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天魔老祖这种完全脱线的说话方式,司空茉有点好笑,又有点无语地瞥了裴炎一眼:“怎么,你没和爷爷他们说么?”
按理说老医正和血婆婆应该早知道了她怀孕的事情,怎么到现在还不知道?
裴炎冷嗤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他,老头和婆婆也不许告诉他!”
天魔老祖一听,眼睛里瞬间又滚下两泡泪,一脸哀怨地看着裴炎,颤抖着:
“你你你就这么恨爷爷么,爷爷爷爷又不是故意的,居然连我有小重孙了都不告诉我!”
裴炎冷冰冰地扫了他一眼:“告诉你,好让你再把她扔掉么!”
天魔老祖,满脸褶子都皱到了一块去,凄凉地看着裴炎,咬着袖子道:“呜呜呜呜你你怎么能这么说爷爷,你好残酷,你好无情,你太过分了!”
司空茉:“。”
她默默地伸手捏了把自己的大腿,让自己不要在这种‘悲伤’的时刻因为如此雷同于上辈子琼瑶奶奶的对话而发出不合时宜的笑声。
看着裴炎那种傲娇的表情,再瞅瞅天魔老祖可怜兮兮的表情,司空茉又默默地望天,其实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估计阿九完全没有发现他和天魔老祖其实很像
裴炎不耐烦和天魔老祖的纠缠,只没好气地道:“走,咱们回房!”
司空茉继续默默地跟着他进房间,同时同情地瞥了眼即使天魔老祖在那跟裴炎磨叽,却还是被老祖揪住衣领的裴洛。
他跟只无辜的小白猫似地不停划动四肢,却还是不能逃出‘魔爪’,只能眼巴巴,泪汪汪地看着司空茉。
好在裴炎走了几步,忽然想起自己还忘了什么,便转过身,恶狠狠地瞪了眼天魔老祖:“把洛儿给我!”
天魔老祖此刻老盯着司空茉的肚子,又记起老医正和血婆婆的警告,却还是赶紧松了手,让裴炎把裴洛一把拽过去。
裴炎没好气地白了天魔老祖一眼,然后一手扯着裴洛,一手拽着司空茉便进了房间,顺带硬邦邦地丢下一句:“把门关上,别让本座再看见闲杂人等出没!”
众侍卫们赶紧上前把门关上,连公公有点无奈地上前对一脸‘我被遗弃了,很伤心’的天魔老祖恭敬地道:
“老祖,您先回去吧,等着千岁爷气消了,想必不会怪罪您的。”
天魔老祖咬着袖子,可怜巴巴地皱着老脸看了连公公一眼:“是吗?”
哎哎哎,他把炎儿惹毛了,炎儿最像他,惹毛了就很爱记仇,要怎么办嘛!
对于这个越老越离谱,越像小孩儿的老头,连公公也很有点无奈,却也只能略作指点:
“您当初是差点弄丢了夫人,奴才想着夫人不生气了,千岁爷也不会气恼太久的。”
天魔老祖一听,略显浑浊的老眼瞬间一亮:“哦,那女娃娃喜欢什么,老头子给她弄来,她就高兴了吧!”
连公公:“这个这个。”
他擦了擦汗,他还真一下子想不起夫人特别喜欢什么,胭脂花粉、金银珠宝,夫人不缺,更是调制香粉的高手,似乎夫人还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特别不可缺的。
连公公想了半天,最后只得敷衍道:“这这您不妨去亲自跟在夫人身边的人打听,奴才也不晓得。”
天魔老祖笑眯眯,一脸自负地摸着山羊胡须道:“哼,那小女娃能有什么想要的,老头儿搞不来!”
只要那小丫头高兴就行了嘛,简单得很!
看着天魔老祖背着走,得意洋洋地走掉,连公公抹了把汗,摇摇头,也转身离开。
只是他并不知道,天魔老祖后来果然让司空茉开心了,但是裴炎却一点不开心,或者说恼羞成怒。
原因为何,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眼前这一头,司空茉回来没几日,便听到了朝上,隼刹已经以正式的新赫赫可汗的身份。
奉上了结盟书,愿意向天朝称臣,但是也提出了余下他的要求,其他要求暂且不议。
但是出乎司空茉的意料,其上表之中关于和亲的东西长篇大论,也不知道是哪个儒生帮他写的,其中中心意思只说了要觅一个他满意的王妃。
至于何谓‘满意的王妃’这种事情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司空茉想了想,也只让裴炎简单、随意地敷衍塞责了一番,说是等到他平定了被驱逐到漠北的原来王庭之后,再议此事,只先将互市提上议程。
简单说来就是,天朝可以不插手赫赫的王权之争夺,但是胜负输赢,他们也不会插手,若是你有本事就拿下整个赫赫,一切再议。
而隼刹也没有说什么,甚至一向刁钻的哈苏也难得没有多话。
因为天朝的其他条款,包括互市、技工、农工和学者们进入赫赫,同时只要求赫赫人必须给予尊重和保护等等这些事情听起来怎么都是好事。
至少比所有的赫赫贵族都要娶一个汉人妻子,孩子也有优先继承权听起来好多了。
于是朝野上下又这么紧张忙碌地过了一个多月,隼刹便要首先归国了。
听到这个消息,不管是在天朝呆得不耐烦的赫赫人还是司空茉身边的人,都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白蕊拍拍胸口,双手合十做阿弥陀佛的样子出来:“唔,佛祖保佑,那可怕的赫赫人终于滚蛋了。”
这个月,她都在绞尽脑汁想怎么避免在隼刹提出来要娶白珍之后,能让白珍逃过此‘劫’。
虽然司空茉并不将隼刹的要求放在心上,但是白蕊总觉得白珍的态度有点怪怪的,她甚至有点摸不清楚白珍到底在担忧什么。
白珍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嗯。”
随后,她顿了顿,又道:“起码白起不会三天两头没事,私下就去找隼刹的麻烦。”
白起私下和隼刹打过几次架了,虽然他用激将法让隼刹不得不同意这种私下的较量只局限于男人与男人之间,不扯上家国,但是白珍知道了以后,还是很担忧。
甚至为此和白起吵了好几次,但是每次除了被气得脑仁疼,就是被气哭了。
白蕊白了她一眼:“你呀,也不想想白起是为了谁!”
其实这事儿千岁爷早就知道了,只是他懒得理会,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只不允许他们拿这事儿去烦司空茉。
司空茉肚子刚刚满了三个月,眼见着慢慢就要鼓起来了,但是照旧每日晨起和用餐吐得一塌糊涂,越发地依恋裴炎,如今夫妻两正烦恼到底要去哪里养胎呢。
裴炎对底下人这些破事儿,不大想理会,所以直到现在司空茉还被大伙蒙在鼓里,并不知道这事儿。
白珍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又没让他去做这些事。”
白蕊看着白珍,有点不可思议,甚至恼火:“你你这是什么话呀。”
白珍沉默下去,拿着手里的娃娃肚兜慢慢地绣,却并不说话。
白蕊看着她,忽然道:“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上那隼刹了!”
白珍看向白蕊,随后颦眉道:“白蕊,你在说什么啊!”
白蕊依旧不肯放弃:“那你就是喜欢白起了!”
白珍沉默下去,并没有说话。
白蕊看着白珍,有点不解:“那就是说你对白起至少是有好感的是不是,那你为什么不肯答应嫁给他,一劳永逸!”
她知道女孩儿面皮薄,尤其是白珍这样未经人事的少女,就像当初遇到魅七而懵懵懂懂的自己,也是慢慢地摸索着才一步步地和魅七牵手。
白珍看向窗外,圆圆的脸蛋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道:
“白蕊,你别问了,就当作就当作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吧,反正那个人也要回大漠了,我也还不急着嫁人,再等三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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