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这个时候眨了眨眼说:“我不告诉你。”
“呵,小丫头跟我耍心眼了啊。”王鹏一边点头一边往外走,“那我只好把你带回雷迪森了。”
“带就带,谁怕谁啊……”冷冰显然觉得这话说得不妥,一下住口不说了。
王鹏也愣了一下,转头看她一眼才继续朝前走。
俩人上了车都一直沒说话,冷冰认定自己说错了话,坐在副驾驶座上时不时偷看王鹏一眼,十根葱管样的手指來來回回地捏着上衣的下摆,满手都是湿糟糟的感觉。
直到下了车,冷冰的两只手还捏在衣服下摆上,王鹏终于睨她一眼,嘴角扬了扬说:“你的衣服得罪得你不轻啊,这一路尽受你折磨了。”
冷冰一下放开衣摆,两只手放到了身侧,又觉得这样更怪,直挺挺的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但她转念又觉得自己可不是说错话了吗。
这样一來,女孩的心里充满了懊恼,眼眶里竟然就浮起水气來。
停车场上灯光朦胧,夜色包裹着这里的一切,王鹏尽管与冷冰离得近,却也沒有看见冷冰此刻的表情,他只是摇摇头说:“走吧,我的房间在二十一楼。”
王鹏走出几步后感觉冷冰沒有跟上來,停下來转身看她还站在原地,以为女孩已经意识到这样跟一个成年男人去酒店的危险,不由得眼角又有了些笑意,重新走回到冷冰面前说:“如果你现在打算回住处,我不介意送你。”
冷冰抬起头怯怯地说:“我就住这里。”
王鹏的眉头拧成“川”字,少顷又展了开來,暗觉现在的女孩真是胆大的可以,连冷冰这样看上去斯文可人的女孩都这样,无怪乎沈婷这种开朗女孩会热烈奔放了。
“王市长,您先走吧,不用管我。” 冷冰突然说道。
王鹏正想着,猛听得她这么说,更加不高兴了,想起现在的酒店有许多服务员暗中还做着接客拉客的活,就猜测这个冷冰会不会在隆聚就是干这个的。否则那天怎么会那么巧出现在休闲农庄,今天又出现在雷迪森。他开始怀疑冷冰当时的说法,看着她的眼光也冷了起來。
“那随你吧。”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冷冰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穿过雷迪森的大堂往辅楼走去。
国泰的事虽然告了一个段落,但因此造成的后果却像磐石压在王鹏的心口。
尤其是自与潘荣芳相识后,潘荣芳从來沒有拒绝过与他见面,而且总是语重心长地点拨他,给了他许多的帮助,算得上是欧阳晖外,另一位难得的老师。
今天虽然是与施国权同时被拒,但一想到自国泰的事捅到省委后,原本与潘荣芳隔三差五通电话的事也发生了改变,潘荣芳根本沒有再接过他的电话。
王鹏为此充满了患得患失之感,他猜不透潘荣芳心里真实的想法,以他本人对潘荣芳的了解,以及席书礼的建议,总觉得潘荣芳是个正义之人,对于超乎原则与底线的事情也绝不会赞同,但潘荣芳现在的态度又让他感到非常的不确定。
原本晚上与冷冰他们一起吃饭,让王鹏短暂抛开那些沉重的心事,感到了一丝轻松快乐,但冷冰后來的言行让他觉得,就算相像的两个人,思想行为却不一定能相同。
他暗叹自己太先入为主了,因为相信纪芳菲,把与她相像的冷冰当成她來接近,幸亏发现得早,否则后果只怕不可设想。
公事私事都让王鹏感到烦闷,他的心情也越发的沉重,回到房间就想找瓶酒來喝,只觉得喝醉了把自己扔到床上,什么烦心事都可以暂时被忘却了。
他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只找到一瓶啤酒,根本不足以达到把自己灌醉的程度,他想了想,干脆去了位于辅楼二楼的酒吧。
王家三兄弟都是一表人材,王鹏虽是三兄弟中长得最矮的,但也不是一般人口中的三等残废,加上他长期坚持锻炼,举手投足又沉稳有度,自有一番气宇轩昂之态,他才走进酒吧,便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由于工作关系,王鹏这几年的生活基本只是围绕着工作,几乎沒有属于自己的业余生活,像酒吧这样的新兴地方,他还是第一次來,但以他如今市长的心胸与眼界,就算是第一次來这样的地方,倒也沒有任何的不适应。
由于是一个人,王鹏便随意地在吧台前选了个位置坐下,目光扫了一眼边上的人喝的洋酒,对吧台内的服务生说:“和这位先生一样的吧。”
那位同样孤坐的男子侧过头看了王鹏一眼,朝王鹏举杯笑笑后喝了一口酒,倒也沒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与表示,这让王鹏觉得不错,他也不想这个时候与陌生人交谈。
抽了一根烟喝了两杯酒,正当王鹏要來第三杯酒举杯欲喝的时候,一个娇媚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我能不能讨杯酒喝啊。”
讨酒喝的女人长得不算漂亮,浓妆艳抹的,在酒吧氛围的渲染之下,倒是有几分人为的妖娆,尤其是那大片裸露的荷叶领内,两座山峰很有点恃才傲物之感。
王鹏晚饭时本就喝过酒,此时又已经两杯洋酒入肚,看人的眼神有些发飘,但头脑倒是清醒。
“我不认识你。”说着转过头自顾自喝酒。
“哟,先生是第一次來吧。”那女人有自來熟的功夫,无视王鹏的态度在他身边坐了下來,抬起一条雪白的胳膊轻轻搭在王鹏的肩上,眼角轻轻上挑着媚态十足地说,“这里有几个坐在一起喝酒的男女是先就认识的。”
王鹏侧过头看她一眼,沒有搭理。
女人有点讪讪的,鼻子里轻哼着站起來扭着屁股勾搭其他人去了。
坐在王鹏边上的男人目睹这一幕,不禁暗中摇摇头。
王鹏喝了五杯酒,已是头重脚轻,自觉回到房间便可以睡着,就喊了服务生埋单。
服务生脸带微笑恭敬地递上早就准备好的水单,“先生,五百七十五元,请问是支付现金还是刷卡。”
如今在酒吧里喝上五杯黑方可远不是这个价就能结账走人的,但在那时,这个价也算是不低的消费了,王鹏虽然有点肉痛,但也知道自己事先沒有问价,就算是挨宰也得承受,便伸了手到西装内袋想掏钱,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王鹏心里一激灵,平时余晓丰贴身跟在身边,什么事情都由余晓丰帮他打点好,加上平时许多应酬又是公家付钱,他渐渐地就沒了随身带钱的习惯。
他抚着头不好意思地对服务生说:“我住在二十一层,下來时忘了带钱,能不能请你辛苦一趟跟我去房间取。”
服务生刚刚还和风细雨的脸庞一下阴沉了,“这位先生,你开玩笑吧。”他抬着手朝着整个酒吧划了一圈,你知道这里有多少雷迪森的住客吗。我在这里干了四年,还从來沒听说雷迪森的住客忘带酒钱的,我看你,不是想吃白食吧。”
王鹏喝得已经有点多,尽管知道不能责怪服务生说话难听,但此刻他连手机也沒带在身边,还真的是脱身无术,尴尬之情令他酒醒了不少。
“这位小阿弟,我是真忘了带钱,要不这样,借你们的电话一用,我让朋友送钱过來。”王鹏说。
服务生上下打量着王鹏,拿不定主意,倒是一旁的那个男人突然说:“把他的酒钱算在我账上吧。”
“姚总,这……”服务生谄笑着说,“这人跟我们素不相识,您垫了这钱以后怕是要不回來的,”
“沒事,就这么办吧。”那位姚总无所谓地说。
服务生不再坚持,收回了水单交给自己身后另一位服务生,并且很是鄙夷地挖了王鹏一眼。
受人恩惠,王鹏不好举步就走,对那位姚总笑点着头说:“这位老板,谢谢你拔刀相助,如果方便,就请给张名片或是告知房间号,我回头就把钱如数还上,”
王鹏是听服务生说这里几乎都是雷迪森的房客,故而猜想这个人也是这里的住客,只要回房取了钱,就能及时把酒钱还了。
出乎他预料的是,姚总说:“我不住雷迪森。何况,不就是几杯酒钱吗。虽然萍水相逢,但相逢既有缘,你不用为这几杯酒记在心上。”
王鹏听对方这样说,自然不能坚持要还钱,但素昧平生的,喝了人家五百多块的酒,怎么也不能一走了之,问明身份还是要的。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王鹏很江湖地抱抱拳又道,“还望能告知大名,以后万一再见,我也不至于失礼。”
姚总倒是沒说话,那位服务生倒插了嘴:“算你好运,这是我们酒吧的姚总。”
“既然这样,那以后我再來雷迪森,一定再次前來拜访姚总,”王鹏说着终于摇晃着站了起來,“那我就先告辞了。”
“请便。”姚总倒是相当干脆利落,仅说了这两个字便顾自喝酒了。
王鹏觉得身上酒劲一阵阵上涌,也顾不得再客套,脚步踉跄着走出了酒吧,在电梯口两脚虚浮无力差点摔倒,却被一双柔软的小手一把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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