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消息既然送出去了,昙华也就不好再自己的意思。
只是三天过去了,李家那头却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奶娘王氏顿时迷惑起来——这是什么缘故?报信的人自然是骑马,骑马的话比马车又快了不少,一天半足够打个来回了,莫不是路上耽搁了?
昙华倒是不怎么在意,只每日和醉秋闲聊,或是让醉秋去外头掐野花回来看,除了身上痒痒得难受之外,倒是也过得十分惬意。
甚至昙华倒是有些盼着快些好,好让醉秋带着她出去瞧瞧——听那湖里的荷花可是开得正好,还有什么菱角之类的。若是可以,她倒是还想再去试试网鱼和虾。这些可是以往都不曾做过的,就算她不是孩子了,那也是觉得好奇和稀罕的。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痘痘倒是越发多了起来,连脸上也都是密布了了。别照镜子,就是光用手指摸一摸,昙华都是觉得有些头皮发麻——这下子她倒是真的不敢挠了,这一挠下去,还能见人么?
想到自己若是不心挠破了面上的这些痘痘留了疤痕,可不就得让人叫成是麻子了么?
这样的称号可是不能要的。
又过了两日,李家那头仍是没有消息传来,奶娘王氏有些纳闷,便是去找了庄头,想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最后却是被庄头不动声色的打发了回来,只兴许再路上耽搁了。
奶娘王氏自然是不痛快,只是庄头好言好语的。她总也不好发火,只得郁闷的回来。临走时那庄头笑眯眯的:“既然来了,索性多留一段时间,咱们这屯子虽然偏僻。可是却也是个好地方哩。”
回来之后奶娘王氏气鼓鼓的了这个事情,昙华便是忍不住“吃吃”的笑起来,“奶娘不必着急。就算回去也要等我好了再罢?”
奶娘一怔,了头:“可是总也不该没有半消息罢。”
昙华心里明镜似的,不过却是只当是不知道,也不话,只抿唇笑了笑。之所以没消息,怕是因为有些人不想她回去吧?
至于那个人是谁,自然是不必出来了。
不过。就这么着罢,再这里呆段时间也是不赖。不过得想个法子,将自得的并不是天花的消息传递出去,至少要让魏家那边知道才行。
不过,怕是不容易呢。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庄头怕是郑氏的人,若是找庄子上的人,最后瞒不住庄头,可若是找外面的人——却是又能找谁去?
安抚住奶娘之后,昙华便是又问起冬兰的情况:“冬兰如何了?可还有其他人发病?”
醉秋摇头:“倒是没有其他人发病。不过这个总要等一段时间再看。冬兰的情况也还好,应该很快就会好了。”
昙华头,“等到我痊愈之后,再等半个月时间看看,若是没有人再发病。那自然也就不怕了。”
奶娘王氏皱起眉头:“难道还要在这里呆这么久?这怎么行?这里虽然山清水秀,可是鸟不生蛋的……”
醉秋看了一眼昙华,笑着对王氏言道:“呆在这里也好,让大姐静心养养身子才好呢。我听去岁大姐大病了一场?怕是还没调养好呢。这里山清水秀的,也没有什么烦心事儿,虽城里精细。可是到底不如这里水土养人呢。再也没有多少功夫,怕什么?”
昙华也忙头:“可不是?这里感觉可是比城里好多了。成日圈在园子里,有什么趣味?奶娘想想,从这里回去了之后,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这样自由了……”着想起从前镇日只是在园子里来来去去,连外头的世界也并不曾好好瞧过几回,就觉得有一种不出的颓然和难过。
奶娘见了她这幅丧气的样子,自然是心疼得厉害,也顾不得这里荒凉了,连忙道:“既然如此,那就听大姐的,多住些日子也不妨事。”心头却想着——以前是在屋子里禁得狠了。所以这会子难得离了郑氏和周老夫人,就想着多玩耍些时日。
昙华听奶娘王氏应下了,当下便是忙头应了,又将心头那些情绪都抛开,笑眯眯道:“到时候让醉秋带我去瞧瞧她们网鱼什么的,我可还从未曾见过呢。”
奶娘瞪大了眼睛:“这怎么使得?万一掉下去可不是玩笑的。”
昙华知道她不放心,便是笑道:“我就在边上看,不靠近。春梅她们几个都跟着去,她们都是做惯了的,照看我也不难。”
奶娘王氏却仍是皱眉不语,只是看着昙华兴致勃勃的样子,倒是舍不得一口死了,只含糊道:“等好了再吧。”
又等了四五日,昙华便是发现脸上的痘疤几乎要褪尽了,便是缠着奶娘王氏许她出去玩儿——
王氏无法,只得让春梅醉秋蕙芯都跟着去,她本也想自己跟去的,不过昙华不愿意,便是只得强压下担心同意了。
不过又怕遇上人,毕竟如今还没好利索,既怕传染给旁人,也不愿意让人瞧见她满面痘痘的样子,所以便是选了刚用过午饭的时候——也顺带消消食。
春梅本就是庄户人家的女儿,出来了倒像是放风似的,也是高兴得很。
瞧着春梅那副样子,昙华倒是有些被感染了,也是忍不住一直翘起唇角笑着。
蕙芯也是好奇得很,不停的四下看着,时不时低声问春梅几句。
春梅看见路边有一丛醡浆草,笑着跑过去掐了几根,递给蕙芯道:“你尝尝,以前我们最喜欢嚼这个了。”
蕙芯看着那绿油油的叶子和纤细的茎,有些迟疑——这东西真能吃么?虽然这话没有出口,不过面上的神色却是表达了差不离。
醉秋抿了抿唇,指着蕙芯笑起来:“你就尝尝吧,她还能害你不成?这个我以前也尝过,味儿也不错。”
蕙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过来心翼翼的尝了一口,顿时便是露出惊喜的神色来:“酸酸的,果然挺好的。”
昙华听了皱起眉头,朝着春梅不乐意道:“怎么就给她吃不给我吃呢?”她是故意这样的,春梅只给蕙芯不给她的原因,她隐约能猜到。不过为了逗逗春梅,这才这样的。
春梅果然窘迫起来,嗫嚅着解释:“王妈妈吩咐过,不许给姐吃这些的。姐如今病着,可不能马虎。”
昙华笑着丫头,伸手抢过两根塞进嘴里尝了尝,笑眯眯道:“春梅你听奶娘的话也没错,可是我的话难道你就不听了?我要,奶娘不要,你听谁的?”
春梅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也是迷糊了,迟疑着不出话来。在她心里,觉得自然是该听奶娘王氏的话的,毕竟奶娘王氏是大人,总比孩子妥帖吧?可是想起进府时候的训诫,想起奶娘王氏也是昙华身边的下人,她是该听昙华的话的。
这两种想法在心里交织替换,春梅一时间竟是闹不清楚哪一个才是正确的了。
昙华看了醉秋一眼。又看了蕙芯一眼。两个丫头微微一愣,随后便是都明白了昙华的意思。
当下蕙芯便是挽住了春梅,笑道:“王妈妈的话也是该听的,她是大姐的奶娘,咱们若是不对的时候,她自然是该训诫我们的,这个时候我们自然要听。可是大姐是主子,她的话咱们也是不能违背的。”
春梅听着前半截话连连头,但是等到蕙芯完之后,春梅却是越发的糊涂了起来。这不是依旧没告诉她,到底该听谁的话么?
这个时候醉秋便是出场了——笑着道:“春梅你想想,王妈妈平日里是让大姐听她的话,还是她听大姐的话的?”
看着春梅懵懂的样子,昙华只是含笑不言。这些日子她便是觉得,春梅虽然是个好的,不过在这方面却是显得有些不知所措,闹不清楚一些最根本的东西:那就是到底该听谁的?
自然,她也不是觉得春梅听奶娘王氏的话不痛快,而是觉得——有些东西必须弄清楚。否则将来,春梅便是容易被人误导了去,从而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还不知。
听了醉秋的话,春梅又想了一回,总算是想通透了:“该听大姐的。”
蕙芯便是笑起来,“可不是?王妈妈也是下人,她也是该听大姐的。只是大姐如今还,所以便是让王妈妈做主多些。可是咱们姐也是个有主意的,听她的不会差。再者也是咱们做下人的本分不是?”
春梅头。
昙华这才笑起来:“也并不是叫你不听奶娘的话了,只是心里总该有个主意,什么时候该听谁的。闹清楚这一也就不存在这些问题了。”
春梅笑起来,看着昙华腼腆道:“我听大姐的。”不过看着昙华稚嫩的脸庞,春梅心里总觉得怪怪的——自然是不适应的,她一直一来,只当是照顾自己弟弟妹妹那样照顾昙华,此时突然发现自己该让昙华做自己的主,自然好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醉秋看了一眼昙华,笑着道:“好了,这醡浆草味道虽然好,不过也不能多吃的,咱们还要去湖边瞧瞧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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