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幼婷刚歇住的眼泪,顿时飚的更厉害了,原本的梨花带雨也变成了倾盆大雨。
芍药多瞄了周幼婷胸两眼,然后很自傲的挺了挺自己的胸,虽然她的小,好歹也能是个小馒头,她是一马平川。
周幼婷泪眼婆娑间,瞧见芍药的动作,泪水就跟开了闸似地,再也止不住了。
凌阳公主被她哭的头疼,虽然丢脸的不是她,可却是她表妹啊,忙劝道,“别哭了,肯定会长的。”
周幼婷一边哭一边道,“都说会长,可是一直没有,一点也没有!”
安容囧了,她没想到进宫会遇到胸的问题,看着周幼婷瞪着她,好像她平胸,是她闹得一般,安容就口不择言了,“平胸好,平胸省布料。”
凌阳公主噗呲一声笑了。
周幼婷还是第一次听说平胸好,再一回味,顿时气瞎了,她还缺那么点布料不成?!
要说安容也想不通,周幼婷吃的也不差啊,怎么就不长胸呢,这是生在富贵人家,要是生在寻常百姓家,谁愿意娶啊,生了孩子都没奶水喂。
前世就听闻,周幼婷嫁不了三皇子,就是因为胸平的缘故,怕将来生不了嫡长子的缘故,可是嫁给五皇子,她生了两子一女。
不知道,这一世,若是她不是平胸,不知道会不会嫁给三皇子?
安容瞅着周幼婷,沈安玉的敌人,都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啊,看在她前世可劲的折腾沈安玉的份上,安容觉得她还有那么一些可取之处,左右那一脑门也报了仇了,不如帮帮她?
安容咳了咳嗓子道,“你也别哭了,我知道两个秘方,说是有奇效,要不你试试?”
周幼婷抬起头看着安容。她是要拒绝的,不过安容有本奇药书的事,京都人尽皆知,她的药方。肯定好。
她也不怕安容使坏,没人这么傻。
周幼婷抹干眼泪道,“你比你五妹妹好很多。”
安容汗颜,“你不应该拿我跟她比,她是她。我是我。”
周幼婷点点头。
“等我见过太后,就写给你,”安容道。
周幼婷像抓到根救命稻草似地,赶紧催安容去见太后。
安容凌乱了,方才不还挡着她,怎么一下子就觉悟了。
不过这种瞬间化干戈为玉帛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希望沈安玉的这个敌人能强大一点儿。
寿康宫。
安容迈步进门,远远的便瞧见太后宝座上,端然正坐,雍容华贵的徐太后。她穿着紫檀色蹙金丝松鹤长寿衣裳,头上更是戴着象征身份的凤簪。
安容前世也只见过徐太后一面,那还是在很后面了,那时候的徐太后可没有现在这般光鲜亮丽。
安容瞅了一眼,就赶紧挪开视线。
这不一瞥,就瞧见了坐在稍下首点的皇后。
皇后穿着黄色凤装,发间缀着凤凰珠,面如芙蓉,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又不怒自威。
再下下首点,还有两个后妃,瞧坐的位置和穿戴。应该品级不高。
其中一个安容认得,就是宋昭顺。
安容从容淡定的上前见礼,她福身在那里。
徐太后和皇后的注意力却在周幼婷的双眸上。
“这是怎么了,眼睛怎么红了?”皇后关切的问,随即又瞪了凌阳公主一眼,“又是你欺负幼婷的?”
凌阳公主大呼冤枉。“母妃,我几时欺负过表妹了,都是逗她玩的。”
安容在下面站在,嘴撅了撅,至于给她来这么个下马威么?
周幼婷在寿康宫外哭,这事丫鬟会不禀告徐太后和皇后知道才怪。
周幼婷是皇后的侄女,皇后又是徐太后的侄女,这侄女的侄女也是很得徐太后心疼的,这还是周幼婷找茬在前呢,这要安容先砸了周幼婷,她今儿想轻轻松松的出宫,还真不容易。
谁叫萧国公府是郑太后拥护者呢,徐太后恨萧国公府那是恨的牙根痒痒,如不是当年萧国公府全力支持郑太后和皇上,让她和她儿子心力交瘁,她儿子也不会忧心忡忡,连正儿八经修养的时间都没有,最后病逝了。
徐太后和郑太后争的很厉害。
郑太后抱养了一个女儿,求得先皇封为公主,也就是清惠公主,安阳公主的母亲,后来徐太后出去玩,碰到个喜欢的姑娘,当即收为义女,让先皇赐封为柔惠公主。
凡是清惠公主有的,柔惠公主只多不少。
要说徐太后这辈子也够悲催的,就生了一个儿子,结果死了。
然后抱养了一个王爷,收养了一个义女。
安容不愿多想,她这会儿膝盖弯的很酸呢。
周幼婷摇着皇后的胳膊道,“姑母,我没事呢。”
皇后很诧异,自己的侄女,自己了解,都被人闹哭了脸,居然还替她求情?
皇后不动声色的打量安容,见她虽然弯腰行礼,但是背脊却挺得直直的。
便道,“起来吧。”
安容轻呼了一口气,再弯下去,她估计直接趴百花地毯上了。
安容不会说,就这行礼的空档,她发现地毯上居然被烫破了一个小洞,囧。
只是安容才起身,就有人挑刺了,是坐在宋昭顺身边的嫔妃,是谁,安容不认得,只见她笑的温婉,“我还没有见过县主,似乎好像不是这身衣裳吧?”
安容望着那嫔妃,坐在宋昭顺下手,就不会比她高,这样的人,宫里一抓一大把,安容想,她前世没见过,估计是进冷宫了。
不怪安容这样想,这人明显就是皇后准备的下马威,在后宫,这样的人最容易被人利用,做替罪羊。
安容寻了个由头道,“早前知道太后召见,丫鬟就把许久未穿的县主衣裳给洗了,今儿早上,我一时失手,把胭脂泼衣裳上了。不好穿脏衣服进宫,这才……。”
安容这话,可是说的极有技巧。
为毛县主衣裳许久未穿?一来是她许久未进宫了,二来就是郑太后不用她穿。
她可是尊重徐太后。才清洗了衣裳,可是架不住出现意外啊,她有错,但是情有可原。
皇后望着安容,眸底轻动。好一个伶牙俐齿的沈四姑娘。
那日公公去宣旨,是她吩咐说太后召见她,可没明说是徐太后,便是方才宫女都说她反应很吃惊。
安容很镇定,宫里穿的随意的可不止她一个,便是皇上都有穿便装见大臣的时候,皇后也不敢追究,允许她穿便装的可是郑太后。
安容相信,徐太后若是罚她,郑太后肯定会帮她的。
那嫔妃立马笑道。“四姑娘莫见怪,我不是挑你的错,我只是觉得县主的衣裳应该没有你穿着的好看,这一身真真是画上才有的。”
那嫔妃说完,宋昭顺便笑道,“四姑娘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
安容被夸的脸红,忙谦虚了两句。
然后抬头望着徐太后,一脸狐疑,不懂她找她来是做什么。
徐太后摆摆手。便有宫娥捧了一幅画过来,在安容跟前打开。
安容瞧着画中人,眼珠子瞬间睁得圆圆的。
画上人正是萧湛。
安容不解了,为何徐太后给她看萧湛的画?
安容望着徐太后。徐太后道,“这是今年京都选的十大美男之首,偏巧无人认得,只有这么一幅画,哀家听说有人瞧见在湖畔,你曾和画中人争吵过。他是谁?”
安容脑门上闪着几个大问号,徐太后怎么会对萧湛感兴趣呢。
而且还问他是谁。
安容决定不告诉她,安容摇摇头,骂道,“他居然也能当选十大美男,不是说十大美男要德才兼备么,他就是一个地痞无赖,捡了我一根簪子,还给我,就要我以身相许,我没搭理他。”
安容狠狠的骂了几句。
当时安容是吼了一句:别跟着我。
再和安容说的话,还真对的上号。
宋昭顺很是诧异,“这人眼神周正,还略带温柔,怎么会是个地痞无赖呢?”
安容摇头,她也不知道啊。
安容也不怕将来徐太后和皇后说她欺骗,她认得的萧湛都是戴面具的,天知道他会吃饱了撑得慌装地痞流氓去调戏她?
只是安容比较好奇,“太后找他,不认得他么?”
丫鬟捧着画像转身,徐太后望着画像有些怔神,还有那么一丝的痴情流露,惹的安容一阵恶寒。
别这么吓人好不好。
不过安容多看几眼,就发觉徐太后是看画中人,又像是透过画中人,看另外一个人。
安容就开始走神了。
安容知道,这世上有两个人最爱先皇,便是徐太后和郑太后。
两人都是可以为了先皇去死的人物,据说当年先皇咽气前,这两人还曾为谁将来同先皇合葬争吵起来。
先皇说,谁先死谁合葬。
结果闹了一出,都抢着要殉葬的戏码,到最后,先皇不得不改口,谁后死,谁合葬。
这也是为什么身子骨不好的郑太后,瞧见徐太后,就生龙活虎的原因。
她不甘心死在徐太后前面,把同先皇合葬的机会让给徐太后!
这会儿徐太后这样的神情,莫非萧湛长的跟先皇很像?
安容眉头直扭,萧湛是永宁侯的儿子,怎么可能像先皇啊?
莫非像徐太后过世的儿子?
安容抬头看着徐太后,最后摇摇头,要是徐太后还有孙子在世,她不可能这样平淡,好像找不找得到画中人也无所谓的神情。
安容想,徐太后找她来,应该不是为了认画像。
果然,等丫鬟撤走画像之后。
徐太后便说到正题,她问道,“听庄王妃说,你手里有一种膏药,能祛除伤疤,可真有其事?”
安容茫然的点了点头。
徐太后又问,“被滚烫汤水烫伤的伤疤也能治?”
“应该能,”安容回道。
皇后就笑了,“能治就好,沈四姑娘。太后召见你,就是为了这药膏,你多调制几盒送进宫来,要快。”
安容扭了扭眉头。没听说宫里头有人烫伤啊,怎么需要那么多药膏,拜托,药膏是要用银子买药材的好么,总不能叫她白贴吧?
安容道。“我准备的药材不多,卖给庄王妃两盒,不知道还能不能多两盒了。”
皇后笑道,“这无妨,只要药膏好,钱不是问题。”
一旁的嫔妃又开始说话了,“听庄王妃说,一盒药膏就要一万两银子,这也太昂贵了吧,药材有那么昂贵么?”
宋昭顺则道。“怕是药材难得吧,四姑娘,你不妨把珍贵少有的药材写出来,需要多少,可以让内务府吩咐下去,要多少,都有人进贡上来。”
安容听完,就在心底骂了一声土匪。
进贡,那是不花钱的。
这跟抢人家老百姓的有什么区别,说白了。不就是嫌弃她价格昂贵了么。
三皇子想当太子,想谋储君之位,就需要大臣的支持,需要大把的银子。皇后是他亲娘,她的钱还不都给三皇子用来拉拢权臣了,怕是连两万两都不一定拿的出来。
可是宋昭顺这样说,明摆着就是皇后的意思。
安容还不敢忤逆皇后,但是想占她便宜,她才不给了。不就是些药材么,写就是了。
安容被领着去写药材,安容将知道的,最昂贵的,价值在八千两左右的药材都写上。
什么百年人参,天山雪莲……这样药材炼制的舒痕膏,要价一万两,只能赚点点辛苦钱。
皇后瞧的都咋舌,好在有内务府,这要自己掏银子,还得不心疼死啊,可是为了三皇子的将来,这银子就是咬牙也得往外掏。
药材方子被送去了内务府,皇后和徐太后赏赐了安容一番。
安容很头疼,拿人家的手短啊,舒痕膏得送进宫了。
宋昭顺坐在那里,心底大松一口气,幸好她给皇后出的主意可行,那样的话,她也能顺带让内务府多加一些药材,换一盒舒痕膏,只要苏映雪的伤疤痊愈了,苏昭仪就不会处处针对她。
安容谢恩之后,便出了寿康宫。
在宫外不远处,弋阳郡主正疾步走过来,瞧见安容出来,顿时站在不动了,用帕子擦额头。
等安容走近了,才发觉弋阳郡主脸有些红,不由得担忧道,“你怎么了?”
弋阳郡主嘴撅的高高的,一脸恨恨道,“还不是你二哥,说太后召见你,也不说清楚是徐太后,害我跑错地方,偏两个宫殿隔的又远,我怕你出事,就跑来了,腿好酸……。”
弋阳郡主在抱怨,瞧见安容额头有伤,便又问,“你额头怎么了?”
安容在替她擦额头上的细碎汗珠,歉意道,“我也是进宫才知道宣召我的是徐太后,额头没事,就是被砸了一下。”
芍药就将在寿康宫前的事说给弋阳郡主听。
弋阳郡主听的直对安容翻白眼,傻了吧,人家故意用球砸她,她还帮人家,不笑话她就不错了。
不过弋阳郡主没想到安容居然有秘方,她左右望了望,对安容道,“有瘦胸的么?”
安容眼珠子瞬间睁大,她朝弋阳郡主的小胸脯看了一眼,眉头抖了抖,“你喜欢平胸?”
弋阳郡主眼神瞬间爆了,恨不得去戳安容的眼睛好,更是因为安容的话脸颊爆红,“你想哪儿去了呢,我是替我二表姐求的。”
安容嘴角抽了一抽,想起弋阳郡主的二表姐,也就是瑞亲王妃娘家兄长的女儿,宁纤柔。
名叫纤柔,可是人真是跟名字大相径庭啊,至少有她两个那么胖。
安容抚额道,“你二表姐是全身都胖,瘦胸有用么?”
弋阳郡主很无奈,“能有什么办法,人家喝水都胖,能减一点是一点,你不知道她现在都胖到晚上睡不着觉了,母妃回一次娘家,就回来叹气一次。”
安容想到宁纤柔,她听过也是唯一一个见过胖的大家闺秀,前世甚至自卑的不敢出门,要知道,大家闺秀的身材那是极好的。体态婀娜,身姿轻盈,便是她,每顿饭吃多少。都有丫鬟盯着,吃多了就要她下楼散步遛食,不可能养太胖的。
宁纤柔太胖,胖的出门就被人笑话,最后受不住打击搬去慈云庵吃斋。想节食瘦身,结果在慈云庵饿晕了,沦为京都笑柄。
回来后,上吊自尽,因太胖,三尺白绫承受不住,从横梁上摔下来,砸凳子脚上,撞死的。
死的很惨烈。
安容望着弋阳郡主,“你二表姐一顿饭要是一只烤鸡。一只烤鸭,还有一个大猪蹄,不胖才怪呢。”
“可是,不吃她会饿,”弋阳郡主很无奈,“她晚上还要吃宵夜,不吃会睡不着。”
“就不能不给她吃么?”安容黑线道。
弋阳郡主撅嘴,“我舅母可疼我二表姐了,她一哭,我舅母就招架不住了。”
安容迈步便走。吃那么多,又走不动,然后昏昏欲睡,不长肉。都没天理了。
弋阳郡主看安容走,忙追上去,问她,“有秘方么?”
安容抚额,宁纤柔除了管不住嘴之外,性子极好。弋阳郡主和她关系很好,前世宁纤柔撞死,大家笑话她,弋阳郡主还为此和人吵起来了。
安容也不想一条鲜活的生命从此消失。
她望着弋阳郡主道,“秘方是有,但是你二表姐会先恨你,然后再感谢你。”
弋阳郡主忙抓着安容问,安容便道,“我知道宫里有最守规矩的嬷嬷和最懂调理身子的御厨,你请两个回去,将嬷嬷、御厨和你二表姐送到城外的庄子上,让嬷嬷狠心调教,不出三个月,你二表姐绝对会瘦很多。”
弋阳郡主惊呆了,“这也太狠了些吧?”
当初她也是不守规矩,母妃请了个嬷嬷回去教她,她走路蹦蹦跳跳,嬷嬷就竖起梅花桩,让她走,她只要走错,就会从梅花桩上摔下来,胳膊都能摔青,而且那梅花桩会越走越高……
弋阳郡主将那嬷嬷恨的是咬牙切齿呢。
让那样的嬷嬷来教二表姐,会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好么。
弋阳郡主摇头,安容就无能无力了。
弋阳郡主撅了撅嘴道,“我是希望二表姐好好的,可是我二舅母不会同意。”
安容望着弋阳郡主,凑到她耳边嘀咕了两句,弋阳郡主眼珠子瞬间睁大,“会吓坏我二舅母的,她心肝特别脆弱,她一哭,我二舅舅就手足无措,像无头苍蝇似地,又哄又是说好话,能把人呕心死呢,你不知道,上回我母妃和父王生气会娘家,父王的暗卫就用了一只毛毛虫,吓哭了二舅母,我母妃就回府了……。”
安容,“……。”
“你二表姐注定没救了,”安容很肯定道。
弋阳郡主昂着脖子道,“我要拯救她。”
说完,弋阳郡主对天长叹,“拿嬷嬷来拯救你,我的胖表姐。”
然后,弋阳郡主拉着安容朝前走,一路商议怎么说服她二舅母,让宁纤柔去庄子上住。
可是想来想去,都没办法。
最后弋阳郡主没辙了,“要不,我向太后求道懿旨吧,二舅母就是不同意也同意了。”
“太后怎么会下这样的懿旨呢?”安容摇头道。
“那怎么办?”弋阳郡主彻底没辄了。
安容灵光一闪,想到个好主意,“你可以让大昭寺的大师帮你,他跟你二舅母说,你二舅母不会不信。”
弋阳郡主连连点头,觉得这主意好极了,然后拉着安容去永宁宫。
安容和弋阳郡主进去的时候,郑太后正在吃药。
安容上一次见她,还是三个月前,太后比那时候气色差很多。
安容福身请安,郑太后神情温和,笑道,“快上前给哀家瞧瞧。”
安容起身上前,太后摸着安容的手,笑道,“比上回见更漂亮了,不是弋阳说起,哀家都不知道你进宫了。”
安容很愧疚,太后病了这么长时间,她都没进过宫,太后拍着安容的手笑,“武安侯府可是极有孝心,难得一见的金蟾都送进宫给了哀家,哀家记得你祖母身子也不大好。”
说着,叹息了一声。又转了话题道,“徐太后找你说了什么?”
安容知道太后会问起,所以也不隐瞒,事无巨细的全部告诉了太后。
太后听得眼睛微凝。“徐太后和皇后要药膏,治疗被滚烫汤水烫伤的伤疤?”
安容重重的点头。
太后眉头就皱紧了,有些事,安容不知道,但是她清楚啊。徐太后和皇后不就是惦记着太子之位。
徐太后在后宫有侄女,郑太后也有,郑贵妃就是她亲侄女。
而且郑贵妃先生了皇子,虽然不是嫡长子,可是大皇子早夭折了,二皇子为长。
太子之位,不出意外,就会在二皇子和三皇子中选一个,最近四皇子似乎有些受宠,这样下去。不出半年,四皇子或许也有夺嫡的可能。
现在,大家都在拉拢人。
太后知道徐太后想拉拢大周首富崔家,她就记得崔家嫡次子小时候被滚烫热汤烫过,脸上,肩膀上,还有手背上,都有伤疤。
有崔家的财力支持,三皇子夺嫡的希望更大。
听到安容答应了帮皇后调制药膏,太后眉头轻轻一皱。没有说什么。
这时候,郑贵妃来了。
她穿着一身鹅黄色宫装,体态纤柔,莲步款款的进来。她的容貌和皇后不相上下,在后宫的地位,也不相上下。
皇后手里有凤印,她有太后做后台。
是以皇后和郑贵妃,是你想绊倒我,我想绊倒你。但是面子上却和睦相处,井水不放河水。
郑贵妃这会儿来,也是存了拉拢安容的心。
安容背后有武安侯府和萧国公府,势力不可小觑了。
萧国公府拥护太后,但不拥护郑贵妃,萧国公府忠于皇上和皇上她亲娘,其他人,并不在萧老国公眼里。
太后也从不要求萧老国公请皇上立二皇子为太子,有时候郑贵妃向太后多提一句,太后大多时候是不说话,有时候她说的多了,就会呵斥她,“让二皇子自己多努力,皇上喜欢他,自然会立他。”
这话,郑贵妃哪里不知道,皇上要是真想立哪位皇子为太子,肯定会给他找太傅,找几位权臣辅助他,给他做后台。
不至于太子刚立,就被人算计,然后给废了。
郑贵妃和萧国公府几位太太走的也近,时常约她们进宫赏花聊天,可是那些太太根本左右不了国公府老爷的决定。
而且,萧国公府,最重要的,不外乎萧老国公,萧大将军,还有萧湛,便是萧迁这个长子嫡孙都稍逊一筹。
这几个人,哪个是轻易能被女人影响的主?
枕边风根本吹不进去!
不过安容是个例外,萧老国公喜欢她,而且是喜欢极了,连皇上都不止一次说,萧老国公是不是老糊涂了,为了个外人可劲的折腾自己的外孙儿。
安容给郑贵妃请安,郑贵妃顺手扶起她,然后将手腕上的白玉手镯送给了安容。
安容瞧见自己手腕上的红玉手镯,竟然带了些橙色,只有米粒那么大,但是安容确定,方才进宫前都没有。
安容惊呆了,这镯子莫非要变成橙色的么?
郑贵妃和太后聊天,安容就在下面听着,问起她,她就说几句,应对得当,叫郑贵妃刮目相看。
正说着呢,安容闻到一股香味飘进来。
她侧头望过去,便见四五个丫鬟捧着花盆进来。
花盆里栽着晚香玉。
安容见她们捧着花盆进内屋,然后又捧着晚香玉出来,细细看,会发现,那些晚香玉有一两片叶子黄了。
现在不是晚香玉开花的季节,这些都是花房养的送来的,皇宫四季如春,什么花都有。
“太后房里,夜里也放着晚香玉?”安容问道。
郑贵妃点点头,“太后喜欢晚香玉,太医说晚香玉有助睡眠。”
“有助睡眠?”安容很是诧异的呢喃了一声。
郑贵妃听安容的声音很惊讶,不解道,“有什么不对吗?”
安容起身道,“医书上说,晚香玉的花香容易使人呼吸困难,长期放在室内,会引起头昏、咳嗽、甚至气喘、失眠,会加重太后的病情。”
郑贵妃一惊,转头看着太后,“这……。”
太后脸沉如霜。
“你没有欺骗太后?”郑贵妃问安容。
安容暗翻白眼,她有必要欺骗太后吗,安容摇头。
“传太医!”郑贵妃怒道。
很快,就来了两名太医,太医来的很急,还以为太后怎么着了。
一听郑贵妃问,晚香玉闻久了会不会对身子不好的时候,太医蒙了。
两名太医,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道如何回答好。
太后拍桌子时,太医才跪下来道,“太后息怒,臣也不知道晚香玉对身子有没有害,臣早年学医,医书上说晚香玉有驱蚊之用,但切忌多闻,可是宫里的医书,说晚香玉有驱蚊之用,可助睡眠,太医署有规矩,一切以宫里的医书为准。”
好东西,孤本善本大多都在皇宫里,以太医署为准,也是怕誊抄传播过程中,出现纰漏,会致命。
郑贵妃眉头陇紧,不知道相信谁好了,安容看的是宫外的医书,和太医署的有出入也有可能。
太后则问道,“晚香玉对身子到底有没有害?!”
太医摇头,“臣不知道。”
他学医这么多年,太后是唯一一个喜欢晚香玉的,没人研究晚香玉对身子是好是坏,只以太医署医书为准。
另外一个太医则道,“臣会查清楚,这两日,太后不妨先撤掉晚香玉。”
只能先这样了。
太医走后,安容坐了片刻,见太后乏了,便和弋阳郡主一块儿出了宫。
路上,弋阳郡主叹道,“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误差呢,坏的都变成好的了。”
安容笑道,“你不担心是我弄错了啊?”
弋阳郡主狠狠的摇头,“怎么会呢,你看的都是奇方,太医署那些都是些寻常方子而已。”
“要真是医书弄错了,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呢,”弋阳郡主轻声道。
安容没有想到这么多,要真是医书弄错了,指不定就是专门针对太后的,宫里只有她喜欢闻晚香玉,让太后闻了这么多年伤身子的花香,这股子怒气,谁能承受?
天子一怒,血流成河。
到了马车场,安容和弋阳郡主道别,然后各自上马车,各自回府。
安容在马车里晃晃荡荡的,差点能睡着。
睡梦中,听到有熟悉的轻唤声,好像是大舅母的。
怎么会听到大舅母的声音呢?
安容恍惚睁开眼睛,见到的可不是江大太太。
她笑看着安容,嗔笑道,“可真能睡,马车这么颠簸都睡着了。”
安容眼睛猛然睁大,忙钻出马车,急了些,还撞了脑袋。
“大舅母,你怎么来侯府了?”安容好奇的问道。
江大太太惋惜一叹,“侯府休了大夫人,大夫人羞愤自尽,老夫人又哭又闹的上门,你舅舅怕她冲撞了你祖母,让我来看着点儿。”
羞愤自尽。
这四个字重重的敲在安容的心上。
谁知道大夫人死了?
难道是二老爷?
这不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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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_<)o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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