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营后,小七问李默:“就这么把他们放了?也是,那女子几乎没胸,偏偏又凶的像头豹子,实在没什么意思。你强留在身边,弄不好会遭她的毒手。”
李默道:“你的眼里只有女人的胸、腰、臀,你就不看看她的背景家世吗,一个杀手被封为神机将军,这是一般人吗,是你我能惹得起的吗,那是天下有名的暗杀大王!”
小七道:“哇,你竟然还知道她爹是暗杀大王,那你还占她便宜,还放她走,你真以为她就这么算了,太幼稚了。你若留下她,哄她,骗她,死皮赖脸黏着她,或者还能化解她胸中的怨气,你竟然送她走了,真是不把怨妇当回事呢。”
李默道:“我那么做,是为了救她。王雄诞这个人心思缜密,城府极深,一旦让他看出破绽,谁也救不了她。”
“借口,借口,特么的你这纯粹是借口!什么心思缜密,城府极深,王雄诞喝的都找不到北了,哪里分得清公母?你就是精虫上脑浑蛋了,想占人家姑娘便宜,吃干抹净又不想认账,你就等着吧,等她缓过劲来,你看她怎么来找你报仇。可惜我也吃你连累了,你不知道她看人的眼神,简直像吸血的妖精一样可怖,看的我浑身鸡皮疙瘩直掉。”
一席话说的李默心情也沉重了起来,假戏真做不是剧情需要,而被贪婪和傲慢冲昏了头脑,乃至一时冲动铸成大错。
小七说的好,他这下半辈子就静候她来讨债吧。
萧凤安回到内城,吃了哥哥一顿训斥,既不犯嘴更不顶撞,只是坐在那傻笑。
她越是那样,萧炎越是痛心:“他抓了你,没为难你吧?”
萧凤安嘻嘻一笑:“没有,他哪敢。”
萧炎从妹妹的语气里读出了些什么,心里一阵绞痛,但没说什么,做刺客的人没那么娇贵,有时候为了目的甚至要做出更大的牺牲。
虽然他并不同意妹妹也走这条路,但他知道他们这样的家族,每个人的命运打一开始就注定了,这条路必须一条道儿走到黑,没有回头的机会。
妹妹能平安归来比什么都好。
萧炎安排妥当后,对萧凤安说:“我们走吧,来日方长。”
萧凤安笑着说:“好啊,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萧炎的心里又是一阵绞痛:凤安,伤的太重了。李默,你的死期到了。
……
隔日,各军猛攻延州内城,李默所部也动用火炮猛烈轰击,终于在黄昏来临之前打开了延州内城的东门。
守将陈怀礼力尽被擒,其弟陈怀安,其子陈统明一起被俘。
……
魏桥位于延州城南,一个普普通通的地方,既无风景,也无历史典故,宁是勤之所以选择在这接受陈怀礼的投诚,就是为了报复四十年前宁威的魏桥之辱。
那一年,英姿勃发的宁威在延州四面楚歌,不得不接受调停,跟萧梁签订了屈辱的魏桥密约。这一事件成为他一生的污点,直到死都耿耿于怀放不下。
宁是勤清晰地记得祖父临死前拉着他父亲的手,再三叮嘱一定要忍,没有十足把握之前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三十年后,他父亲临终时也拉着他的手,嘱托说要戒急用忍,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挑战萧梁。
延州从此成为压在他心头的一座山。
现在,这座曾经高不可攀的山峰已经被他踩在了脚下,魏桥就是他功成名就的基石。
受降仪式搞的很隆重,魏桥的桥头一夜之间搭起了一座高台,四周围以锦屏,台上旌旗招展,宁州军衣甲鲜亮,环列四周,战败的内府军则垂首立于台下。
陈家军的三巨头陈怀礼、陈怀安、陈统明立于群首。怀抱兜鳌,一脸的败相。
宁是勤精神勃发,今天他不仅要在这里接受陈怀礼的投诚,还要在这里接受朝廷对他宁州之主的认证,自今日起他就是宁州督军使和宁州刺史。
明天这里还将举行晋封他为夏国公的典礼。
后天,他的弟弟还将在这里接一道圣旨,
萧梁为了笼络宁氏,已经将千娇百媚的宜宁公主配给宁是敬做续弦了。
事情走到这一步,令所有人都感到吃惊。
第二次魏桥盟约后,宁州军开始撤军,李默却未能回到宁州跟妻妾团聚,宁是勤给了他一项新任务,派他担任宁州驻上都进奏院的管院。
梁朝有四个都城,西都长安,东都洛阳,北都太原和南都扬州。
上都是对四大都城的敬称,而进奏院则是各道设在京城的办事机构,类似后世的驻京办,宁州只是一个州,本无资格派驻进奏院,却因地位特殊,故而破了例。
执掌进奏院的为掌院使,缺席时则由临时的知院负责,所谓的管院并非正式官职,而是宁家派驻进奏院的最高领导。
进奏院管院不隶属任何宁家机构,直属大总领。
前任进奏院管院是宁世检,被削夺了军职之后,宁世检潜伏了一阵子,后来得到宁桧等人的保举赴长安担任进奏院管院。这次攻打延州,他的进奏院几无寸功,这让宁是勤很是不满,所以就把他调回宁州,该由李默执掌。
进奏院的管院虽然在地位上类同四大机构总管,但实权方面毕竟差了很多,所以管院的实际地位低于各机构总管,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分量稍重的督管。
李默现在是卫府的二号人物,实际的当家人。
地位和权力与四大机构总管不相上下,此番保卫宁州,攻打延州又立下大功,这个时候被派往西京长安出任什么管院,让很多人看不懂了。
宁是勤担心他想不开,特意将他找去谈话。
其实他不说,李默也能猜到他的用意,萧梁这次下这么大本钱笼络宁州,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大梁已经风雨飘摇了,已经承受不起来自北方的压力。
所以面对昔日的手下败将,只能大出血,媾和。
仅仅几天之前,李默劝宁是勤南下关中,还被宁是勤训斥了一顿,但现在他的态度已经改变,关中他不取,也会被别人取走。则非但宁州白白损失了一大笔财富,将来的安危也得不到任何保障。
“为了宁州的安危着想,关中若乱,我必提师南下,这就需要一个目光长远,有干劲的人沉下去,所以你这个管院比任何时候都重要!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出来。”
李默没有提别的要求,只希望在用人方面能有一些自主权。
宁是勤笑道:“那是当然,你想用什么人只管用便是,无须任何机构批准,也不必事事报我知道,毕竟山遥路远,公文往来既耽搁时间也容易泄密。我只要一个结果。”
李默道:“此一去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宁是勤道:“不要提死,大风起兮,山河板荡,正是英雄崛起之时,属于我们的时代才刚刚开始,我们还要一起廓清天下,再造河山呢。”
事不宜迟,李默来不及回宁州向宁樱话别,立即动身南下长安。
由延州到长安约一千里地,穿越漫漫黄土高坡,过坊州,过良辰关,过奉天镇,忽一日,眼前一亮,一个广袤无垠的大平原出现在了眼前,这平原沟渠纵横,城镇密布,富庶繁荣,正是大梁的腹心之地关中大平原。
在渭水之北的良渚镇,李默和北上的宁世检见了个面,做了交割。
宁世检的宁瞻基时代的红人,但郁郁不得志已多年,当然他也知道这不干李默的事,就私交来说,两个人其实是很不错的。所以他还是尽到了前辈的义务,如实告之了一些事,最后他提醒李默到了长安后要谨言慎行,小心提防皇城司和天下司,尤其是皇城司,因为在长安,皇城司的势力是强过天下司的,而且更加的保守固执,是很不容易打交道的。
“此外。”宁世检忧心匆匆地说,“大梁怕是真要完了,所以你任何时候都要安排好自己的退路,一旦发生激变,能随时退出来。人要活着才有一切,否则一切都是虚的。”
宁世检这两句话是发自肺腑。李默谢过。
别了宁世检后,李默有意多留了两天,等等张显和萧震川。
裴如卿因为上次劝降白家有功,深得宁是勤的欣赏,在南征延州时就做了副参军长,现今正得重用,也就来不了长安了。
不过其他人,李默可以放心大胆的用,宁是勤授予李默用人的便宜之权,理论上只要他看中的人都可以用,但李默不可能把旧部都召到长安来,与长安相比,宁州才是根本,他需要他们帮自己看守家园,巩固后方,所以深思熟虑后,他召了谋臣张显,召了文臣唐百川、冯翊,召了四个武将,吕初、孙文莱、郑重、崔巍。
至于身边的近侍孙大牙、小七、徐文胜、林哥儿、尚铁牛自不必说。
因为时间仓促只等到了张显、冯翊、吕初、孙文莱和尚铁牛,有这些人在,李默这个管院就有了底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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