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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修竹再从宫中回来,路上遇见了袁馨。
袁馨几次欲言又止,月修竹抬头看了看天色,时间太早。
“一起走走吧。”
转头吩咐马夫:“回去告诉王妃,我与袁姑娘聊会儿天,晚点回去。”
马夫领命回去。
袁馨神色落寞,春风乍暖,她的心底却仍是寒凉。
“真羡慕逝烟姐姐啊。”袁馨没来由地说了一句。
有个把她放在心里的夫君,还有个将她看得很重的朋友玉流。
她现在只想把舅舅救出来,东奔西走,求了许多人欠了许多人情。
舅舅还是在狱中受苦。
“王爷,我之前的提议,考虑得如何了?”言语之中,有些急切。
袁馨是真的很心急,舅舅在狱中过得并不好。舅妈连连来催,催得她更不好。
月修竹摆正脸色:“这事不用考虑,我不答应。”
袁馨一脸灰色,覆了满面风霜一般苍然:“到底,我还是没有她重要。你自从有了她,身边就没有我的位置了。我只是求你救人,不贪图名分。我保证进门后,安分守己,不惹事生非。”
“你这话说的,好似我们俩有什么私情一样。馨儿,我们一直是朋友,往更深点说我一直将你当我妹妹。我不是不帮你,只是有点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坚持我娶你不可呢?”袁馨对他有没有意思,他很清楚。
他们两人之间一点私情都没有。
但袁馨十分突然要让他娶她,很没道理。
袁馨的神经紧绷了数日,把最后的希望都压在他身上。亲口听到他说不娶,一时绷不住就哭了:“我也没办法啊,现在只剩下一条路。好几个人的罪名都下来了,直接处死……”
“你要是不帮我,我舅舅就得死啊!我知道还有别的办法,可问题就是没有时间从长计议了啊。”袁馨咚地一声跪在他面前,“王爷我求求你,救救我啊。我舅舅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了了。”
舅舅对她们娘俩恩重如山,她若是救不了人,没脸活了。
月修竹十分为难,处决下得这么快,不太合常理。
救人的事迫在眉睫,两难之下他说:“馨儿你别急,我这就进宫,你先回府等消息。”
扶袁馨起来,月修竹往宫里赶去。
袁馨泪痕都没干,她不能这么等下去,她知道西王不答应是因为逝烟。
只要她能让逝烟答应,西王一定会答应的。
逝烟听说袁馨来了,让人赶紧将袁馨请进来。
袁馨进来时眼睛都是红的,吓了逝烟一跳。
“哟,这是怎么了,被谁欺负了?”
“没,家中事多,好些时间没来看姐姐了。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
说到求字,就严重了。逝烟笑道:“你叫我一声姐姐,有事直说便是,说什么求不求的。”
“这事,王爷已经答应了,只看姐姐的意思了。”袁馨心虚地低着头说,压根不敢看人。
逝烟这下更是笑得好看:“他都答应了我有什么理由不答应,说吧,什么事儿?”
“纳我为妃。”袁馨是咬着牙挤出来的,这四个字。
笑着的人也不笑了,逝烟胸口闪过一丝闷痛,这种要疼不疼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觉得全身的气血都凝固了一般,逝烟僵着脸说:“我跟华姑娘说过,这个王妃呢谁想来拿都可以,只要月修竹答应我没有意见。”
“他……我……”
把袁馨的吞吞吐吐看在眼里,逝烟冷笑着:“我没想要为难你的意思,既然他都答应了我没什么话说,就这么着吧。”
袁馨内心里挣扎得很,此刻听到逝烟的话,一点都没有安心,反而更觉得心乱。
她救人心切,就把那点不安都抛之不顾。心想,等事情过去了再来求王妃姐姐的原谅吧。
“那姐姐好好养着,我先告辞了。”
逝烟没应她,没有心情去应。
叫来兰蕊和石青青。
兰蕊是月贵妃宫里的人,本来她和月修竹去围剿流寇,西兰苑的人都被清理走了。回来后,一座空院好冷清。
想着兰蕊为人处事都很不错,就又把兰蕊弄来西兰苑了。
至于石青青,她哥哥是月修竹去练兵场挑中的亲兵,兄妹俩相依为命,好不可怜。逝烟就将石青青接来西兰苑,兄妹俩彼此有个照应。
“娘娘,您叫我们俩来有什么要紧事吗?”相对于宫廷出身的兰蕊,石青青随意许多。
逝烟喜欢石青青的一点,就是她的随意。
“过阵子王爷大喜,我没操办过喜事,让你们来交代几句,务必要办的风风光光的。”逝烟的神色和往常没有不同,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心里了。
喜事?俩丫头对看了一眼,该不会是她们所想的那种吧。
“过阵子,王爷要纳侧妃,人选呢你们也都知道。袁将军的爱女,不管是家世样貌,都是配得上王爷的。”逝烟还是冷着声线,叫人听不出悲喜。
唯有她自己晓得,她很介意这桩姻缘。
豁达么,并不。
只是啊,事已成定局,介意也没用。倒不如大方一点成全,让自己好看一点。
“娘娘,是不是哪里弄错了?”石青青有点不相信。
兰蕊见多识广,没有石青青那么惊讶:“不知婚期在何时?”
“等王爷回来问他吧,我要出去一趟,王爷要是问起,就说……”逝烟说到这儿停了话头,都有新人了,哪儿还有时间顾念这个旧人。
耶,要论先来后到,袁馨姑娘更是旧人。于是逝烟说:“罢了,你们下去准备吧。”
兰蕊和石青青两人四目相对,王妃好反常。
石青青有话要说,被兰蕊拉住。
待逝烟失魂落魄地走得不见了人影,石青青才说:“你刚才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问?”
“别问了,娘娘心里头估计正难受着。”
这突然就纳妃,一点征兆都没有。兰蕊跟西王认识好些年了,却是觉得这个妃必定纳不成的。
看看他对王妃的感情就知道,除了王妃,他谁也不要。
“只是王爷啊,究竟懂不懂得王妃的心?”或许是旁观者清,兰蕊早就看出来了,他们二人彼此钟情。
但王爷一直都不知道王妃也是喜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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