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统领,一切好说,否则。。。。。。”
一名部将上前一步,杀气腾腾地瞪着李易,却不想还未说完,李易沉沉哼了声,厉声道:“否则什么?斩尽杀绝,你也要有那本事在说话。”
部将一愣,斩尽杀绝,他还没这个胆量,却不知如何说,他还真没本事夺人。
李易转头看了看狼狈不堪的统领,对叶开淡淡地道:“放了这位统领,毕竟是友军袍泽。”
叶开不是墨迹之人,温声立即把脚缩回,任由统领骂骂咧咧起身,但他仍然站在三步之内,随时可以暴起拿人。
统领慢慢走到李易身前五步,不怀好意地道:“你竟敢斩杀管库使臣,还不快束手就擒。”
李易一阵无语,连旁边的知县也直翻白眼,见过白痴却没见过最白痴的,明明被人拿下,还大言不谗要拿人家,凭什么啊!没看到人家虎视眈眈的,随时能再次拿下你,真不知怎么升迁到军统领的。
“统领好大口气,让你来拿你敢吗?”曹友凉不屑地笑了,慢慢走到李易身边。
统领瞪着曹友凉,目光游离不定,显然有点惧怕。方才人多势众,两眼一抹黑揍就揍了,可如今人家强势啊!
“看看你们,好大的威风,一个个武艺高强。”
李易冷笑不已,接着道:“有本事自然是好,但不是对自己人耍横,虏人不是来了嘛?把拳头拿到战场上,砍几颗虏人头玩玩,没本事就他娘地滚回家,别再军中靡费钱粮,都是什么玩意啊!”
众人默然,是啊!自己人斗殴算个鸟,有本事真刀真枪,去和蒙古人干去,砍了脑袋还有十贯钱拿。
“你好大口气,杀我使臣,还在此惑乱君心。”统领眼看不好,立即出言阻扰。
“惑乱军心?”李易冷冷一笑,瞥了眼脸色发黑的知县,却不言语。
知县心下暗骂笨蛋,斩杀管库使臣,或许能说有些过份,但李易一番激励人心的话,要说成蛊惑军心,说出去非得贻笑大方不可,搞不好还要被制置使司问话。以前真没看出来,人,怎么能这么蠢呢?
“好了,我也不想与你说了,带你的人给我退下去,不要耽误我的军务。”李易刚刚还挺生气,一笑之后却提不起一点兴趣,没有半点挑战性。
知县亦是老油子,顺势笑道:“本就一场误会,算了、算了,高统领,不过是管库索要贿赂,王公事是都转运司干办公事,自是能临机处置。”他是文官,称呼李易公事,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妥协,也是向都转运司示好。
统领却有点不识像,冷笑道:“这里是阆州,不是利州。”
“阆州,难道阆州不属于利州懂路安抚司,那四川都转运和制置使司呢?难道高统领在说,阆州不在朝廷管辖之下?”李易说的不咸不淡,却字字珠心,一旦坐实了怎么估量都不过分。
“在下虽不才,蒙天子恩赐,南学士任命去边郡为国效力,受命制阃大人组建大军,协助利州驻扎御前诸军防御虏人。提取区区数千领甲胄,竟被小小管库肆意勒索,看来某些人,拿着刺书当废纸,的确认为阆州不归蜀川,更不归不朝廷。”李易冷冷地瞪着统领,再次抛下重磅炸弹道:“难不成,早就勾结虏人,纳地求荣。”
统领脸色当即黑了,狂傲归狂傲,涉及敏感问题,他可不傻。方才,他可真说了狂话,却不想竟引出许多事端,若被人拿了口实,可是投敌大罪,就算他的靠山也不好为他说话,不禁一身冷汗,偷偷地看了眼知县。
知县却老神常在,作为老进士,他对文人伎俩心知肚明,威慑归威慑,拿出去就两说了,出不了大事的。拿捏半天,才做作地叹口气道:“都监,如今军务紧急,以老夫之见,还是速速提取铁衣。”
看来知县也算是妙人,顺梯子上墙,两面都卖个好,李易自不能得寸进尺,羞辱人也得有个度,过了那就是你不会做人,能卖面子的还是卖了。
他淡然一笑,下意识地摸了摸发鬓,悠然自得第道:“知县相公吩咐,在下自是晓得,却不知转运车船何时能到?”
知县见李易很上道,不由地心下大喜,只要能送走这瘟神一切好说,立即大包大揽地笑道:“公事放心,民夫马上就到,大车都是现成的,至于船只,老夫亲自去调拨。”
“如此,多谢知县相公了。”李易中规中矩,抱拳施礼。
知县放下心里的大石头,爽快地道:“同为朝廷效力,何分彼此,甲仗搬运非一日之功,今晚老夫设宴,还望都监赏脸。”
李易岂能拒人千里之外,有知县里外的担待,运送甲胄要方便许多,甚至比知州说话还有用,当即笑道:“来贵县多有打扰,知县相公又是当地老宿,理应在下做东才是。”
“哎,这话就不对了,老夫乃地主,岂能让贵客花销,传出去脸面都丢尽了。”对于李易的恭维,知县大长颜面,好歹李易也是蜀川知名人物,率三十八骑血战疆场,又是新任都转运南霁云的人,能结份善缘最好。
李易也不矫情,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统领神色尴尬,说话不是不说话也不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知县何等老道,笑道:“高统领身为一方大将,理应相陪。”
李易心下暗赞知县,真他妈一条老狐狸,做事四平八稳,滴水不漏。要说运送甲仗,没有当地驻军配合,还不好说能顺利,若统领窝着一肚子火,暗地里给你使个坏,沉个船什么的,到时候哭都没泪。
出来混的,没有想到处树敌,多个朋友多条路,他笑道:“统领乃大将,在下不能荣幸。”
区区军统领,严格说李易身为都转运司干办公事,在某种情况下,对军一级将官有绝对权威,称之为上峰亦不为过。他能屈身缓和矛盾,在知县眼中已是妙人,如统领再不兜下,那才是自作孽不可活,到时连他也会帮助李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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