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茉抬眼望去,一身素白蓝色玉带男子,静静地站在门边,如画眉目之间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眸光微闪,勾了下唇角:“在下素不知陛下原来有这般听人墙角的癖好。”
裴赫云并未理会她的讥讽,只径自款步而入。
琢玉立刻起身,恭恭敬敬地福了福。
裴赫云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司空茉,似笑非笑地道:“不想原来琢玉女官也能入了你的法眼,我以为西狄没有人能让你多一丝和颜悦色。”
司空茉讥诮地道:“是,我便是看你们这位女官,才情卓绝,却不知道为何愿意为你效劳,正如明珠暗投,着实可惜,所以才想着她若是能到我这里来,倒是一桩美事。”
司空茉这般直白的话语,反倒是让裴赫云眼底那一丝隐约的狐疑略消散了不少,他轻笑:“你倒是个会挖墙脚的。”
司空茉打量着他一刻,弯起唇角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您说这话,还真是让我汗颜,论起挖翘角,如何能与陛下您相比呢,硬生生地将别人的相公掳走,改头换面便是要做了另外一个人么!”
司空茉直接的挑破了这一层纸,让空气里的气氛瞬间便凝滞了起来。
裴赫云看着她,眸光里闪过一丝隐约的痛色,但也只是一瞬罢了,他轻叹了一声,随后摆摆手,示意琢玉将其他人都带出去。
琢玉点点头,看向了魅晶,见魅晶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她微微颦眉,对着魅晶道:“姑娘,若是陛下想要伤害大公子,大公子还能有命到如今么?”
魅晶压根没搭理琢玉,直到司空茉点点头,她方才转身直挺挺地走了出去。
琢玉见状,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这魅晶兴许是连她都讨厌上了吧。
随后,她轻叹一声转身离开,小太监立刻如影随形地跟了上去。
直到殿内只剩下了两人,裴赫云才看着司空茉微微勾了下唇角:
“茉儿,你执掌一方大权长久,难道不明白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么,何况我的手中是西狄的百姓与百年的基业,有些事情,虽非我心之所愿,却依旧是不得不做的。”
“是啊,身不由己。”司空茉眼底闪过讥诮,随后靠近裴赫云,似笑非笑地眯起眸子睨着他:“所以连你的母亲也可以毫不犹豫地下手么,为了西狄,嗯?”
裴赫云浑身一僵,随后低头看向司空茉那近在咫尺张美丽、狡黠而又冷漠的面容,许久,他眉目淡然地柔声道:“有何不可?”
只短短四个字,却包含了惊涛骇浪之巨大的隐意。
司空茉眼底掠过一丝异色,随后紧紧地盯着裴赫云,随后唇角荡漾开一丝轻慢的笑来:“呵,果然,这就是你和他的最大不同了。”
裴赫云挑眉:“有何不同,只是心中之轻重不同罢了。”
司空茉仿佛很有些倦怠似地闭上眼:“哼,便正是轻重之不同,所以注定你们所得到的不会是一样的东西。”
她的千年老妖,虽然是权势滔天铸就起他霸气与张扬,可是在他心中的荒原之中,唯独她,也只得她这一抹嫣红,注定没有任何人可以踏入。
裴赫云一愣,看着面前那张美丽的面容,唇角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淡漠。
他心中忽然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种奇异的怒气,那种怒气在这几年里他疲倦的身躯上都已经是奢侈。
他微微眯起眸子,忽然一手扣住司空茉的后脑,然后低头毫不客气地吮上她的唇。
从这一次见到裴赫云开始,他一直都是彬彬有礼的,司空茉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忽然说动手就动手,便瞬间怔然,柔软丰润的唇间已经满是陌生的男子气息。
司空茉瞬间就恼了,伸手就毫不客气地狠狠朝他一推,硬生生地将裴赫云大力推开。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毫不客气地甩上了他的脸。
裴赫云坐在椅子上,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打出血来的嘴角,眼底闪过一丝怒色,脸色阴晴不定。
司空茉看着他,一边拿着帕子擦嘴,一边冷冷地道:
“陛下,俗话说没挨过女人的巴掌,便不是男人,您大概是忘了当年在天朝之事了么,虽然殴打一个病人,不太好,但是如果那个病人是个登徒子,在下也还是不会客气地,免得他死后造孽,在黄泉路上看着哪个女鬼美貌,被阎王爷罚下色狱,永世不得超生。”
裴赫云:“。”
他算是再次见识到面前这个女子的牙尖嘴利与彪悍了。
她难道不是素来如此么,否则怎么敢孤身放下自己两个孩子,到敌国境内千里寻夫?
裴赫云自嘲地低笑一声:
“你这丫头,还真是行了,你且好自保重吧,只要你在这里好好地呆着,便会安全无虞,不要做些不自量力的事情,你真的以为你自己用了那毒药,我看不出来么?”
司空茉挑眉看向裴赫云,眼底闪过一丝异色,随后淡漠地道:
“有些事,不过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愿者服输罢了,总之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么,我为何还要计较是什么原因达到的。”
裴赫云一怔,随后微微弯了下唇角:“好个愿者服输。”
他轻叹了一声,起身向外走去。
看着魅晶与魅晶进来,司空茉吩咐:“魅晶,给我点水。”
魅晶取了水来,看着司空茉喝了一口,方才有些担心地道:“方才。”
“方才没事。”司空茉淡淡地道。
琢玉看了眼司空茉略有点艳丽的唇,眸光闪了闪,随后又沉声道:“大公子,我方才的话没有说完,只怕您要有点心理准备。”
看着魅晶的神色,司空茉不免颦眉:“还有什么消息比夫君要成亲,新娘不是我还要更坏的么?”
琢玉有点想笑,但是却又觉得自己笑不出来,她叹了一声:“陛下正在调兵遣将,对天朝的宣战的圣旨只怕这几日就要下了。”
司空茉一怔,随后颦眉:“什么?”
裴赫云是疯了么?
这个时候对天朝用兵!
琢玉也摇摇头,她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君心难测。
司空茉揉揉发疼的太阳穴:“让我想想,你们都下去罢。”
七七四十九天,离那日还有好些日子,她想她需要好好的想想,不知为何,她总有一些奇怪的预感。
这些一桩桩的事情,总有那么些奇特的,不太对劲的地方。
司空茉静静地坐在阁楼的窗边,若有所思地用朱笔在手里的写了日子的本子上的第十五日上画了一个叉。
一边响起了男子的低沉温然的声音:“日日见你画着这玩意,我看着不像是我在等我母后的出殡日,倒像是你在等着受刑日。”
司空茉头也没有回,径自将自己手上的精致本子挂在窗边的钉子上,看着海风将它吹得摇摇晃晃,淡淡地道:“这一次,你倒是说对了,受刑日,谁说不是呢。”
这些日子裴赫云总是日日没事儿,下了朝便到她这里坐一会儿,也不拘什么时候,总是想来便来,但好在坐的时间也并不长久,也只是略微坐坐。
有时候说话,她亦不理会,他就自顾自地自言自语几句,说的事儿内容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司空茉习惯了,便随他去。
裴赫云听着她这么说,便笑了笑:
“我还以为你总是想的开的,不想你原也不似面上这般泰然自若,你的千岁爷,他若是信了你的话,大概早来寻你了,只是这些时日都过了半个月,也不曾见他来寻你,可见。”
()
1秒记住品笔阁:www.pinbige.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pinbige.com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7s 2.239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