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男人是在那脚步声已经远了的时候才醒来的,扭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袍子,心中还是一暖。只更多地确是忧虑,若是她放不下过去,她的大仇是根本没可能报得了的。
他确是认出了她,即使如今她换了一张脸,可身上的气息是骗不了人的。
自大殿外第一次擦肩而过,她问自己是否在哪里见过他时,他已经了然,这或许是她最后的一点期待。
可他不能。
让她没有牵绊的做自己必须做的事,也是自己必须遵循的原则。
&nbs↘ωáń↘↘ロ巴,◆.→ns↓b.☆mp; 不留一丝希望,她才能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那种人。
陆风濬在太医院过了夜之后,第二天顺便去了太和殿上朝。只他要早些去洗漱一番,否则这副样子被人看了是会说道他为一国太子藐视君上的。
大国制度如此,礼仪如此,便是任何人也不得不遵从。
这一日陆风遥已然开始要上朝了,从前他上朝总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可如今他已即将踏入弱冠之年,皇帝再也容不得他胡闹。朝堂不稳,可是一个国家衰落的前兆。所以他们每一个皇子都必须提高警惕共御内敌。
皇帝自围场狩猎之后对颜琛的信任增加了许多,特赐了她入太和殿服侍以及行走后宫的权力。
说起围场那事,他此刻仍然心惊胆战,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到,只差一分一秒。后来的结果都是不敢想的。
不过后来他发现这事也有蹊跷之处,似乎那野兽跪卧而亡与那一箭关系不大,因那一箭只有拖延时间的功效,却不足致命。应该是野兽在咬上她脖子时,流出的血里有什么问题。而野兽突然地发癫,后来皇父也交给了他查,最终他提交上的结果只是由于春季动物发情所致,并未提及他的猜测。
接着查下去,他发现皇帝当日穿的衣服上有隐隐的异香,约摸着就是那个香味触发了野兽的暴乱。这是一场精心谋划的圈套。目的在于以身试险获得信任。只是堵上自己的性命,她胆子未免太大了些。
陆风濬想,此行他若是入了偏殿洗漱,是一定会遇上那丫头的。昨夜。她二人入了太医院行窃。听她们所说的。居然是为了壮阳药。陆风濬眉头微皱,叶嫔平日里大大咧咧惯了,刚入宫也不是很懂事。可这丫头怎么也跟着胡闹起来,那种东西,是她这样的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能随意说出口的吗?说出去必是得一个不知羞的名声。
“七弟——”闻言陆风濬扭头,见是行色匆匆的陆风越。他微微笑着:“二哥。”
实则同为皇子,他自祭祀大典之后便是比众人身份高了一个档次,只是当他们恭恭敬敬的叫上一声“太子”之时,陆风濬清冷道:“不习惯。”
自此便约定了,除非朝堂,或者众大臣在,其余时候仍像从前一样。
想一想这兄弟几个之间关系一向不错,再者皇帝为了给老七赢得更多地支持也默许了此事,他们便也如是这么做了。
陆风越走上前去,“几日不见,你可清减了许多。”
“皇父这几日交代的案子多了些,所以熬夜也是难免的。”陆风濬眸子清亮,“倒是见你火急火燎的,是怎么回事?”
陆风越微微露出尴尬:“子瑶这几日不愿见我,问了原因,只说是让我忘了她,她不愿意做一个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难得她有这份心思。”陆风濬凝神做思考状,“如此二哥更应该对二嫂好些,想来子瑶拒绝的原因,也是怕你们夫妻因她生了嫌隙。若是二嫂认同了她,想必她心里会好过些。”
陆风越点头。还是自己思虑不周,让子瑶的处境如今如此尴尬。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不该仓促答应与符国公家的婚事。即使是皇父的要求,也该多抗争些日子,拖延些日子的。
“这个我也知道,只是不去亲眼见一见她,还是有些不安心。”
确实不安心,虽说外围安插了许多暗卫,可是她毕竟是时而疯癫的,仅凭着一个幼时的玩伴照料着,恐怕是力不从心。
说话间,便有一男子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一跃搂着他二人的脖子:“二哥,七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想我了没?”
俩人皆是露出无奈的微笑,心口不一道:“确是很想。”
“那就好。”陆风遥浅笑,如同和煦的春风一般,勾住二人的臂弯一同去了朝堂。
陆风濬想起还要去梳洗一番,便先去了偏殿,意外的没有发现颜琛在此,心里不知是放松还是失落,淡淡的朝着宫女言了一句:“去打一盆洗脸水来。”
这一早,距离叶绯月与皇帝极度缠|绵只差一日。
后来的后来,陆风濬才知道这一日颜琛未曾过来,借口上是夜里蹬了被子偶然着凉,实则是晚上翻墙外出太累了,回去屋子已是深夜,困意袭来,不由多睡了会儿迟了早朝。
这一日,朝堂,仍是围绕着游氏余孽展开。
陆风遥离开的几日,便是去了塞北打探游子梁的下落。依着宰相的意思,这余孽不能留。
可皇上的意思暧|昧不明,只象征性的知会了儿子去找找,当然也派了一队精兵。
陆风濬知道,这是皇父为了对先皇后的歉疚做出的一点补偿,容留一方游氏血脉,已然是他做出的最大的让步。况且如今活着的游氏后人,也算不得少了。
只是,这毕竟是一时的仁慈。宰相素来极爱进言,或许哪一日皇帝改变了自己的决定将那些人赶尽杀绝也未可知。
朝堂之上,文武大臣分队而立。站在最前面的,则是皇帝的一众儿子。
“老九,你来说说这次查到了什么?”皇帝微眯着眼,不时探了一下宰相的目光。
宰相因着认了儿子进来心情很是不错,所以尽管对于游氏余孽痛恨的咬牙切齿,倒也没有为难陆风遥。
“儿臣确实去了西域,只是仍未有所获。或许真的是天下相似的人太多,宰相在那里的心腹看花了眼。”陆风遥仍是低着头正对着皇帝,虽说这话是向宰相说的,可也丝毫没有看着宰相变幻莫测的脸。
而他一言。则又是暗指宰相在西域安插了线人。
如此这样的人更应该有所提防了。为官数十载。宰相的根基或许不只是在西域,其他各地的势力只怕也是盘根错节的。
“皇上——”宰相也站了出来,倒也没有直言是陆风遥办事不利,只是提醒皇帝那些人是如何的逼近京城。若是现在疏于防范。容留了不利的因素。只怕这股势力会愈长愈大,成为一根长长的刺扎进国家的命门。
这一场早朝并不像从前那样的激烈,宰相也没有像从前一样咬住一处据理力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多亏他认了儿子。有一个好心情。
如今支持自己的人不少,可是大多数还都是见风使舵看着皇帝的脸色办事的,所以说这事急不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事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设计的好的。
顾衍辞做了户部尚书,掌管着国家的经济命脉。所以说,他还是可以从中获益不少的。
他宰相府不缺银子,只是缺一个能够挟住国家命脉的钩子。
所以他不急,有了顾衍辞这个儿子的支持,他总能慢慢拔掉皇帝的利爪,让他再也无法嚣张的。
陆风遥缓缓抬起头,看不出脸上的表情:“所以此事,还请皇父作罢吧。已经是过去了许多年的旧事,不值当为了捕风捉影的事耗费人力物力,西域至京城路途遥远,若是派了重兵前去搜捕,恐怕还会因此惊扰了当地住户,惹得我们与番邦的关系不和。”
这事,陆风濬是不能插手的。他只一切如常,和众大臣一样静静地看着事态的变化。
也不是为了撇清关系,他没有那个见风使舵的习惯。
“顾爱卿,你是个什么看法?”皇帝沉声道,这个人是与游氏无关的人,又是新科的状元,想来立场会清明些。
顾衍辞闻言一笑,也站了出来,表示了自己中立的态度:“再过几日西域的使者便要过来了,借着这事正好可以加深我朝与番邦的密切联系。若为友好之邦,他们必然会卖这个面子帮助我朝共同寻找的。”
这倒是让皇帝听了心里舒服。随即应允了,并嘱咐了礼部迎接使者时定然不可怠慢之类的。
宰相见着自己的儿子如此识大体又没有伤了任何一方的面子,不禁默默为儿子竖起了大拇指。他不需要变成和自己一般的奸臣,只消在某些方面作为自己手中的棋子便是够了。
一场早朝如此不咸不淡的结束,宰相心里却是在琢摸着,此次番邦来的使者又没有能够在首领面前说得上话的使臣?
如是可以,他还是愿意做一回月老的。
皇上膝下已然适婚的还有一位静姝公主,围场狩猎之时便是觉得她似乎与自己的儿子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只是这儿子没有攀龙附凤之心,最终还是拒绝了这位公主。
若是她嫁去了番邦和亲
首领的二王子似乎是个脚上有些残疾的,不过这事西域王室一向隐瞒得很好,他也是费尽心思才打探到的。
如此加深了本朝与番邦的矛盾,他倒是有利可图的。(未完待续……)
PS: 各位晚安,下个月见~~(*  ̄3)(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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