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怀有身孕的林雅茹也出了事。
她在太液湖落水了!
好在被崔奕平相救!
她没事,可肚中胎儿则有些不好……
当时突降暴雨,贤妃捧着肚子便往回跑,结果脚下一滑便一个不慎掉落了湖中。
她的宫女大声呼救,不会游泳的崔奕平第一时间赶到,直接砍断了桥上的木栏杆,随后毫不畏惧抱着栏杆跳下了水……他虽没能救起贤妃,可他将手中围栏推到了贤妃手中,为营救争取了极其宝贵的时间。
贤妃被闻讯赶来的嬷嬷们救起,而崔奕平则差点溺亡。
崔奕平由于这大功,从四品侍卫又升至了三品侍卫!加上本职工作完成出色,他还升任了巡守御花园以及太液湖周围的小侍卫长。
皇帝甚至亲口赞了他一句:崔家两子都不错!崔奕横不横,崔奕平也不平!
沈默云闻言不由思量起来。
贤妃手掌后宫大权,此刻又有身孕,出门应该宫女成群,好好的怎会落水?最近自己与贤妃形同陌路,再无交集,却不知她究竟有没有从牛角尖里出来!
还有,崔奕平势起的速度也是快!
别人不知上次慈宁花园之事就罢了,可这家伙分明不是善茬,他不顾安危营救贤妃真的只是一尽本职工作?贤妃的落水会不会与他有关?
不过沈默云马上又撇开了这个念头,皇帝不是傻瓜,自己想到的,皇帝必定也会怀疑。可皇帝能说出那样抬举崔奕平的话,当时的状况必定是真凶险!
难不成……林雅茹要寻死?
沈默云突然冒出了这么个荒诞的念头……
日子依旧过得波澜不惊,沈默云再次进入了备嫁状态。
几个月的努力,玉笙楼的改造已完成,嫁妆准备得也差不多了。
十月,珊瑚出嫁了。
除了归还她的卖身契,沈默云还给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
第二日,珊瑚回了郡主府来磕头。
她白皙的脸庞红晕微漾,幸福的味道谁看都知道,廖春林待她很好。
从此她也算是官太太了,倒是羡煞了一众丫头……
沈默云莫名又想到了蕙心,心中一阵怅然。
十月底的时候,永宁侯府办了场赏菊宴。
沈默云和聂清都被邀请了。
除了沈家和聂家,还有郑家,秦家,甚至卢国候夫妇,恒亲王夫妇也都在受邀名单之中。
明眼人一看就知,这哪里是为赏菊,更像是让两位准媳妇出来会亲友来了!
聂家对于聂清能攀上崔家显然是极为满意和看重的。这从他们给聂清张罗的排场就能看出,这一次,聂清身后跟了四个丫鬟。
可沈默云清楚,这面上是排场,实际却多为保护。
“郡主,几个月来,这可是我第一趟出门。”要落座了,聂清不能一直跟着家中长辈,却改成黏在了沈默云身边。
“我很不易!”聂清冲着沈默云眨了眨眼。
沈默云听懂了。郑秀英必定不甘心儿子娶这么个破落户,这几个月绝对是想方设法去对付了聂清。
“郡主若是可以,能否护我一二?”
这么直白?真不客气!沈默云瞪了她一眼。
“你我都是未过门的媳妇,相互扶持只有好处不是吗?当然,扶持也不实,主要是我想背靠您郡主这棵大树。郡主,您帮我一把,我欠您一个人情,有机会一定会还!”
沈默云并未答应她!
自己与她过去没有交情,现在没有关系,将来只怕很有可能会仇对,此刻没必要搅在一起。
可沈默云还是低估了聂清的厚脸皮,她竟是如块狗皮膏药般恬不知耻地黏了上来,怎么甩也甩不掉。
沈默云突然有个感觉,就冲聂清这不要脸面的黏糊劲儿,只怕崔奕平很难逃出她的手掌心。
对沈默云和崔奕横来说,聂清嫁了崔奕平的最大好处,就是崔奕平将来很难在有实权的位置上大展身手。皇帝不会允许聂家再有势起的机会了。
所以,似乎,她该帮聂清一把?……
果然,在向各家长辈请安行礼时,崔家长辈们对沈默云这个郡主自然是赞誉有加,而面对聂清,自然免不了一番评头论足,酸言冷语,虽没有拿到台面上来说,可那些夹枪带棒,冷嘲热讽,哪有人会听不懂?
聂清则始终维持了一张笑脸,半点没有脾气。
郑秀英的所有火力都对准了聂清。
在园子里的露天宴席上,有两只毛毛虫掉到了聂清头上,一滴鸟屎落到了她的肩上,她的碗里落进了一只苍蝇,裙子被毛手毛脚的丫鬟打翻了一碗茶。还有几滴菜油,在上菜时不小心飞到了她的脖子上,留下了几个小红点……
两人一桌,沈默云坐她身边,这些刁难自然全都尽收眼底。
即便如此,聂清依旧淡定坐着,只低声冷哼,半点没有起身更衣的意思。
“郡主,你说他们是想要我拍案而起,大闹一场,让我落个悍妇之名,再求了恒亲王入宫求请解除婚约?还是想让我自己知难而退,去找表哥解决这事?又或只为了引我起身更衣,在后边还有更下作的幺蛾子在等我?”
沈默云并未应她,但心中却越发厌烦这个永宁侯夫人。
若不是崔奕平的婚事对郑秀英来说更为要紧,更亟待解决,那承受这些手段的是不是就是自己了?
而接着,丫鬟们上来了一盅七彩山鸡汤。尝过的几人啧啧赞不绝口,说这汤香甜清爽,鲜而不腻,这秋日喝来最是舒畅。
郑秀英笑着示意这是二儿子崔奕平知晓今日宴客,昨日特意跑去青峰山亲手猎来,只为对众宾客一尽心意。
她既然这么说了,大伙儿总主人个面子,纷纷拿起了手中汤盅。
沈默云掀起盖子,果然一股子清香扑鼻而来,她喝了一小口,的确鲜美无比。而她瞥眼却瞧见身边的聂清微愣了一下。
看去聂清碗中,沈默云顿时一阵倒胃口。
聂清右手托盏,左手掀盖,而那清冽的山鸡汤上飘着的不是淡淡的油花,而是一根七彩斑斓的山鸡毛。
果然过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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