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夫在哪里?”正在屋内一片其乐融融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个咋呼的声音,是谢潜回来了。
本该今日他是在上课的,结果课间的时候,听到了有人说关于他姐姐的事情,这种事情他怎么能错过呢,所以就对先生请假之后就回来了。
不过他觉得自己回来的很对,不然的话,他哪里能看到这样的一场盛景呢,瞧着那一抬又一抬的聘礼的,他都觉得肉疼的很。
“唉,娘,林夫人,姐,姐夫,你们都在啊,爹呢?”一进门就大声吆喝的谢潜,环顾了屋子里一周,却没发现谢丞相的存在。
“爹爹刚走。”谢悠然答,顺便提问:“你回来做什么?”今日又不是她成亲,不回来也没事,况且她都是才知道的,他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啊。
“姐,你这话说的就让做弟弟的我不开心了,这么大的日子,我能不会来吗姐,而且姐你知道吗,我一路回来的时候,这外面的,都在说着这事情。”
他回来的路上听到谢家林家等字眼不计其数,今日的京都很热闹,几乎整个京都在讨论着这天价的聘礼。
“行了,既然你回来了,就帮我做件事情吧。”想到今日的主要目的,谢悠然与林之宴对视一眼,事不宜迟,趁着众人的目光聚焦在这里,他们可以借着这个掩护出发了。
“好。”也没问什么事情,谢潜直接答应了,龇牙一笑,若隐若现的小虎牙格外的可爱。兔子往狐狸的方向发展了。
点点头,谢悠然转向谢夫人和林夫人的那边:“娘亲,伯母,我和阿宴就先走一步了,其余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去吧去吧!”异口同声的,两个依旧在热烈聊着的夫人,向着即将出门的两人摆手,似乎是十分的放心。
“阿潜,今日让你做的事我们边走边说吧。”招招手,带着谢潜往后院的方向走去,她们今日不从正门走,而是准备从后门离开了。
“嗯!”大步跟了上去,个子已经超过自家姐姐的少年,在她的面前,依旧如同小时候那样,单纯任性又听话。
话题随着时间的发酵,当时间到了傍晚时分,京都中的热度依旧没有渐灭,反而遇见的热烈起来。
“唉,今天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一个男子摇晃着身子和自己身边的人说着。
“当然了,估计闭门不出的人都知道了?”有人不屑,这事情,不知道人才有问题。
“听说到刚才的时候,林家的人才出来了,是丞相夫人亲自送出来的,而且听说丞相家唯一的公子对那个以后的姐夫关系很好的。”一人轻叹。
“这个我也听说了,有人看到他们两个勾肩搭背的出来了,谢公子将林爷送到了马车上还都忍不住追上去说话了。”有人赞同。
“这两家感情好的哦,谢家姑娘嫁过去以后估计是不用担心了。自己娘家势力这么的,婆家也与之不相上下,谢小姐投了一个好胎啊。”对着话题的打开,附和声渐起。
“哈哈,也是,今日我是长见识了,瞧我这还没有娶媳妇人啊,以后肯定被拿来说,到时候我即使想反驳都是反驳不了了啊”有人却是苦笑。
自嘲的人,他和一姑娘正在议亲,听家人说,估计要成了,家里人都在帮他准备聘礼了,结果今日这事情一出,他觉得还算丰厚的聘礼,瞬间就没有了看头。
即使知道人家不至于为了这件事就毁了他的婚约,可是别拿来比较还是少不了的,他是比不上人家,可是男人的自尊心还是会让他觉得心里不舒服。
“你也是悲催的,赶在了这种时候,放心吧,人家姑娘也应该知道不是谁都能享受这样的待遇的,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可不是一般的大。”
有人安慰,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羡慕,或许他挣扎一生都不一定能够赚到那些聘礼的钱。有些人就是这样,做的任何事情都让人只能仰望。
正因为知道自己追不上那鸿沟一样的差距,所以才自暴自弃的不愿去追逐,因为即使努力了,结果还是得不到什么改变。
世界上,有的人有的事情,只要你努力了就可以得到回报,但是事无绝对,有些事情,无论你付出多少,都不可能得到回报。
为何呢,因为你所求的人也好,东西也好,都不是和你在同一个世界中的,你的脚垫的再高,手伸的在长,也是无法触及。
“唉,的确算了,不想这些糟心的事情了,喝酒喝酒,亲事什么的再说吧,即使退了,我还怕找不到媳妇不成。”
灌下一口闷酒,男子吆喝着:“来,都喝酒喝酒,什么忧愁的事情都没有了。”
“好,喝,恭祝兄台能够娶到美娇娘啊。”
“滚犊子,哪个说的,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哈哈哈!”
笑闹之声在整个酒楼中响起,听着这些嘈杂的声音,掌柜的笑的眼睛都看不见,只剩下一条缝了。
今日亏得这一出啊,让许多看戏的人都聚集到了这里,他这小店的生意也是好了不少了,今日有的赚头了。
忽然间的,掌柜在摆弄着算盘的时候,看见了一人歪歪倒倒的走着,身形不稳。掌柜的眼神晃动着,想了想还是上前去了。
“公子公子,我是这店里的掌柜,可否需要我雇车送公子回家。公子今日在小店的花费很多,这雇车的钱算是小店给公子打的折扣了。”
今日这个公子从早上来了没一会儿就开始喝酒了,其余的也没要,就只要酒,期间小二的怕这人喝了酒后不付账了,还让他上去了一趟来着。
这公子似乎是看懂了他的意图,直接将一张银票扔给了他,让他继续上酒,知道他离开之前不准停。
银钱的不够的他再补,要是多的就算是打赏的,不用找零了。他拿了钱,自然会照着客人的想法行事,酒水管够。
哪里想到这人真的直接喝了一日啊,这个时候房间中的酒壶估计都可以堆起来了吧。如今客人是要走了,只是这客人的情况看着不大好啊。
即使是睁着眼的,里面也给他一种迷茫的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的感觉,而且还是浑身的酒气,走去都是东倒西歪的。
虽说客人出了这个门就不关他的事情了,不过毕竟这人是今日的大客户,要是在从这里出去之后遇到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他这良心也有点不安的啊。
再说,这位爷给的钱绰绰有余,即使雇车将整个京都跑一遍,还能剩下不少,不如卖一个人情给这位大爷,反正他已经赚得足够多了。
伸手抚着男子差点倒下去的身子,然后将他扶到椅子上坐着,看着暗自努力的甩头保持着清醒,掌柜的暗叹。
他这些年开店,见过不少示意来买醉的人,可是那些人那个不是喝醉了就不能保持风度了,骂人打架的事情常有。
哪像这位公子的,即使他觉得这位公子已经很醉了,可是以他这么多年来看人的眼光来说,这位公子不简单,即使不能巴结上,顺手人情还是能送的。
“马车啊,好啊,我坐马车回去,来,给你钱。”打了一个酒嗝,呼出浓郁的酒味,掏出银两放到掌柜的手里,明净看着眼前模糊的人,有些懊恼的垂垂头。
他今日是为了什么到这里来的,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好像忘记了,只记得自己很想喝酒很想喝酒,就一直喝啊喝啊,虽然他感觉自己已经醉了,可是还是想喝酒。
他想喝酒,这是为什么呢,明净努力的思考,有什么片段划过他的脑海中,转瞬即逝,红色,他看到了许多红色的东西,是什么呢。想不起来了。
“公子,不用给钱了,公子。”瞧着着公子出手大方的样子,掌柜的吞吞口水,钱什么的从来都不会嫌多,而且还是这样的一大笔,他自然想要的。
可是做生意还是要有自己的底线的,做人也不能太过于贪心,已经到了了重利了,这些额外的利益,还是放手的好,这是他家时代传承下来的守则。
也是他这个没有背景,地方又不大的小店能够一直在这个京都中待下去的原因。掌柜的将银放到明净的衣服里塞好,然后扶着他往外走去。
“公子,公子,马车已经到了,不知道公子您是要去哪里啊?”不告诉他地址,他也是没办法将人送回去的。
“去哪里啊,我想去她哪里。”揉揉眼睛,看着那西沉的天色,明净觉得头好晕,他记得之前还是白天来着,什么时候就到了晚上了。
“什么,公子,你大声点,我没听见,公子你要回去哪里啊?”掌柜的只看到明净的嘴动了动,却是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这公子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小到如同不是想说给他听的一样。不知道为何,掌柜的有这种感觉。
“嗝,去,去明家,去明府。”明净又打了一个酒嗝,然后推开掌柜的搀扶,自己爬上了马车,然后倒头就睡。不行他头好晕,想睡觉了。
“唉,麻烦小哥你将这位爷送到明府了啊。路上尽量慢点,别让这位爷颠簸到了。”掌柜的将马车的钱送到车夫的手里,顺便吩咐了几句。
“好嘞,晓得了,走咧。”一声长长的吆喝声之后,马夫扬起鞭子,抽到了马儿的屁股上,嘶鸣声响起,马儿迈着步伐往前走去。
“希望公子能够安全到家吧。”掌柜的看着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的马车,觉得自己的心里放松了很多。
当马车一路缓慢的行驶到明府已经是两炷香之后了,本来可以更快的速度到达,不过为了不让自己的客人太难受,马夫特意放慢了速度。
“唉,小哥,这里有一位说是明府的公子,能否请你们来扶他下去,这位公子喝醉了,正在里面睡着呢。”
掀起帘子一看,明净躺在座椅上谁的死死的,即使他说了已经到地方了,也没有什么动静,没办法,马夫只好对着那些守门的人喊话了。
“什么我明府的人啊。”一守卫不耐烦的看了过来,然后看了看那马车,皱着眉靠近了:“别什么人都说是我们明府的人啊,来来来,让我看看吧。”
头直接伸了进去,冲鼻的酒味让守卫瞬间打了一个喷嚏,捂住了自己的鼻子:“我去,这是什么味啊,真难闻。”
只是看将里间那人的样貌之后,守卫的嘴都长大了,然后赶紧的招呼还站在门边无精打采的看着这边的另一个守卫。
“老王,快过来,这里面的是少爷,赶紧的和我一起将少爷给扶进去啊。”说着的时候,守卫那打量着那睡得很深的明净。
不知道少爷这是怎么了,感觉就像是失意了一样,喝的这样的烂醉,要是被夫人知道了,估计又一顿说教了。
被喊作老王的侍卫,则是浑身一个机灵,马上就过来了,两个人合力将明净扶起来,送往他住的地方。
完成任务的马车缓缓驶离,帘子被打开,让里面的气味散去,他还要继续拉客人呢,这样的马车可不行。
而被抬着进了府中的明净,悠悠的醒了过来,睁着眼睛疑惑的看着周围,这里又是哪里。拖着软软的腿,跟着侍卫前行。
好几次都打了个磕绊,要不是有侍卫扶着,明净都不知道摔倒多少次了。即使如此,明净也是没有庆幸过来,却是露出了一种似曾相识的矛盾神色,这里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表哥?”有声音从远方传来,两个侍卫对视一眼,皆是露出不好的神色。这个府中谁不知道这个表小姐喜欢少爷,可是少爷似乎对表小姐没什么意思,每次见到了头绕着走。
这次少爷却是逃不了了,侍卫看着那由远及近的明末,硬着头皮停了下来,他们还是想办法给糊弄过去吧。
“表哥,真的是你啊,你这是怎么了啊,喝这么多的酒了。”走近的明末,也不嫌弃明净身上的味道,直接将一个侍卫挤了过去,自己扶住了明净的一边。
而那被挤到的侍卫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另一个见此,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是对着明末的。然后不动声色的将放松了自己的力量,让明净的身子歪向了明末那边。
这个表小姐,平日里依仗着夫人的喜爱,根本不把他们这些人当做人看,是,他们是下人,可是也是靠着自己的力量挣口饭吃的人啊。
哪里像这个表小姐,整日一副没有少爷就活不下去的哀怨神色追在少爷的身后,而且在少爷这边得不到好,回去之后就拿自己身边的丫鬟撒气。
这些事情都在府中传遍了,估计就夫人和这个表小姐不知道明府中的下人有多么的不待见她了吧。
表小姐是不可能成为这个明家的少夫人的,许多人都在等着当真正的少夫人来了之后,这个表小姐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姑母给你钱就是让你这样做的吗,给我扶住了,要是让表哥摔倒了,你就看着办啊。”
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忽然压到自己的身上,然一时大意的明末差点摔倒了,脚却因此扭了,于是就指着侍卫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
在明夫人来之前,即使明末带着高高在上的味道,直接将自己当做了这个明府的女主人,可是因为少爷一直不承认,倒是不敢如此的作势。
可是自从夫人老爷来了之后,有了夫人的支持,明末就觉得自己有了保障,做派立刻就不一样起来了。
对下人的打骂那是常有的是,因为自认为自己会成为表哥妻子的明末觉得,既然她以后她注定成为这里的女主人了,那她为什么要委屈了自己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这不,虽然没有发现侍卫是故意的,却依旧将错都推到了侍卫的身上,明末指责的理直气壮的,面色转向那睁着眼睛看她的明净身上的时候,又变成一副温柔如水的柔弱样子了。
“表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啊,没事吧,我扶你回房休息一下吧。”柔声劝诱着。
不动声色的擦擦自己额头沁出的汗水,她有点扶不住了,可是只要能让表哥看到她的真心,她觉得受点累也是没什么的。
而那醉的有点意识不清楚的明净,则是好好的打量了明末一番,眼神从惊喜到审视到恍然到厌恶,然后一把将明末给推开了。
“你是谁啊,我认识你吗,别碰我,脏死了。”他虽然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可是他知道自己想见的人不是这个让他觉得厌恶的女子。
可是他想见的人是谁呢,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明净继续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他的头好疼啊,只想睡觉,这个女人还这么啰嗦,吵死了都。
虽然觉得一个满身酒味的人说别人脏感觉很没理,不过那个刚才被明末推开的侍卫倒是一脸笑意的上前再次扶住了明净。
看吧,即使是喝醉了的少爷,依旧不会喜欢这个表小姐的,所以表小姐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两个侍卫眼中的嘲笑很好的掩饰住了,没有让明末发觉。
“表哥。”而那个别自己心爱的男人一把推开的明末则是不敢置信的看着继续往前走的人,表哥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明末没有发现,随着有了姑母的支持就觉得事情都定下来的心思的出现,她就将自己的身份直接换成了应该被明净保护爱护的人了。
之前一直没有怎么有机会和明净接触到,自然也就不知道明净对自己的冷漠了,可是这一回在,在下人的面前,表哥却是这样的对待她,让她的脸往哪里放呢。
明末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狠狠的瞪着地面,脚在地上剁了跺之后,又追了上去。不行,她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而且表哥只是喝醉了不认识她了而已,等表哥醒来之后,肯定会和以前一样疼爱她的,到时候她要好好的和表哥说说他醉了之后对自己做的事情,让表哥愧疚对她更好。
“表哥表哥,我我小末啊,你的表妹小末,表哥,我送你去房间吧,表哥你喝的实在是太多了,别人我也不放心,我来照顾你吧表哥。”
仿佛刚才脸色极度不好的人不是她一样,明末跟在了明净的身后,并且将之前说的扶换成了送字。
不过由于明净的两边都由人在扶着,想和明净平行走的明末没有办法的跟在了明净的身后,提着裙摆跟着明净的脚步。
喝醉了的人做什么都不按常理来,一忽儿表哥步伐大的连她都追不上去,可是有时候小了只要她走快一点都会撞上去了,她必须注意着。
“对了表哥,今天姑母让人来给我做好看的衣服了,说是让我在之后的才艺大会上穿的,改日我也穿给表哥看看好不好,如果表哥不喜欢,我让姑母再给我改改。”
一边跟着一边嘴里不停的明末,犹豫处在明净的身后,没有发现她一口一个的表哥脸上尽是不耐烦。
她只是觉得许久都没有和表哥说话了,所有有好多话想要和表哥说说而已。在明净正常的时候,即使觉得不耐烦,也会强忍着,然后找个理由将明末支开的。
不过喝醉酒的明净,在明末的又一个表哥之后,直接扭头狠狠的看着明末:“给我闭嘴,吵死了,滚远点,不然小心我杀了你。”
他记得自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不能忘记,他听见有什么声音在和他这样说着,所以他正在努力的想着呢,本来就要想起来了。
刚才他觉得好像有一个水色的身影从他的脑海中出现,是一个女子,名字就在嘴边,结果被这个废话一堆的女人喊的什么都忘记了。
没了温润气质的明净,生气气来是十分可怕的,而且因为喝酒喝得太多了,眼里都是鲜红的血丝,狠狠的瞪着明末的时候,让她觉得害怕。
“表哥,你怎么能这样的对我?怎么能呢?”刚才还以表哥只是喝醉了理由安慰自己的明末,在明净这一声之后,直接愣在了原地。
泪水睡着脸颊滑落,滴到了土地上,可是在场的几个人都不觉得心疼,两个侍卫干脆的连头都不转的看着地方,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伤心欲绝的明末,看着连见到自己哭了之后依旧无动于衷,脸色却是更加的不耐烦起来的明净,捂着脸跑远了。“表哥,我讨厌你!”
耳边终于清静下来的明净,继续在侍卫的搀扶下往自己的房间中走去,他觉得只要回了房间就能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了。
他不知道,在他离开没多久,一个拐角处,那个苦兮兮离开的明末,正揪着帕子看着明净的背影。
她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表哥从来没有失态过,一时严于律己的表哥,她就没见过喝的如此烂醉的时候。
或许,表哥有什么在瞒着她的,明末的直觉告诉她是这样的。只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明末决定,让人去打听一下今日表哥都去了哪里,然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即将别人探究的明净,将两个辛苦的侍卫关在了自己的房门外,然后跌跌撞撞的倒在了床上。
带着浅浅琥珀色的眼睛,瞪大着看着房顶,双眼无神,有混沌的思绪在里面闪过,看不清是些什么。
躺了片刻,眼睛渐渐闭上的明净,忽然弹跳了起来,然后跑到自己的床头,一阵敲打之后,一个暗格露了出来。
里面,装着一副卷起来的画卷,画卷被装裱了起来,看样子这个画的主人十分的珍惜这幅画。盯着画卷发呆了一会儿的明净,将手伸向了哪里。
他觉得自己一直在努力想却想不起来的东西的答案就在这里,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为何他的心里有两个声音了。
一个在劝说他不要打开,会后悔的,一个声音在说快点打开,不打开的话会更加的后悔的。两个声音争争执不下,明净的手就那样的停在了半空中。
僵持不动的某一个瞬间,明净的手忽然往前,将画卷拿了起来,醉酒之后身体的放松了下来,手有些颤抖。
缓缓的将画卷打开,扑面而来的是一副春日碧水图,可是吸引了明净全部视线的却是那居于湖畔的女子。
精致的侧脸看着身边,饱满的唇瓣勾勒着浅浅的弧度,笑意柔和的,一点点的渗入他的心脏。他想起来了。
他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他忘记了一个他爱着的女子,虽然这个女子不属于他,所以他才想接着酒意,将这些忘记吗。
可是与她曾经有过的那些过往,他怎能轻易舍弃呢,这是他留下的对于自己的余生最后的安稳。即使以后他会喜欢上别人,而是又有谁能够代替她的地位呢。
眼睛涩涩的,明净的手指抚上画上人的脸庞,他所求的,如今不过是她也能对着自己这样的笑笑,不是浮于表面的冷漠,而是源自内心深处的笑意。
“真是的,欠你的吧。”这个时候,那人又在做些什么呢,又在思念着什么呢,他不得而知可是他知道那些事情中都不会有他的存在。
小心的将画卷收好,这是二月二的那日,在遇到林之宴之前,他偶然的看到了一个书生的画,画的赫然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
等他反应过来抬头寻去,那人已经淹没在人潮中,他寻而不得,只能退求其次的拿回了这幅画,这幅他不敢示与人前的画卷。
关上暗格,明净在床上躺好,闭上了眼睛,他的头很痛,想起他借助酒而暂时忘记的一切之后,他的心更加的疼痛。
不如睡觉,睡觉就可以忘记所有的烦恼,或许在梦中,还能与她相遇,全他一世想念。明净不知道,他思念的人,早已经离开了京都。
京都之外某条路上,有一辆马车缓缓的行驶着,说笑声从马中传来,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出来游玩的人家。
马车很大,里面更是宽广,谢悠然与林之宴坐在迎门的那边,而良辰两人,则是坐在了离门近的那边。
马车中间,有个一小小的木桌,上面摆放着一些糕点和茶水和水果,大部分都是谢悠然爱吃的,此刻她手上正拿着一个橘子慢慢的剥着。
不过还没在橘子上打开一个缺口,手中的东西就被身后的人拿走了,同时一个带着笑意的宠溺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然然,这些小事就交给我吧,然然歇着就好,有什么需要告诉我就好。”低头在谢悠然的头顶亲吻了一下。
修长有力的手指将橘皮剥开,橘色的汁水溅上白皙的手指,很是显眼。谢悠然接过林之宴送来的橘子,顺手将桌子上的纸巾塞到了他的手里。“擦擦吧!”
“谢谢然然,果然然然最关心我了。”蹭了蹭谢悠然的脖颈,将手指擦干净之后,双手重新环住谢悠然的腰。
既然出门在外,他就不用顾忌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之前想将然然一直带在自己的身边,说不定这些可以实现了。
掰开一瓣橘子堵着了某个男人的嘴,堵着了他继续的撒娇,她没有说的是,为了不让他将手上的汁水弄上她的衣服,她才这么好心的。
这人从出了城门开始,就一直黏在她的身边,即使坐着马车,也要抱着她,让她坐在他的怀里,还说什么坐在他的腿上去坐在凳子上舒服。这点她也不否认就是了。
可是谁能告诉她这一双就没有离开她腰间的手是怎么回事,这么紧紧的缠着她真的好吗,她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说起来,不知道让谢潜做的事情怎么样了,至于事情的内容,其实也是很简单的。为了不让人发现她和林之宴已经离开了,所以找了一个替身。
反正她是女子,十天半个月不出现在人前的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而那个喜欢闹腾的林之宴,要是那么久不出现那些暗地中的人肯定会怀疑的。
当然,她也不是想一直瞒着那些人,只要干扰他们的视线一段时间,让他们无法追上来就可以了。所以需要谢潜的配合了。
找了一个身材和阿宴差不多的下人,然后穿上他的红衣,被谢潜搂着出了谢家的门,上了林家的马车。
这证实林之宴今天一天都在谢家度过的,出门的时候是被林之宴的小舅子给送出来的,傍晚的时候也和云玉公主做一辆马车回了林家。
这样的话,或许可以瞒住那些人,最起码今日之内,那些人是不会发现阿宴已经不在京都中了。
谁让谢家的守卫太严了,丞相府附近的一段地方,是禁止那些人出现的,否则的话,出现一个就会被谢家的暗卫给解决了,毫不留情的。
无论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都不可以侵犯到谢家的领地,这是谢家人的底线。所以那些别有用人的人只能远远的监视着。
隔了那么远的距离,是不可能看到那个穿着红衣人的样貌的。只要觉得身材对了,又是被谢府的小公子送出来的,又和云玉公主很亲近的。
无疑的,那些人的第一印象都会觉得那是林家公子林之宴了,这是下完聘礼之后回家了。当然,如果他们深思,就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说,那个男子虽然远远看去和真人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只要仔细想想,就会发现,那些人上的气势和行为举止和林之宴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
只要是熟悉林之宴的人,给他们一段时间反应,都会发觉其中的猫腻,再监视着林府,自然就能辨别真伪了。
不过就是这段让他们去查证的时间,就足够她们走出那些人的视线范围内了,即使后面发现了,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又怎么追踪呢。
“阿宴,离双叶村还有多远?”吞下一瓣橘子,谢悠然感受着那甜甜的滋味,满意的眯起了眼,比起辣的食物,她还是偏向甜食呢。
至于双叶村,就是两个人去的目的地了,双叶村是一个规模不大的村庄,从爹爹给她的资料上来看,人口只有一百户左右。
好像最近这几年,双叶村的许多人,都搬离了双叶村,前往一些比较繁华的都市去了,有些人,总是觉得,比起窝在一个小山村中混吃等死,还不如出去打拼一下。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明日午时,便可到达。”撩起帘子看了看外面,林之宴重新低下头来。
“然然,天色晚了,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客栈的,今晚就睡在外面了,委屈然然一下了。”摸着谢悠然顺滑的发丝,林之宴的手指一直没有听过,然然身上的每一处他都喜爱。
“好,无妨。”她是娇养的大家小姐,可是不代表她不能吃苦,而且和林之宴在一起之后,她总是想要尝试一些新东西。夜宿,或者也不错。
“好,那就先趁着天色还早,我们继续走一段路吧。”干脆的将帘子撩起放好,让暖橘色的夕阳洒进马车中。
“然然,你说,我们要不要等这件事情平静下来之后,也找一个美丽的小村子,一起住一段时间。”
相濡以沫的生活也不错,闲时悠然玩水,生活自在,不用被京都中的框框道道束缚住,更不用整日的勾心斗角的。
就连这出一趟门的,都要算计几许才能放心,这些闲时的时光,都是用那些权谋换回的片刻安宁。
“世事无常,不过可以一试。”躺在林之宴的怀中,谢悠然将整个人的重量都交给了身后的人身上,全身心的依赖。
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明日会发生什么,未来的事情,总的到了未来的时候才能知道,不过有一个可以期望的,可以设想的未来,也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情。
有理想有未来的活着,总比拥有全部却不知道自己的归途在哪里,迷茫的活着重要的好,人总是要想前看的。
一个人能走的多久,是看他能迈开多大的步伐,人要敢想,并不止步于空想。所以,为了那些可以期盼的未来,她也是愿意娶努力一把的。
“好,听然然的,那就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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