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郭威的指证,本来很简单的案子,因为忌惮政协主席宋达仁的特殊性,还有以前申龙飞的前车之鉴,愣是不敢轻举妄动。
在审判室里,郭威显得很无辜,“你们捉了宋达仁,一切都明了。嗨,怕了吧?”
“郭威,说一下你的详细作案过程,还有宋达仁给你钱的办法。”钟宁双手抱着膀子,沉默半天,终于吐出了一句。
郭威阴阴一笑,“嘿嘿,我不说,法庭见呗。”
看到郭威如此嚣张和肆无忌惮,钟宁肯定不能把他带进法庭,到时候一个翻供,口无遮拦,前期努力白费,而且还要刺激宋达仁。
郭威看到钟宁拿他没办法,嘲笑的气味更浓,“怎么了,怕了?你们办不了宋达仁?”
“郭威,你不要以为你不交代问题,我就看不出你的想法。你是不是搬出宋达仁来拖延时间?你早晚是个死,全都揽在自己身上死得快,供出宋达仁又不提供证据,就为了多活几天!”钟宁厉声呵斥。
郭威听完了这个解释,表情变了一下,显然有这方面考虑,不搬出宋达仁,此刻早就去了刑场;搬出了他又不配合证据采集,至少可以撑一段时间。
“你看一下,这个是什么?”钟宁突然从桌子底下掏出了一个布包,举在了手里,“你看清楚了,你以为藏的好是吧?”
郭威本来有气无力的耷拉着头,眼神松萎,霍然看到这个布包,还有外面反映出的形状,脸色大变,瞳孔变大。
不可能,我藏的地方他怎么知道?这是郭威冷静下来的第一反应,“打…打开……”
钟宁观察到了郭威面部肌肉的变化,也看到了他内心稍纵即逝的恐惧,对于这样的悍匪,那是心理素质很强大的。
钟宁慢悠悠的打开了布包,露出了一个角,颜色为蓝色!郭威心跳加速,脸色煞白,呼吸变的急促起来。
郭威眨了两下眼,缓解紧张情绪,同时挤走眼角的汗水,身体不由自主轻微晃动,蓝皮本子完全露出来之后。郭威竟然大呼一声,散发出了笑意,我他妈差点被吓死,那个蓝皮本子是在汽车燃烧后,郭威第一时间跑了过去,从一片狼藉的废渣中找到的,本子的一个角早就烧成灰了。
“郭威,你看清楚了,这个本子你还有印象吧,这完全可以定罪喽!”钟宁大声质问。
此刻的郭威完全从刚才的紧张情绪中解脱出来,“呵呵,那你们还审我干什么,有了他你去抓人就得了!”
“郭威!你他娘的不要嚣张!”旁边的一个年轻点警员大吼。
钟宁没有回答,他站起身来,拉开了轻便的椅子,走了出去,门外的大厅中,董加林在等他。看到钟宁后,董加林点了点头示意假不了。
两个人出了楼,董加林才说道:“这小子一定知道蓝皮本子的事,错不了。”
“是啊,刚才他的反应说明了一切。”
董加林感受到了来自裤兜的手机震动,掏出来一看是司大荣办公室电话,恭敬的走到了旁边的角落里,双手捂着,低声细语。
半分钟后,董加林脸色有些难看,过来了,“你继续寻找本子,我有点事先走!”
钟宁还没回答,董加林就钻进了车出了院子。
二十分钟左右时间,董加林敲开了东源市政法委书记办公室门,司大荣拿着几个京剧姿势,吼了几声清了清嗓子,“穿林海,踏雪原……”
一曲唱罢,董加林鼓起了掌,“司书记好威风啊,杨子荣的神韵完全刻画出来。”
司大荣听到这句话,瞪了他一眼,表情不悦,“你懂什么,我喜欢的角色可不是杨子荣!”
“那是……207?”
“屁!座山雕三爷!那才是个高手……跟你说这么多也不懂,我问你郭威他交代了吗?”司大荣话说到一半,不耐烦的打断了对话。
董加林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不过,我们敢断定,他一定知道蓝皮本子的事,诈出来了。”
司大荣骂了一句,“你小子,这么长时间了,都跟你说了蓝皮本子,弄不好你就查出了这点东西?”
“司书记,这个郭威他软硬不吃……”董加林还想说什么,就被司大荣当场呵斥,“行了!自己没能力,怪不得别人,不省心的东西!”
“司书记,我错了,我回去后一定想办法……”
司大荣很蔑视的看了一眼,“我算是操碎了心,嗨,没办法,暂时无人可用,只能是送佛送到西。你过来吧,我跟你说这个本子的下落。”
董加林听闻这句话,立刻有了兴致,走到了司大荣身旁,司大荣低声说道:“郭威有个老爹,目前的工作是在中心医院跟死人打交道,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了。”
董加林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司书记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等到董加林出了门,司大荣心里默念一句,放给你十多天时间,而且提示了蓝皮本子,竟然还是整不明白怎么破案,费力啊。有些人听话但是不堪大用,有些人能力强却不听话,真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啊。
…………
“来,关汉宾,今天是你出院的日子,可喜可贺。我们在东源市最大的酒店腾云阁开席十桌,专门为你准备。”恒力集团的军师于策于爷,手里端着高脚酒杯,兴奋的说道。
关汉宾在出狱的第一天,就受到了极具复杂的考验,冯六子伪装成了戚少芬手下的陈松林,绑了于爷,逼迫关汉宾刺于策。
关汉宾最后时刻把刀刺向了自己,表明了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用苦肉计博得了老奸巨滑的于策的信任。
“于爷,多谢您的关爱,我这个人一辈子没干过多少好事,也没几个像样的朋友,承蒙您的抬举,惶惶不安,先干为敬!”关汉宾一手扶着锁子骨的伤口,一边大声说道。
于策仰头一饮而尽,哈哈大笑,“好兄弟,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今天的欢迎宴会摆到东城区吗?”
关汉宾摇了摇头,“我还纳闷呢,好好的源东不呆,跑这来干啥玩意。”
“他妈的源东区不安静,魏凯明下落不明;戚少芬养精蓄锐,虎视眈眈;还有公安的人,一直盯着我们,我怕他们趁机捣乱。你知道吗,我们公司已经停止所有经营三个月了,为了你,今晚特意破例一次。来,好兄弟,干杯!”于策爽朗的笑容挂在脸上,那是真心真意。
这样的场合,冯六子怎么能够少了戏份,他一下窜到椅子上,“众位兄弟,不瞒大家,关汉宾出山第一天,我去带的人,亲眼看见他把刀刺进自己的锁子骨。这份豪情,这份义气,我服!”
不大的客厅,今晚被包场了,一是介绍新人关汉宾给大家认识;二是为了迎接刚刚从号子里出来的两个兄弟,于爷和关汉宾。
“自从去年被公安逮进去后,我是一直在考虑公司事物……”于策话说到了一半,就被打断了,冯六子是个急性子,“于爷,你就直接说,我们什么时候再他妈痛快的干一仗吧,我可是等了好久了,天天这么夹着尾巴也不是事,公司这么多兄弟还要吃饭呢!”
于策瞄了他一眼,双手下压,“你急什么,沉住气。我们现在是在明处,敌人可都架好了枪瞄着呢!”
“于爷,你也太小心了吧,我们怕过谁呀,这么多弟兄呢!”冯六子指了指客厅内众人。
于策狠狠的呵斥了他一句,“冯六子,你小子再没大没小,我说怕了吗?静待时机,给她们致命一击!”
冯六子被怼了一句,也看出了于策在集团的地位,六子不甘心的坐下了,独自喝酒。
看着大厅内乱糟糟的景象,没有人注意到大厅一侧柱子后面的男子,他戴着鸭舌帽,帽沿压的很低,独自把玩手上的火机,每当关汉宾说话的时刻才抬起头来,眯着眼瞅瞅。
大厅内欢声四起,热热闹闹,整整过了三个小时酒席才结束,服务员走进来收拾剩余饭菜,直接用推车推出去三大车空酒瓶。
于策是喝高了,三四个男子扶着他,歪歪扭扭的下了楼梯,“六子,你他妈跟我说,今晚高兴不高兴?”
六子红着眼,可劲的点头,“那是必须的,于爷,您是老当益壮啊,佩服佩服。”
“你个小崽子,我哪里老了,昂!”
众人欢呼,打开了旋转门,出了酒店。初夏时节,暖风一吹,分外惬意,冯六子直接扒了衣服,光着帮子坐到台阶上面等车。
几分钟后,一辆大巴车开了过来,于策抬手一挥,“兄弟们,上车回家!”
“于爷,就这么完了?好不容易进城一趟,找点乐子呗。”冯六子天生好赌好色,此刻在酒精的刺激下,有了花花肠子。
于策转过身来,隔着三个人,打了个饱嗝差点漾出酒来,“你他妈有病!什么时候了,大哥还在家呢!”
冯六子一听“大哥在家”就闭了气,毕竟魏凯明下落不明,程野再出点事,可担待不起。
大巴车轰了几下油门,缓缓驶出了酒店大院。殊不知,大巴车走后不久,酒店的地下车库窜出了七八辆金杯车,看轮胎的干瘪程度,车上拉了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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