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府中,荣郡王赵佑琛在程文林的伴随下游览着湄园。程如敏则去忙活晚膳的事宜。
一阵沉默的闲逛后,赵佑琛突然开口问道:“你可曾见过弘琳?”
程文林愣了愣神,才发现荣郡王在向他问话,急忙收回早已飞到十万八千里外的思绪答道:“回王爷的话。文林身为外男,并没有见弘琳公主的资格。”
赵佑琛迈着脚步,登上了一座假山,“你应该经常进入湄园吧?”
“回王爷的话,母亲出殡后,文林每隔几日便会前来探望大妹妹。母亲出殡前,文林都是在灵堂守灵的。没有踏足过湄园。”程文林道。
赵佑琛转过身面无表情的打量着程文林。正当程文林莫名其妙之计,他突然伸出手用力的掐住了程文林的脉搏。
“啊!王爷!这是作甚?”程文林皱着一张脸忍着疼痛轻呼道。
赵佑琛很快便放开了他,眉间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这个程文林真的不会武功。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他真的没有企图勾引弘琳?可弘琳在言谈间表现出来对湄园时光的喜爱却绝对不仅仅是因为程如敏。她每每谈起湄园时那亮晶晶的小眼神,分明就是已然春心萌动了。
这让赵佑琛很是担忧。
虽说太子、他以及弘琳都是皇后嫡出,但是太子很早便搬往了太子府,而且与他们已然有着君臣的名分。在皇后身边呆的最多的只有他和弘琳公主。
这次随军回京,他除了觐见父皇母后外,第一时间便是去看望弘琳。自然也就得知了弘琳出宫小住的事情。
没想到弘琳居然会住在程如敏的园子里。这个事实让他震撼。
这个程如敏到底有什么阴谋,坏了自己的事情之后又诱骗弘琳。根本就是居心叵测。
她应该是自己某个兄弟的人吧?
是老二吗?
肯定是老二。只有他才如此的心机深沉。
可老二怎么会用一个如此年幼的小女孩?是为了让人掉以轻心吗?就像老二自己一样,总用那张温文尔雅的脸来掩饰他自己的野心。
她也不过才十一岁罢了。不过那份沉稳,却真的不像是十一岁。否则她怎么敢夜探琳琅阁?她怎么能在被抓的情况下还那么无所顾忌?她怎么能在得知他和葛朗台的真实身份后还那么不知惧怕?
赵佑琛越想越烦躁,事情似乎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这个程如敏在他的心中已经是必死的人物了。任何跟他作对的人都不可能活下来,即便是沈太师的外孙女又怎么样?只要做的谨慎些便不会落下把柄。
不过,他还不知道在盲山脚下失落的锦囊中到底藏着什么样的信息。他只知道此事关乎皇后,他的母亲。此事十分要紧。
程如敏应该会知道。他几乎已经肯定当日在盲山脚下出手射杀他的手下的便是程如敏。因为这个女人实在太怪异了。她会武功不说,就连这个湄园在他看来会武功的丫鬟也不下三人。这绝对不是巧合。
她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大家闺秀!
可如今弘琳似乎十分在乎这个程如敏。张口闭口的敏姐姐让他十分头痛。作为皇家子弟,他当然知道弘琳的内心有多么的孤寂。也自然知道弘琳找到一个愿意诚心相交的朋友有多么的困难。可为什么一定要是这个程如敏呢?
他对程如敏刑讯逼供的念头再次动摇了。
哎!
看看再说吧!或许,真的不是程如敏动的手,而是对方事先埋伏在那的人。
或许,他应该保住弘琳的这个朋友。只要她合作。
悠然阁的大厅中。
“敏儿,你看可还有哪些地方不妥当?”程敬晖有些紧张的打量着花厅的布置,就怕有不敬之处。
“父亲放心。前些日子,二皇子和四皇子不是也在咱们府上用过饭吗?他们都很满意啊。”程如敏道。
“诶!现在要尊称瑞郡王,不要再二皇子二皇子的喊了。不知规矩。”程敬晖嗔道。
“是!”程如敏笑着答道。她知道程敬晖心里是乐开了花的。夫人逝世,却引的皇室贵胄三番五次的上门,这等荣宠,简直朝野难寻。或许他正在心里做着美梦,梦想着再次升官呢。
只可惜,他却不知道,这个五皇子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若说真是来为母亲上香的,怎么却直接进了湄园,连母亲灵前都没去过。
说不定,他根本就是来徇私报复的。他那么小心眼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放过那晚自己对他的不敬呢?
“敏儿,这全都是素菜,会不会不好啊?”程敬晖再次担忧的问道。
“怎么会呢?咱们是丧家,还未过百日。只能吃素。这是咱们大夏的惯例。那荣郡王若是挑这个理儿,他自己都站不住脚。更何况,女儿已经吩咐了菜肴定要做的精细些。父亲不必忧心。”程如敏道。
“好好!那为父就放心了。”程敬晖这才有些放松的说道:“那就快请王爷用膳吧。天都已经黑了。”
“是。”程如敏福了福便向湄园走去。
谁知到了水阁,却只见程文林一人在那,荣郡王却不见所踪。
“大哥?”
程文林看到程如敏有一些欣喜,更多的却是急切:“敏儿,这荣郡王怎么还不回去?这天都已经黑了,还在园子里闲逛。我若再不赶去琳琅阁的话,只怕蓝心清白不保啊。”
“荣郡王要在咱们府上用膳,大概还要耽搁些时候。大哥不是已经知道了吗?”程如敏道。
程文林叹了一口气,眼神黯淡了下来,“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
“大哥……“程如敏很想劝慰程文林放下那个蓝心,却被程文林给打断了。
“敏儿,你说我要是现在离开的话,应该没事吧?你……你就说我身子不适,不能再陪客了。料想应该没人去找我的。”程文林目光热切的看着程如敏。
程如敏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大哥。你真的要这么不顾一切吗?如果今晚的事情被发现了,蓝心失去的就不会只是清白,还有她的一条命。而你,也会失去你如今所拥有的一切。”
“我不在乎!”程文林低吼道,“为了她,我什么都不在乎。你不知道她有多好,若是失去她,我即便拥有再多也毫无意义!”
“嘘!”程如敏紧张的看了看外间,“你疯了?你想喊的尽人皆知吗?你是可以不在乎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那是因为你从未失去过。等你失去现在的身份,失去你侍郎公子的头衔,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寸步难行。到时候,一无所有的你更护不住蓝心。”
程文林苦恼的跌坐在椅子上,“那我该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去伺候别人?我这才叫疯了。”
“蓝心真的爱你吗?你确定吗?“程如敏有些不忍的问道。
“当然!”程文林无比肯定的说道:“她亲口告诉我,她心悦于我,怎会有假?”
程如敏再次暗暗叹气。亲口说的就不会有假吗?这还真是个书呆子啊。看来只有让他自己看清真相,他才会死心。
低头沉吟一阵,程如敏道:“大哥放心,此事小妹来为你安排。若是蓝心真的对大哥有情有义,小妹必不会让她被别人轻薄。”
程文林一听,急忙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母亲曾经留下了几个忠仆来帮助咱们兄妹。如今,我可以将银子给他们,让他们去保住蓝心的清白。大哥放心,你就好好的呆在府中陪客。切莫心不在焉,让人看出端倪。”程如敏道。
程文林有些迟疑,“这……行吗?”
“如果大哥不愿意,那小妹也无计可施了。”
程文林一愣,略微思索了片刻,却发现脑中一片混乱,只得点头应道:“好吧!一切仰仗敏儿了。大哥我感激不尽。”
程如敏有些敷衍的点点头,心中无尽的担忧。不知道程文林得知真相后,能不能承受得住,会不会怪她?
悠然阁内的晚膳十分的丰盛。虽然都是素食,却架不住种类繁多做的又精细。毕竟现在是秋日,正是蔬菜收成的季节。
一顿饭将“食不言”贯彻的极好。
程敬晖每每想要开口奉承的时候,都会看到赵佑琛那张冷漠的脸,然后他又被吓得闭了嘴。
而程文林和程如敏两人便更是不言不语的守着规矩。
原本,程敬晖还想让程如湘来作陪的。不过却被程如敏的一句话给顶了回去。
“这荣郡王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后嫡子。万一他十分注重嫡庶之分,却在咱们府上与一个庶女同桌,父亲确定他不会恼怒吗?”
程敬晖一琢磨,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便连忙打消了念头。
一顿饭吃了将近大半个时辰。却完全在一种压抑的气氛之中。让程如敏都吃困了。
琳琅阁的人应该快来了吧?这要是再不来,她可就真的没精神应对了。
虽说自己已然请了救兵,但如今荣郡王在此,效果应该会更好吧。自己的这招将计就计到底能收到多大的成效,就要看对方使多大力了。
就在众人晚膳后移步到偏厅休息时,程如敏终于隐隐听到了大门外的嘈杂之声。她微微的笑了笑,总算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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