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从蝶儿口中得知了关于妆华殿的故事,一段不算传奇还有点诡异的故事,就像蝶儿说的一样,半里好像一直在等待着什么。
妆华殿始建在我出生的那一年,那时候半里只有九岁,还是南千太子,也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而妆华殿是先皇送给半里生辰礼物,这里一砖一瓦包括庭院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半里亲自督建的,妆华殿耗时耗资巨大,整整两年才建成,所有人都以为这会是南千太子的寝宫,可出乎意料的是半里并没有迁入妆华殿,而是把它闲置了下来。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妆华殿在宫中便成为了一处神秘的象征,规格华丽的宫殿,自建好之日却没有人入住,后来的十三年里半里不断的改造妆华殿,把它打造的越来越华丽,越来越神秘,也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因为十三年来从未有人住进过妆华殿。
蝶儿跟我说完这些的时候还是久久回不过神来,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活跃在我的脑海中,一幕一幕的跳过,就好像这妆华殿真的是为了我而存在一样,难以置信。
“姑娘。”沉默了良久的蝶儿突然开口对我说:“您是不是也觉得皇上一直在等着某个人?”
一直在等着某个人?我咬着下唇想了一会儿,不敢承认他等的那个人是自己,于是说:“这些不过都是你们的猜测,说不定都是巧合,这妆华殿已经闲了十三年,再不用恐怕就废弃了,谁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个晚上我睡得并不好,蝶儿说的那些话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再加上半里曾说过的那些让我不懂的话,整个事情被衬托的越发诡异。我想到娘常常在佛堂对我说的因果轮回,想到她说的善恶有报,我不信鬼神不信轮回,所以听着蝶儿对我说的这些只觉得荒谬,但心里又是真的害怕。
想到这里我披了衣服下床,我很害怕,可这偌大的皇宫里我竟找不到一个人诉说,我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终于想到半里的寝宫离这里不远,于是小声的开了前殿的门偷跑出来。
今晚的月亮很圆,算起日子已经快到十五了,我在月光下一路狂奔到半里的寝宫,就快要到的时候却被面前的两个人拦住,我这才想起来皇上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见的。
拦在我面前一个侍卫模样的人问我:“你是谁,怎么半夜闯到这来!”
我看见他手中的刀被吓得噤了声,过了好长时间才小声答了一句:“我想找半里。”
“大胆!”拦住我的侍卫突然大喝一声,叫道:“皇上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么!”
我被吓了一跳,也知道看这种情况他今天是断不会放我进去了,索性心一横从他手下钻过去对着屋子里大喊:“半里,半里我是昭君!”
侍卫眼疾手快不等我钻过去就一把把我拎起来想要摔倒地上,我“啊”的尖叫了一声,本以为这次死定了却没有感受到预料中的疼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被半里拎着放到了地上。
经历了这么惊险刺激的事我连忙惊魂未定的抓住半里的胳膊不敢再松手,半里蹲下来摸摸我的额头问:“昭君,你没吓到吧?”
我摇摇头又抓紧了他一点说:“晚上人好少,我害怕,所以才想来找你。”话说到后半截我已经哭了出来,一头扎到半里怀里把鼻涕眼泪蹭了他一身。
半里拍拍我的背安慰我不要怕,把我抱起来准备进屋之前又小声对身后的一名宫人说:“这两个人太年轻了,朕以后不想再看见他们了。”
进屋以后我才发现这么凉的季节半里刚才在外面只穿了一层寝衣,我坐在床上问他:“你不冷么?”
半里做到我旁边低头看了一下说:“刚才听到你的声音太着急了,忘了披衣服就出去了。”他说完又说:“不过也幸好我出去的及时,你没有受伤,要不我肯定摘了那两个狗奴才的脑袋!”
我晃晃身子说:“我没受伤,你不用担心。”
“那以后也不许这样了!”半里表情严肃,突然一把把我揽入怀里对我说:“如果昭君受伤了我会很难受,会发狂,所以不要做危险的事,要学会保护自己。”
半里的反应也是在我意料之外,我只能在他的肩膀上点点头,想从她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好这样让他抱了很长时间。
后来大概是半里自己也觉得不太自在,于是松开我一拉被子把我裹住说:“睡觉吧,有我在这你就不会怕了。”
我让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只剩一个脑袋露在外面,半里在我的外侧躺下伸出一只手把我搂住说:“你宫里人太少了,明天我就派人过去让你选,最好留下几个年纪相仿的,这样你就不会孤单了。”
半里说这些的时候又让我不自觉想起了蝶儿对我说的话,于是我问他:“半里,你当初为什么要建妆华殿又为什么不让人住进去?”
“因为妆华殿是要给昭君住的,其他人都不配住在里面。”半里说。
他说这些的时候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语气就能听出来他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难不成真的如蝶儿所说一样这座宫殿一直在等着它的主人,而半里也一直在等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我。
“半里。”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蝶儿的话说给半里听,“蝶儿说妆华殿已经等了它的主人好久了,说你也等了……”话到这里我突然说不下去,如果说半里等了我好久会不会显得我有些自作多情,于是便卡在了这里。
估计半里也猜出了我后半句要说什么,他说:“她说的没错,妆华殿已经等了你十三年了,我也等了你十三年了,一切都是为了等着你回来。”
听到肯定的回答后我猛然翻过身,半里的目光里不馋一点虚假的成分,明明就是在诉说一件实事,这让我更加的不安,我问他:“半里,我们以前认识么?”
半里伸出手拨弄了一下我额前的碎发,嘴唇抖了抖终于笑了出来说:“不认识。”然后又把我翻过去在我耳后说:“刚才是和你开玩笑的,蝶儿那丫头总是爱胡思乱想,带着你也一起胡思乱想。”
“可是……”我想说可是他刚才说话的样子明明就和真的一样,中途却被打断。
他说:“不要乱想了昭君,只要记得我会对你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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