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季秋才明白了穆谨的所为,事情虽已败露,但目的已经达成,得到什么样的下场,与谁是凶手并无相干。一笔阁 www.yibige.com
穆氏自不会傻得和亲生女儿计较。这事是穆谨做的,那她女儿就活不成,若是她自己做的,两个都能活。所以女儿顺水推舟把事情都推到她身上,她可以理解,她必得受着。
而父亲,一直循循善诱着穆谨说“实话”,自是有他的一番想法。
季意如见穆氏出奇地安静,没有任何反驳,感慨道“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各位族老,让你们见笑了。”他对每一位来的客人都恭敬作揖道。
“既如此,还请大家在这里做个见证,还我女儿季秋的清白。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穆氏所做之事就止于今日吧,往后都不必再提。本卿也不会因画铺老板一面之辞相信穆氏有杀人之心,但经过此事,穆氏的确不堪正卿府主母之职。因此,本卿决定把季家中馈交由小女季秋打理。”季意如作如斯总结。
“可季秋非季家嫡出之女,师出无名啊。”一个耆老捋着他的花白胡须道。
穆氏此时只能狠狠瞪着季秋,她再说什么也是不合时宜,她在一旁默默等待着,等着能有更多人站出来为她主持公道。
季意如回忆道“那年,我在鲁国边境戍守,与齐女姜氏相识,就有了小女秋儿。本允诺姜氏迎娶她为妻,岂料她难产而死。多年来,本卿夜不能寐,想着要给她一个名分。孔先生说‘名之必可言,言之必可行’,不为姜氏正名,本卿心难安啊。”他抚着胸口,仿佛心跳骤停般,眉头紧皱成一个“川”字,五官完全拧到了一块……要是谁说他是在演戏,绝无可能。季秋连忙上前扶住父亲。
穆氏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她能说什么,说姜氏是她杀的?季意如根本就是在睁着眼说瞎话?此时,她的喉间正酝酿着一股腥甜,时刻准备着迸发而出。
就连在地上的穆谨都不得以呻吟几声,在侍女的搀扶下艰难地起身,她瞬觉不安起来。
“众族亲在上,我季意如要开祠堂,追思已亡之妻姜氏,为其正名。”季意如正色道。
姜氏是嫡妻,那季秋就是嫡女,自己这个“拖油瓶”算什么?穆谨心急如焚。
明事堂出奇的安静,一直是季意如在发表意见、做决定。他挑这个时候说此事是有原因的,现在他大权在握,就连鲁公也要给他三分颜面,旁人怎敢有任何意见。穆氏又正好犯下大错,东风已至,万事俱备。
待众人散场离席,穆谨拽着季秋道“季秋,别得意,这次是你输了。你极力摆出所谓的真相想把我置于死地的样子真难看。”然后拖着孱弱的身躯由侍女扶着出了明事堂。
季意如向来雷厉风行,没过几日,追思姜氏的事情就已办妥,姜氏经鲁公追封,为正卿夫人,并呈报洛云,请旨加封。他女儿季秋成了正卿府名正言顺的嫡小姐,掌正卿府中馈。同时,朱砂楼老板的事由季秋出面摆平。
逸要走,季秋带着众侍女向他辞行。
季秋第一次看到逸,人如其名,给人的感觉是潇洒飘逸,着一袭白衣,衣袂飘飘像个神仙。
他手执画扇,头发用白色绸带系着,发丝在风中浮动,能撩起千万少女的芳心。
更独特之处,是他用一面白纱蒙着脸,凤眸一启一合间,似女子般妩媚。
早听侍女们说,应龙队队长逸在姬辰暗卫队伍中无可取代,他平时是形影不离、跟随姬辰的。季秋撇撇嘴,亲爱的陛下不会是好,好男色吧。这模样,确实有点让人扛不住啊,她摇了摇头。
逸扬眉吐字道“季秋小姐,属下能看见您,真是三生有幸。”他的声音也是出奇的好听。
季秋能体会到这是调侃之意,上次陛下还说替她治病之前要让他自剜双目,她笑答道“眼睛还是留着吧,怪好看的。”
追音提醒道“小姐您别这样说,这样逸的眼睛还是保不住啊。”
杳音补了一句“他的眼本就是瞎的。”
……
“属下告辞。”逸拱手。
只见璇音此时闪烁着桃花眼,恋恋不舍地道“逸师兄,还是回济世队吧,不会这么忙。”就说了一句,璇音就已说得面红耳赤。
“能者多劳啊,小师妹,你的医术还得更加精进才是,下次师兄来,要考教你哦。”他用自认为最温柔的语气对璇音说,尊老爱幼嘛,小师妹可是新进的队员,一直由他带着,且悟性极高,他很喜欢。
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璇音的头上更是冒着雾气,似热水烧开升腾的水气般。
逸瞥了一眼璇音边上的杳音,见她无动于衷,再道“杳音,一阵子不见,你的胳膊又粗了,女孩儿家应该少吃点比较好,看人家璇音师妹。”
杳音一跺脚,脚下的地也颤了三颤,她道“我吃你们家粮食了?”
……
而逸则好脾气地向后退了两步,眼神是那种“怕了怕了,惹不起你”的感觉。
照理说,同是应龙队的,一个是队长,一个是副队长,怎么聊的话题这么偏,而且杳音作为属下,不应该是这种态度啊。季秋腹诽道。
逸看了看远处,好像有人正向他招手。
杳音朝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无意道“浪荡子,别招惹她,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逸生性风流,贪玩爱瞎逛。临走时他把正卿府逛了个遍,自然,没有人能发现他的踪迹。
当他“路过”蓊郁斋时,听见穆谨正与侍女讨论鱼幼砂怎么还活着时,他兴致大起,跳下来说“是我救的呀,小美人长得这么漂亮,心计太重容易老,打打杀杀的不适合你,以后别这样了。”留下被吓得不轻的主仆俩在房中凌乱。
所以,“风流债”还是要还的,人家一路追到这来。
逸瞥了一眼杳音的神情,眼前一亮,立刻殷勤地伸出手以示回应,嗖得一下飞到穆谨的身边,这是瞬移吗?
他们隔得有些远,所以并不能听见他们俩说了些啥。
杳音气得直跺脚,她可是能拆家的主啊。
“你们,什么仇什么怨啊?”季秋忙问。
“前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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