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灵气溃散,但夏眠已经修成了仙体法身,吃掉夏眠,能让他们修为增进不少。但是,夏眠还没有咽气,此刻上去,这屠戮仙家的罪名他们担不起。弄不好,惹怒了老天,降下雷罚,会白白搭上了自己的小命。所以,他们像捕食的秃鹫一样,站在不远处,冷冷的看着自己的“猎物”咽气。
云萝把奄奄一息的夏眠救了回去,用傀儡术封印了他残留的灵力。遭此大祸,夏眠平静的内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无仇无怨的一个陌生人会对他出手。
伤好以后,夏眠辗转打听那个拿着赤红魔剑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几百年过去后,一个无意间的机会,他终于得知,拿走自己内珠的那个男人姓甚名谁以及那个男人为什么要拿走他的内珠。那个男人,就是有着赫赫威名的战神长夜。他拿走的自己内珠的原因和一个女人有关,一个他心爱的女人。
距今大概三万年以前,长夜爱上了冥府里的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叫做风酒酒,是火莲地狱主司的小女儿。传言风酒酒生的倾国倾城,连万年不动情的石头心的战神长夜都为之倾倒。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风酒酒的神灵不知所踪,只留下一具沉睡的法身。为了保护自己心爱女人的法身不至于溃散,长夜得知雪魅的内珠——雪灵丹有这一功效,所以便在三界四处寻找。雪魅化形时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所以,能够化形成功的雪魅不多。再加上能够修成内珠的雪魅至少要万年的修为,这就又增加了寻觅的难度。终于,长夜在几乎遍寻三界的时候,听到了万年雪魅化法身列仙班的事。于是,一路寻访至此。
听到这前因后果,夏眠心底的怨气便再也克制不住。为什么连神仙都可以不顾天道,为了一己私欲随意剥夺他人?此一念生出,夏眠堕入魔道。这万年来,他努力修炼,想要报仇,却堪堪只恢复了千年修为。自夏眠堕入魔道,九重天上闻言便除掉了他的仙籍,甚至都没有一个神来替位卑的他说一句公道话。
夏眠的最后一句话是:“既然自诩洞察一切,为何天帝和那些修为深厚的神仙,都没有注意到我的滔天冤屈?难道,受到这般对待,连一丝怨气都不能有么?”
夏眠这一问,问住了我。我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问题,或者说,我从来没有思考过这类问题。夏眠嘴里的长夜,和传说中的长夜大相径庭。我一时半会儿还没从偶像幻灭的故事里反应过来。
直到陆小丰叫醒了呆愣的我。
“小丰,你说,神仙也有错的时候么?”我有些迷茫的问。虽然理智告诉我,雪魅夏眠的话有待斟酌,但在心底,我却有些相信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凭着做了这几万年神仙的直觉吧。
“有吧。即使是神仙,也不能保证永远不犯错吧~”陆小丰一边四处忙活,一边随口回答道。
“那如果犯错了,该怎么办呢?”我仍旧茫然。
“想办法弥补啊。不过,”陆小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我很认真的接着说道:“如果神仙犯错的话,后果通常很严重。就不是单单保证下一次不犯这么简单了~”
我听了陆小丰的话陷入沉思,如果是这样的话,长夜后来又受到了怎样的惩罚呢?不知道为何,想至此,心里蓦然一抽,就像是什么东西极快的在心底割了一下,有点疼。
我决定回一趟冥府,不惊动任何人。
离开冥府快三个月了,忽然回到这里,感觉有种陌生的不适感。一路腾云,我降在了幽冥之渊的南部——彼岸之森。
整个地下世界被称作幽冥大陆,幽冥大陆一层一个世界,共有十九层。由于处于地底深出,是无数邪魔的乐园。幽冥大陆有一处特别的存在,被唤作幽冥之渊。幽冥之渊没有阳光,没有风,瘴气弥漫。在幽冥之渊的内部,瘴气环绕的中间,便是天地灵气的汇聚之所——忘川蒿里。幽冥之渊辽阔广大,危险重重,除了身负**力的女娲古神,一直以来都不曾被三界众人踏足。不过,自从地藏王菩萨净化了幽冥之渊后,这里便成了后来冥府的所在地。一众神仙,都居住于此。尽管如此,处于幽冥之渊的彼岸之森仍然不被允许进入。传言,那是战神长夜的隐居之所。长夜喜静,所以在彼岸之森设下层层阵法,阻挡所有试图进入之人。
曾闻人言,彼岸之森里,终年不见阳光,幽暗如混沌未开之时。整个彼岸之森,除了漫天满地疯长的彼岸花,再无它物。
据《佛教》记载:“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我按下云头,看着眼前黑魆魆一片的彼岸之森,定了定心神,抬脚便向前走去。传说,彼岸之森入口,有九条大道,每一条大道都有九种变化,如此推衍往复。但只有一条路通往长夜的洞府。
黑暗里行走,脚步声听起来无比的清晰。甚至连踩碎树枝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都无比的惊天动地。一路向前,来到一个泛着银色光泽的湖泊前。湖泊不宽,上面浮着碧色盈盈的玉墩子,玉墩子浮在湖面上,四下飘流。在湖泊那边,有九条发白的小路朝着不同的地方蜿蜒。除了发白的小路外,一片黑暗。
我看着一动不动的银色湖水,碧色盈盈的玉墩子一会儿飘到这儿,一会儿飘到那儿。但银色的湖水却一直纹丝不动,连一丝涟漪都不见。看来,这玉墩子不是普通的玉墩子~
只那么一眼,我就发现,那闪着银光没有丝毫波澜的湖水是连鸿毛落下都不会浮起的弱水。如果掉入其中,恐怕就得提前回到忘川蒿里报到了。那玉墩子怕是渡过弱水湖的踩踏之物了。思及此,我屏气凝神,一个纵身跃上最靠近岸边的一个碧色玉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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