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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他从榻上跃起,跑到书案前,伸手触碰案上的笔架机关,从书案里的暗格中拿出了一只锦盒,那锦盒里却是空空如也。陆威风和段庭之便瞧着他的神情变得更加慌张了。
“他们究竟是怎么得到我手中的另一半虎符的?”皇帝站在城楼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城下的镇远将军,他手中握着两只相合的虎符,拥有着号令三军的权力。而镇远将军手中的两只虎符里,有一半理应躺在皇帝寝宫的锦盒里。
白雪飒飒,寒风习习,点点白絮般的雪花飘然落下,且让众人身上冰凉的铠甲越发寒气逼人。
“皇上,大邑江山后继无人,终要易主。”镇远将军抬头,话说得不留情面,他终究是武夫,学不得文人的那些弯弯绕绕。
“谁说我大邑江山后继无人?你们真以为你们害朕后嗣,朕会一点准备都没有?朕告诉你,这大邑的太子仍旧活着,只是被朕藏在了民间,朕已将他召回,明夜便可回朝受礼。”皇帝抬手,伸出食指,铿锵指向城下的镇远将军,其双眸含怒,恨不得化手指为剑刃,一刀将其掷死。
“哦?”镇远将军扬首,毫不在意地发出了一节疑问的声响。“我说京都城内的小孩儿,最近怎么突然都喜欢唱些奇怪的歌谣呢,原来是皇上您在为了所谓的‘太子’回朝而做准备。”
皇帝只觉镇远将军的那句‘所谓的太子’分外刺耳。
“太子?谁知道皇上您是不是为了独拥江山,而找来的狸猫呢。”镇远将军冷声一笑,而后抬手施令,使两千兵士速然上前攻城门,看来他们是一门心思要谋权篡位了。
“你!”皇帝被他的做法气得不行,脸色倏忽便青紫了下来。这一战,怕是在所难免了。
“杀啊!”城下众兵士士气鼓舞,抽刀便要将城门撞开。
皇帝的亲卫军挡在门前,抵挡着他们的进攻。
段庭之见此,立即轻功跃下城楼,抽出佩刀,同镇远将军带回来的兵士撕斗,颇有一番要以一敌百的气势。
“那边起码两千人,打这边的五百人……这一仗悬喽。”陆威风抱着双臂,侧身倚靠着城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皇帝捉摸不透陆威风的做派,他半夜特地潜入皇宫,来给他通风报信,现如今竟是又一副要作壁上观的样子。
“陆道长……”皇帝看向陆威风,眼中多少带着些恳求的意味。
陆威风被他盯得发毛,只得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也下去帮忙。”
陆威风最怕凡人啰嗦,也怕皇帝不时开口求他,便抽出身后七星宝剑,一个健步,从城楼上跳了下去,且与那段庭之与五百亲卫军并肩作战。
客栈中的秦妙,天刚蒙蒙亮便清醒起床了。她清醒后,遍寻段庭之的身影不得,且蹙眉难解,便走到了邱凛凛房前,且敲响了她的房门。
“咚咚——”
久无人应。
“奇怪,陆威风跟凛凛也不在房里吗?人都哪儿去了?”秦妙又敲了敲邱凛凛的房门。
其实,凛凛与陆威风住在一起,现如今她来此敲门,若是他们中有一人听见了敲门声,也该当是要出来开门的。可现在……里面却悄无声息。
“凛凛,你们究竟在不在?你们要是再不答话,那我就自己进去了啊?”秦妙缓而推开客栈房门,这房门也没锁,竟是轻轻一推,便能推开了。
秦妙张开房门,缓步而入。
其内安然,寂静无声,唯有邱凛凛躺在榻上,好像失了神智。奇怪,陆威风人呢?他为何会跟段庭之一起消失。
“凛凛?”秦妙感觉到不对,立即走上前去,轻轻拍打着邱凛凛的脸颊,想把她喊起来问些问题,看看她晓不晓得陆威风和段庭之究竟跑哪儿去了。
“凛凛,快醒醒。”
邱凛凛睡梦中听见秦妙的声音,恍惚睁开双眼,尚还有些不清醒。
“秦妙姐姐?你怎么过来了?”邱凛凛问道。
“段庭之不见了,陆威风也出去了,你看见他们二人了吗?”秦妙反问道。
邱凛凛闻言,揉了揉太阳穴。蓦然,她脑中闪过几丝昨夜的记忆。她昨夜好像听见马蹄声便走到窗前探查了,然后陆威风也被惊醒,且给她披了披风,然后他们就在客栈对面房屋的屋顶上看见了段司部。
段司部彼时正在追查京都之内突然出现的大队兵马,邱凛凛想跟他一起去,便转身要去更衣,然后……然后的事情邱凛凛就不记得了。
邱凛凛拍了拍脑袋,总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人下了迷魂汤。
昨夜难道是陆威风故意将她弄晕的?
“他们可能往皇宫的地方去了。”邱凛凛隐约记得昨夜那队兵马就是在去往皇宫的方向,如果段庭之和陆威风去追那队兵马了的话,那他们大概率就是往皇城那边儿去了。
邱凛凛如梦方醒,立即披着长袄跑出了客栈。
“凛凛?”秦妙见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便旋即跟了上去。
此时天色还早,街路上还没什么人,一切都寂静得不像话。
雪依然在下着,经过一夜,这雪落成厚榻,一步一陷,邱凛凛奔跑与其间,不时发出‘沙沙’的声响。
琼华纷飞,拟似霜华盐粒,轻飘飘地旋转纠葛,将邱凛凛笼罩在其间。
她在雪中飞奔,在厚雪之上留下清浅的脚印,她的身体渐渐变为透明光色,又缓而化作一道清风,而后竟是突然消失在这寂静的街路。
“凛凛!”秦妙见邱凛凛化作清风,直朝皇宫那边而去。
秦妙无奈,只好亦是幻化为淡紫精光,朝着邱凛凛的方向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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