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个体恤的,考虑到诸位大臣各自家中还有家宴,除夕宫宴定在午27。
傅烟芜同秦彻进了宫门,宫女仍旧领着他们往长华宫去。烟芜暗自惊讶,莫非长华宫烧起地龙了。这地龙要彻底烧热,至少得两三天的时间。
到了长华宫正殿,烟芜知晓了。殿内没烧地龙,四个角上各摆了一座大铜炉,中间的镂空陀螺里堆满炭火。初进来时有些冷,后来大臣们陆陆续续落座,也不觉得了。唯一不好的是,空气里稍微带着些刺鼻炭味。
殿内座位的摆放呈“几”字形状。。
皇上皇后坐于上首正中,右边坐着年长些的皇子公主;下边两行长桌相对渐次摆开。依旧是那个理,离皇上的距离越近,地位则越高。
傅烟芜的座位在皇上左下方向,与皇上仅隔了一张空桌。皇子们右手下边是镇国公跟元王爷,元王爷旁边是湛王爷,湛王爷跟她正对。
烟芜是带着手炉来的。她略一侧头,发现薄王妃王沁袖笼里也捂着一个。咦,薄王妃在看谁?
顺着方向看过去,貌似是镇国公那张桌子。
皇上问时公公:“长公主为何没来?”
“回皇上,长公主有恙在身,已托人向太后告病。”
皇上瞟了烟芜一眼,“那就让卜算子坐过来吧,后边的臣工一道往前移。”
烟芜起先一愣,随后点头换了桌子,对面之人就成了镇国公。秦彻依然站在她身后。
一行人都往前移,动静便有些大。
通过这一安排,众人都知晓皇上的意思。傅家那个未及笄的丫头,已是能与镇国公、元王爷这样的国之砥柱对坐之人。看来,卜算子登基为大国师不远矣。
“除夕乃是一年的最后一天,诸位爱卿也辛劳整年。今日不谈国事,诸位也抛却君臣之别,只享美食美酒。”
大臣们齐声道是。
烟芜低下头,用余光确定王沁看着的是元王爷。却不知,薄王妃如此出格的举动,薄王爷是否知晓。可惜薄王爷在王沁左边,她全然看不见。
在她看来,薄王妃的视线可谓火辣辣了。
烟芜端起酒杯,顺道瞟了元王爷一眼,元王爷只看着皇上。
烟芜略作思考,明白元王爷看的是皇上旁边那个空位。
太后也生病了。听说过年生病不能出席聚会,以免传了病气。因此,太后跟长公主都缺席了宫宴。说起来,长公主她还一次都未见过。
这冬天的古代饭局没什么意思,什么好吃的菜从御膳房端上来都凉了不少。何况皇上在吃上并不特别讲究,传说中宫廷菜的“希贵奇珍、古雅怪异”烟芜并未体会到。除了一道浓汤厚味的佛跳墙,其他的菜式也谈不上多精妙绝伦。
烟芜不得不感叹,皇上还是个节俭之人啊。
最可怜的是秦彻,只能站在她身后忍着饿。
傅烟芜无心吃喝,悄悄往远处打量。湛王爷左边那桌是梅正我和御史台的郑大人。
梅正我跟湛王爷说了几句话后,便同郑大人换了一边,挨着另一个桌子上的大提点。
烟芜竖起了耳朵,但殿内各种声音交缠,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元王爷跟镇国公也是老交情了。他曾在方家长子的帐下待过,跟着方元帅受益良多。二十几年前同北狄的战事里,姬家皇室死了一大片,方家儿子也尽献生命。
经历过那些年惨状的人,对英雄之父镇国公莫敢不敬。
但元王爷此时如坐针毡,同镇国公打了声招呼后便无寒暄。
他昨日已同皇上说了诺州发现北狄探子的事,皇上极为重视,同意他明日返回诺州。之所以是明日,是因为太后说,晚些会召见他。但他等了一天,也没见太后的旨意下来,估摸着要等到宫宴结束了。
只恨不能立刻出宫。春喜昨夜定是与萱草睡在一处,待今夜守完岁,他们明早就可以启程。
元王爷胡乱吃了些菜,苦苦挨着。
最后上来的鱼翅汤倒是合了傅烟芜的胃口,鲜香滑嫩,她直接喝光了自己桌上的一瓮。
众人看起来皆酒足饭饱。
福寿宫的黄公公走了进来。“太后娘娘请元王爷到福寿宫一叙。”
众人的视线移到元王爷处。烟芜扫了王沁一眼,王沁的眼神简直明目张胆了掩不住的炙热。
一道清脆的声音唤回她的心智。“我这瓮汤一勺都没碰过,你喝不喝?”
是那个正值发育的慧公主,旁边的宫女捧着鱼翅汤。
傅烟芜点了点头。
慧公主极其自然地坐到烟芜旁边,目不转睛盯着她舀出一碗汤后满足啜饮的神情。
她生得胖,老不敢吃,日子一长吃什么都没胃口。
情不自禁叹道:“好羡慕你,什么时候我吃东西能像你这么享受就好了。”
烟芜提笔写道:你尽情吃,到了夏天我帮你变瘦。
慧公主惊喜至极:“真的吗?”
烟芜很肯定地点头。冬天太冷,不太适合减肥。先将她的食欲找回来,再健康减肥比较好。
其他几位皇子很是错愕,没想到卜算子会对慧公主如此亲近。二公主的表情,更是不以为然。她斜眼望着傅烟芜,无意瞟见秦彻的正脸,问道:“皇兄,那个站着的是谁啊?他好像没吃过东西。”
大皇子道:“那是卜算子的护卫。”
二公主不悦地扭过头,边起身边嘟哝道:“回头我也让父皇给我找个护卫。”
皇上带着皇后退席后,大臣们也先后离去。这宫宴总算是结束了。
傅烟芜笑着跟慧公主挥手道别。
回到侯府,众人翘首以盼,都在等她回来开饭呢。想到秦彻也饿了半天,烟芜忙示意檀香叫人上菜。
最后,松鹤堂的年夜饭摆了两个大桌,檀香为首的丫鬟们劳苦功高,得坐一桌;其他小姐少爷坐一桌。明月跟小姐们如今混熟了,便挤上那一桌挨着馨儿坐下。
烟芜一看,萱草都来了,怎么春喜不见人。正巧萱草示意去旁边耳房。
进去后萱草悄声道:“小姐刚进宫没多久,元王爷府里的管家就来接人。我们还以为宫宴提早结束了,等了半天却不见小姐回来。我这会越想越不对劲,春喜还说今晚要守岁的,照理该过来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烟芜蹙起眉。元王爷进宫的时候,怎么会让管家去接春喜。他是奉了谁的意思来接人。
怕是真的要出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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