熙真想揉一揉自己的眼睛,到底是她眼花了,还是少夫人变了性子。
&夫人你想通就是最好了,周妈妈知道了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她就盼着你跟世子爷好好过日子呢。”听春熙提起周妈妈,杨歆琬眸光黯了黯,周妈妈是她的乳母她生母去了之后一直她照顾着她,她一直把她当做半个母亲敬重。
没想到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投靠了她的继母,帮着徐氏了害她。
不过这时的周妈妈应该还是好的,她因为生了病正在庄子上养病,连姜家都还没有来过。
杨歆琬点头,搭着春熙的手站了起来。
净了面就道:“如今什么时候了?你去探探夫人那儿起了没,要是起了我就去请安去。”
春熙瞪大了眼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难不成少夫人昨个吃错了东西,不止开始把世子放在心上,还要一反常态的去给侯夫人请安。
&夫人要去跟夫人请安?”春熙确定了一遍,要不是主仆有别,她真想伸手摸摸少夫人的额头有没有发热,是不是伤风病糊涂了,要不今天怎么就那么奇怪呢。
&夫人不是一起嫌弃夫人不通文墨,觉着夫人说话鄙俚。”春杏见杨歆琬大变模样,心里慌得紧,下意识说道。
见杨歆琬面色因为听了春杏的话不复刚刚,春熙扯了扯春杏的衣裳,笑道:“春杏失言,等会奴婢一定让管教妈妈狠狠打她板子。”
春熙原本以为少夫人会不计较这事,没想到杨歆琬点了点头:“也不等会了,现在就去领十记板子吧。”
春杏咬了咬唇,神色委屈地应了一声是。
见着春杏走了,春熙忍不住求情道:“春杏心直口快惯了,少夫人就不要同她计较了,气到了身子可不好。”
杨歆琬笑了一声:“我记得几个丫头中心直口快的就属你,春杏一直都是沉稳的,今日说话那么不过脑子,怕是着急了。”
春熙呐呐,少夫人没明确的说出来,她也懂春杏是在心急什么,她隐约察觉了春杏对世子爷的心思,后面少夫人说不耐烦应付世子爷要抬一个妾,春杏也一直冒头挣表现想要为少夫人分忧,如今少夫人跟世子爷和好了,估计她知道她的事不可能了,就心慌了起来。
虽然跟春杏有几年的情分,但这情分怎么都越不过她对少夫人的忠心,所以听了少夫人的意思,春熙便不再为春杏求情,还盘算着多看顾着春杏,不让她再起那些不可能的心思。
得了丫头的回话,杨歆琬盘好了发髻,选了林氏送她的那副祖母绿的头面戴上,披上了银白底色翠纹披风,手上捧了个掐丝珐琅的暖炉,便朝林氏居住的世安院走去。
天入了冬季有些时日了,虽然还没有下雪,但寒意却是沁进了骨子里。杨歆琬从小怕冷怕热,这样的天气是不会离开有地龙的屋子一步。
春熙偷偷看了一眼正蹙着眉的少夫人,少夫人的性子向来无常,但如今变得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昨日还在骂姜家,今天就要给侯夫人请安了。不过少夫人这样应该真是打算好好过日子了,无论是因为有了什么有了这个改变,这都是件大好的事情。
杨歆琬抱着暖炉正在想着出门办差的姜成袁,在屋里不觉得,出了屋子她才知道如今天那么冷,也不知道他带够了衣裳没有,会不会冻着。
与此同时,跟姜成袁一起办差的下属突然玩笑道:“世子爷的耳朵尖怎么那么红,是不是有人在想着世子爷?”
却不想一向不苟言笑的世子爷,竟然回应了他。
&能。”
姜成袁想起出门前杨歆琬的模样,淡漠深邃的眸子浮现了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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