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伐江都只是个幌子,韩江上此行的目的是克服徐州,当然更深一层的意思是配合李默打垮江都。
三天前,宁仁功的梓宫刚刚下葬,李默就秘密离开了长安。
几乎是同时间集结在汴州境内的冠山镇统军胡志庸、榆树镇统军张德禄忽然接到枢密院的调令要其立即开拔向南开进。
枢密院甚至没有告诉他们目的地在哪,只是含混地说宋州方向。
到了宋州后,胡志庸和张德禄又接到枢密院密令,要其在宋州城东的小雉集集结,目的仍然不祥。
两军在宋州东郊会合,偃旗息鼓,等候下一步命令。
这一日,胡志庸得到枢密院军令,要其到小雉集前的木板桥迎接京城来的天使。
他赶到木板桥的时候,发现张德禄也在,一问,张德禄也是奉命来此迎接天使。天使是谁二人谁也不知道,各有各的想法,但都不肯说出来,所以就一人坐桥头,一人坐桥西,隔着小河闲扯淡。
张德禄也是宁州老将,出身威远军,过去是方和青的麾下,胡志庸还在长陵混乡勇的时候他已经是宁州军的队头了,所以资历比胡志庸老。
不过自打老上司方和青死后,张德禄就很低调了,跟胡志庸玩笑时很有节制。
“老胡,瞧着精神不错啊。”
“那是,我每天早睡早起,打拳耍剑,哪像你,夜夜新郎官,浑身软塌塌,啧啧,我听人说你连东庄刘寡妇的*都搞不进去。”
“瞎说,世上只有攻不破的城,哪有搞不进的*!”
“吹牛不上税,你继续。”
二人正闲扯的时候,远处传来警报声,但见一支马队自西北而来,沿着河边小道轰轰隆隆而来。领头开道的先锋一水儿的紫色披风,锦衣小帽,威风八面。
二人连忙站起身,掸去身上的尘土,扶正衣冠迎在桥头路口。
却见一名年轻军官健步而来,昂首挺胸,怀捧天子剑,赫然便是李默麾下小将吕本。
二人不由得吃了一惊,怎么会是晋王,不是说来的是天使吗?
李默一身便装,披着斗篷,混在人群里还真分别不出来。
此刻翻身下马,解去斗篷,那摄人的气场顿时令四周鸦雀无声。
胡志庸、张德禄面色一凛,急忙上前参拜,李默笑呵呵扶起二人,出示皇帝诏书,宣布接管两镇,是接管,不是节制。
以诏书接管军队并不符合规制,但胡志庸、张德禄却不敢有丝毫质疑,俯首听命。李默旋即于木板桥头召集两镇中高级将领训令,然后当场发签,下令大军连夜开拔向南,目标颍州!
……
江都,入夜之后,皇宫内燕舞笙歌,喜气洋洋。
江都之主萧敬腾这两天十分兴奋,他亲政后筹谋的第一桩大事已经轰隆隆的启动了。十万梁军整装待发,只等他明早一声令下就向北方开拔。
由江都出兵十万,在泗州与大将军沈驰会师,然后渡过淮河全力北伐,二十万雄兵遮天蔽日,搞定韩江上还不在话下!
萧敬腾并非全无军事经验,他曾在军中待过,昔日江南大盗杜鸭子作乱,就是他坐镇讨平的,对如何用兵他还是了解一些的。做了皇帝后,他对军事十分重视,对北伐建功,收复失地,还都长安充满了渴望。
除了重视军队建设,他对军事情报收集也很上心,组建了一个可以媲美左寺坊的高效机构,全面深入地收集夏国的军事情报。
所以对长安和江都的军力对比他心知肚明,单从数字上来说江都远远处于下风,但他丝毫不觉得沮丧,因为他的手里有一张王牌,这张牌一旦打出来可以立即扭转乾坤。
他坚信自己的判断。
饮宴到子时前后,在内侍总管何凝的再三劝阻下,萧敬腾才宣布结束。
喝的醉醺醺的朝臣们纷纷告辞,皇宫恢复了平静。
萧敬腾却睡不着,酒喝的太多,人也太兴奋了。
内侍总管何凝陪着皇帝去了御花园,好让皇帝醒醒酒。
萧敬腾逛了一圈,忽然头晕目眩,然后就跪伏于地扶着一株丁香树就呕吐起来。
就在内侍们大呼小叫着呼喊拿水的时候,一阵香风拂来,一位仙女飘飘然而来,她素手捧着琉璃盏,跪在他的身边,让一泓清水流进他的嘴里。
皇帝漱口之后,大口喝水,神智清醒了不少。
“你是……”
萧敬腾觉得这女子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是谁了。
他并非一个好色之人,但宫里的女人也有六七千,有名有姓有封号的上好几百,要他记住每个人的名字实在是难为了他。
“臣妾卢飞燕。”
“卢飞……哦,朕想起来了,你是卢尚书的女公子。”
一旁的内侍总管何凝瞧出皇帝对这个叫卢飞燕的女人有了兴趣,忙插话道:“惠嫔住在景阳宫,平素是不往这边来的,能在此与陛下相会,实在是缘分啊。”
萧敬腾其实并搞不清景阳宫在哪,距离这是远是近,但他对卢飞燕的确是很有些感觉,这个女人怎么说呢,十分特别,优雅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而且眼睛特别清亮。
萧敬腾盯着她的眼睛怎么也看不够。
内侍总管就什么都明白了,立即尖着嗓子喊了声:“摆驾景福宫。”
大梁的宫闱制度,妃嫔侍寝必须得要到皇帝的寝宫。天黑之后入宫,天明前离开。皇帝夜宿后宫是违背祖制的。
当然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
萧咸晚年的时候,宫苑的规矩就日渐松懈起来,做了太上皇后就更没规矩了。
而到了新朝,新皇帝忙于军国政务对女色似乎并不怎么在意,所以制度又恢复了一些。
但这种自生自长的恢复一旦遭遇强力干涉分分钟就会被破坏。
皇帝在景阳宫一直呆到第二天辰时,在内外臣僚的再三促请下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爱妃,你等着朕,朕很快就回来。”
萧敬腾捏了捏卢飞燕柔嫩的脸蛋,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活了这么大,见过的女人千千万万,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最得他的心意。
他并不想离开,但他必须走。
与千娇百媚的美人相比,流芳千古的帝王功业更能刺激他的野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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