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风一吹,将我的鬓发也撩起。我用罗帕把额间的汗水擦去,夏日炎炎,我来来回回把白暮城翻了好几圈也不见卿雨。
走也走不动,烈日炎炎晒的脑门子疼。我环顾四周,欢天喜地的发现不远处有一座茶楼。一屁股子坐在松木椅上,终于舒了口气:“这天,真是要热死人了。”
点过茶水过后,我还尝了他家的栗子酥,玫瑰露。真真是好吃好喝坐在椅子上小憩,微风吹过,说不出的舒坦。
我拍了拍衣服上的酥渣子,付了钱打算继续出找找卿雨。外面也无晌午那般热了,看着天还不错。却又舍不得这里的栗子酥,只好又要上了一份。让容洛尝尝,说不定他会做的更好吃。
我拿着装好的栗子酥,大摇大摆的打算离开,只听背后几人在哪嘀嘀咕咕的说顾府什么事。因着关系到锦悠和卿雨,我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他们磕着瓜子,喝着小茶很是眉飞色舞的提起顾夕庭。我思量着顾夕白,顾夕庭可不是兄弟两吗?
其中一说的唾沫横飞的男子,他丢掉手里的瓜子壳。左腿踩在凳子上,右手掐着腰:“顾家嫡公子顾夕庭从塞外回来了。十岁中秀才,十五岁中举人,二十中状元...”
我唯唯诺诺的看着唾沫横飞的男子:“他怎么从塞外回来?”
那男子很不情愿的白了我一眼,眼里满是不屑:“连白暮城顾夕庭都不认识,你可白来白暮城了。”
我往桌上很是大气的放了片金叶子:“你们谁要是能把顾家之事事无巨细的讲给我听,这片金叶子就是谁的了。”
刚才很是不屑的男子立马变了个样:“姑娘,定是外来的吧。顾家之事啊,你还要问我。因为在白暮城里大大小小的时都瞒不过我葛三叔的法眼。”
其他几个也随之附和起来,我满脸黑线,这个世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葛三叔从凳子上下来,眼里满是笑意的盯着我放在桌子上的金叶子。他目光如炬且已把手伸了出来,金叶子却被我一把抓在了手里。我十分潇洒的看着葛三叔:“顾家之事,我一句也未听到。恐怕这金叶子我得收回了。”
我装作把金叶子放入袖间,转身便要离开。只听到背后葛三叔十分慈善的声音叫住了我:“姑娘,请留步!”
我佯装往前又走了两步:“既然三叔不愿讲于我,这白暮城里想要金叶子多的是。”葛三叔十分谄媚的跑到我面前:“姑娘,你即是如此诚心,三叔我岂有不说的道理。”
我心下一想,这厮看起来就像个泼皮无赖。会不会说话并无半点可靠之处。且先听听,看他能说出什么幺蛾子。
葛三叔喝了口茶,眉笑的似弯月一般:“顾家还得从十年前顾家大公子顾夕庭中举之日说起。顾家本是小富之家一夕之间暴富,可奇怪的是顾家少公子好似变了一人。成天花天酒地,一事无成。可顾家的生意却无半点影响之处。都说顾家少公子受了什么诅咒......”
我正好奇桃花男顾夕白中诅咒之事,锦悠却站在我侧面。她十分体贴的递了碎花衣与我。目光温柔,我不知如何拒绝:“鸢儿,这是我亲手缝的新衣。夏日防晒最是好用。”
我有些踟蹰的把碎花衣接过来,十分美丽的衣裳。上面绣好的碎花,全是一针一线绣好。仔细一看,可以看出花瓣的纹路。虽不好意思收,我确实十分喜欢这件衣服。
可刚才还嬉笑涟涟的葛三叔立马严肃起来,他微微的斜眼看了锦悠一眼。两腿不住的打哆嗦,转身就要跑,却被我一把拉住了。
锦悠朱唇轻启:“三叔,怎么见了我便要跑。我也想听听顾家之事。”他磕磕碰碰的看着我:“姑娘,对不住啊。我儿子还生病在床,我要去给他买药。”
这厮太不要脸了,刚才还大放阙词说白暮城里没有他不知道的。可这会见了锦悠却吓的想要跑。可我就是认死理的主,被我瞅到了就别想逃。
我使了一分力气拍在顾三叔背上,他几欲倒地。毕竟是小仙,力气还是有的。可意外的是,葛三叔竟十分有志气的什么都不说。
锦悠随之一笑,拉着我的手:“鸢儿,想听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何必花钱去听这些泼皮无赖的说词呢?”
我总觉的有几分怪异,为何葛三叔见了锦悠什么都不敢说了。还战战兢兢抖个不停。我随手在葛三叔身上散了凤尾香。这凤尾香还是我从容洛那偷偷拿的,沾上一丝,远隔万水千山也能找到。
都快离开了,我才想起锦悠怎么会来这边。却又不好意思去问问情况。忙了半天,还未找到卿雨。她身无分文,不知道能去哪?
可是她要是躲起来,存心不让我找到。我也没有办法。突然想起,我可以用容洛给我的月含珠找卿雨。我很想砸死自己,在人间来的久了,脑子也不好使了。
沉香慢慢燃起,丝丝缕缕的香气顺着屋子里蔓延开来。锦悠静静的坐在我面前,她似水般的杏眼看着我:“鸢儿,顾家之事我十分清楚,只因我曾是顾家后院的一株绾心草。”
绾心草!她竟是成了精的绾心草。都说化了形的精怪都不愿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原身。她却口无遮拦的说出来难怪让我有几分惊讶。
她笑了笑,嘴角露出几分魅惑:“我很早便知你和容洛是九重天上的仙君。只是我想请你帮个忙,如何?”
我身上的碎花衣似花开一般将我紧紧裹住,箍的我枝茎十分疼痛。我有些不知所措:“姐姐,究竟发生了何事?你要让干什么,直接说就可以了。”
碎花衣慢慢松了下来,我深吸了一口气。锦悠朝我走近,我却自然而然往后退了一步。我只剩下简单的一些灵力,我傻才会和她硬碰硬。
她慢慢坐了下来,眼里满是愧疚的看着我:“鸢儿,对不起,我也是无可奈何。要是没有你和容洛我是进不了顾家大门的。”我有些疑惑的看着锦悠:“姐姐,你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锦悠深深吸了口气,眸色带着几分情意:“顾家有灵魄,我进不去。那是顾老爷子从西域带回的。”
西域灵魄,是一种可以抵御妖魔入侵的至宝。如今在顾家,锦悠只身前往只会灰飞湮灭。难怪她当初不答应顾夕白。
她如水杏眼深切的看着我,生怕我会拒绝。可我也知道西域灵魄只有容洛才能取到。我是无半点能力。
没有盖世功不吹争霸牛,我有些犹豫不决。无奈之下,我转身就打算离开。可我刚跨过一只脚,锦悠就叫住了我:“鸢儿,你知道吗?我爱一人,爱了三生三世。这一世再无法相守,我便会魂飞魄散。”
我的手不停地哆嗦,咬了咬牙:“姐姐,我答应你。明日我和容洛便去顾府,你和顾夕白之事我会尽力撮合的。”她将我紧紧拥住,嘴里淡淡的说了句:“鸢儿,谢谢你。”
虽说不是心甘情愿,可锦悠抱着我的那一瞬我能感受到她身上化不开的愁。因为那种说不出的感觉是伪装和掩饰不了的。
我用灵力牵动月含珠,滴了锦悠的一滴血。恍若间,我看到了第一世的她,还只是一株绾心草。顾夕白却是一个戏子,每日对着还未成形的锦悠吊嗓子。
他温文尔雅,灵动的桃花眼好似会说话。待着他日复一日的为她浇水,施肥。虽不是花农,却锦悠照顾的十分周到。
本是戏子无情,他却因看上了花灯节上的阿绾,总是有两三分不在意。他不知阿绾只是他养成的一株灵草。他找遍了云凉城大大小小的姑娘,却未见到那晚他遇到的姑娘。
可只因阿绾化形之后需向山主报道,载入玉华山精怪册。她刚刚看了顾夕白一眼,就匆匆离去。无奈要服侍山主一日,以做酬劳。
她一走,他却思念成疾,本就虚弱的身子慢慢倒下。因是戏子,他没有戏唱便也没银子。每日喝酒浇愁,终是弄垮了身子。
山中一日,人间一年。待阿绾回到顾夕白身侧时,他却快要奄奄一息。阿绾使尽全身灵力,也只帮顾夕白续了三日命。
三日里,阿绾嫁了顾夕白。一秉红烛,一杯茶,他们便算成过亲了。她是他的妻,她亲手埋了他。她只说了句:“来生,换我等你。”
因我本就灵力微弱,看到这就坚持不下去了。我看到身侧的锦悠面无表情的喊了句:“夕白。”我将她紧紧拉在手里:“姐姐,相信我。无论如何,我会帮你,这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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