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餐厅吃饭回到办公室,关于房子的事情,艾诗怡和谢书琴已经谈的差不多了,艾诗怡担心武大发会反悔,所以急着将房子出手,价格上便宜了五万。
“我都不知道方棠竟然是修复师,大学的时候可没听她提过。”站在窗口消食,看着方棠出了大门,艾诗怡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
凑过头看了一眼的谢书琴嗤笑着,小眼睛里的敌视完全不掩饰,“哼,不过是享受瞿老的庇荫而已!”
像是没有听见谢书琴话语里的酸意,艾诗怡一脸感慨的开口“书琴,你们博物馆的领导也真心大,这么珍贵的文物就交给方棠来修复,这要是不小心修坏了,这可是无法挽回的损失。”
“有瞿老护着,修复坏了也没有人敢说什么,马副馆长除了欺压我们这些人,他可不敢得罪方棠。”阴阳怪气的嘲讽声响起,谢书琴隐匿住眼底的羡慕和嫉妒。
她自诩长的漂亮又年轻,原本想要和马副馆长他们打好关系,这样一来自己就不用去古墓现场做苦力了。谁知道在考古队,女人当男人用,男人用畜生用!
谢书琴看着自己粗糙的掌心,愈加嫉妒方棠来,要不是被瞿老看中了,方棠能有今天?谢书琴甚至恶毒的想,方棠和瞿老的关系,娱乐圈的关系乱,古玩圈说不定也一样
“书琴,我还没有见过唐三彩,不知道能不能看看?”艾诗怡好奇的询问着,眼底有算计之色一闪而过。
“不过是些破瓷器有什么可看的。”谢书琴鄙视的看了一眼没见过市面的艾诗怡。
不过想到方棠是来修复的唐三彩执壶的,谢书琴也被勾起了兴趣,“行吧,这会是休息时间,我带你过去看看。”
方棠用的这间工作间是空出来的,钥匙在谢书琴这里保管,所以她带着艾诗怡直接下楼了。
几分钟之后,看着工作台上快修复好的唐三彩执壶,谢书琴脸上的表情一僵,她以为方棠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修复师的名头不过是吹嘘得来的。
但此刻,谢书琴能看得出来唐三彩执壶修复的很完美,虽然壶身还有三块缺失的地方,但只要用石膏补缺之后,再进行颜色的处理,这件唐三彩执壶就能展示出来了。
一件新出动的唐三彩必定会吸引无数人来鉴赏,同样也会让方棠这个修复师扬名。
“原来方棠还真懂得修复啊。”艾诗怡吃惊的开口,眼中满是恶毒之色,这么珍贵的文物,如果被砸坏了,方棠只怕也难辞其咎吧?
“一般修复师都能做到这样的程度,行了,没什么好看的了,我们走吧。”谢书琴听不得别人赞美方棠。
一想到方棠被冠上修复大师的名头,年纪轻轻就扬名立万,享受追捧和赞誉,而自己却只能在古墓现场搬砖铲土,谢书琴嫉妒的扭曲了脸,只感觉眼前的唐三彩执壶“面目可憎”。
“书琴。”艾诗怡一手搭在了谢书琴的肩膀上,目光直勾勾的看向她的双眼,嗓音呈现出一股诡异的音调,“书琴,你一不小心将唐三彩执壶碰碎了。”
谢书琴原本就嫉妒的恨不能毁掉执壶,此刻眼神恍惚了一下,右手向着工作台上的执壶伸了过去……
咔嚓一声,瓷器清脆的破裂声响起,原本眼神恍惚的谢书琴也在这一瞬间清醒过来,看着碎在手边的执壶,脸刷一下苍白到了极点。
“书琴,你怎么将壶打碎了?”艾诗怡震惊的开口,一副饱受惊吓的后退了好几步,“你不是说这是珍贵的文物,如果弄坏了是要坐牢的。”
之前吃饭的时候,谢书琴和艾诗怡谈到了方棠,也说到了她修复唐三彩执壶的事。
当时谢书琴一脸恶毒的诅咒,“等方棠将执壶修复坏了,我倒要看看她和马副馆长怎么收场,蓄意破坏珍贵的文物,这罪名可不小!”
“这不是我碰坏的!”回过神来的谢书琴厉声反驳着,可声音却心虚的打颤,自己竟然将这枚珍贵的文物给碰碎了!
“这碎的也不严重,书琴,要不你打电话给方棠,让她再修复一次。”艾诗怡一脸诚恳的提出了建议,“我帮你作证,你只是不小心打碎了。”
“不行!”一想到去求方棠,谢书琴想都没有想的就反对了。
再说之前在古墓挖掘现场,谢书琴几人消极怠工,没有发现砖土里的侍女俑碎片,已经被马副馆长骂的狗血喷头了,她再弄坏了唐三彩执壶,最轻的惩罚也会被开除,说不定还要追究责任。
谢书琴死死的盯着碎掉的执壶,原本壶身很完整,可是她刚刚不小心一碰,壶身都碎成了好几块。
“都是你,要不是你非要来这里,我怎么会失手碰碎了执壶?”猛地转过身来,谢书琴愤怒的对着艾诗怡嘶吼着,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张了张嘴,艾诗怡似乎没有想到谢书琴会怨恨自己,表情难过了几分,“对不起,书琴,可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你不知道方棠的个性,她一贯得理不饶人,你让方棠帮忙,只怕不容易。”
谢书琴想到方棠那高冷的姿态,表情变得更为难看,视线再次看向工作台上的唐三彩执壶,猛地想到了什么,谢书琴一把抓住艾诗怡的胳膊。
“诗怡,要不是你怂恿,我也不会带你来工作间,现在执壶碎了,我承担主要责任,你也是次要责任!”谢书琴阴森森的开口,无耻的将一半责任推到了艾诗怡身上。
见艾诗怡脸色一白,神色惶恐了几分,谢书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这个工作间是空闲出来的,里面和外面都没有工作探头,只要你我不说,那么谁都不知道执壶是怎么碎的!”
艾诗怡迟疑着,片刻后,在谢书琴威胁的目光下终于点了点头,“要不你将执壶黏一下,这样一来,方棠说执壶被人碰碎了,我们也可以诬蔑方棠修复失败了,所以故意逃避责任。”
谢书琴眼睛一亮,快速在工作台上找了一下,最后拿出了粘合剂,也不管使用方法,将粘合剂当成了502强力胶水使用,将碎裂的壶身黏在了一起。
十分钟之后,谢书琴和艾诗怡回到了办公室,打了电话让组长刘涛几人来办公室聊天,“组长,你们没事就过来吧,我介绍一个闺蜜给你们认识。”
片刻后,几个年轻的男人都到了谢书琴的办公室,艾诗怡用谢书琴的化妆品补了个妆,看起来的确是个美女,再加上她长袖善舞,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谢书琴不安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可看着被几个男人围起来的艾诗怡,谢书琴眼中有嫉妒之色一闪而过。
前脚刚和武大发分手,后脚就和男人,艾诗怡果真是个水性杨花的交际花!
“书琴,听说方棠今天来修复唐三彩执壶?”刘涛看向谢书琴,他们之前都被马副馆长给骂的狗血喷头,所以即使好奇也不敢找马副馆长确认。
“嗯,一大早我就把钥匙拿给马副馆长了。”谢书琴回了一句,话锋一转,“方棠才多大,以前还没有学过古董修复,她就敢大言不惭的修复这么珍贵的唐三彩,到时候别修复不好还怪唐三彩损坏的太严重,没办法修复。”
谢书琴人缘并不好,就是因为她说话很恶毒,但此刻,听到她的嘲讽,刘涛几人都附和的直点头,多少都怨恨方棠害的他们被骂。
“修复不了还有瞿老给她善后。”刘涛嫉妒的回了一句,他都三十多岁了,也算资历老了,却依旧和这些年轻人一起干挖掘的苦力活。
可方棠呢,年纪轻轻,就能上手修复这么珍贵的古董,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背靠大树好乘凉,羡慕不来的。”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来,议论里充满了嫉妒和羡慕。
艾诗怡和谢书琴对望一眼,随后又各自收回目光继续聊天。
!分隔线!
邋遢大叔送过来的午餐堪称豪华,再多两个人估计都吃不完。
“小棠,我们猜的不错,山田-杏子果真打算赖账,她和林天宝搬回了林家老宅,短时间之内不会出门了。”邋遢大叔吃了一口菜含混不清的继续开口“说不定还会在修复组那边施压,让你尽快回长源。”
方棠这个债主离开了,林天宝和山田-杏子自然就高枕无忧了,三个亿的赌债也就赖掉了。
方棠放下筷子,“我们去林家要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山田-杏子并不是林家的人,林天宝一个纨绔还护不住她。”
看着态度强硬的方棠,邋遢大叔赞同的伸出大拇指,“嗯,我们就做做样子,boss估计会顺道去一趟东洋,我已经让人将对赌合约送过去了,我们这里就留下一份复印件了。”
毕竟山田-杏子真没钱,所以还是去山田家族要债更方便。
十多分钟后,吃好午饭的方棠下了车向着博物馆走了去,就看到工作间门口站着七八个人,谢书琴在这里,艾诗怡已经离开了。
“方小姐。”刘涛身为几人的组长,此刻走上前来皮笑肉不笑的说明了来意,“马副馆长之前很严厉的批评了我们几个,让我们多和方小姐学习,这不,吃完饭没什么事我们就过来了。”
“是啊,没想到方棠小姐果真和我们这些小人物不一样,一餐饭竟然吃到一点多才回来。”人群里,一道声音阴阳怪气的响了起来。
他们是一伙,自然就排斥方棠这个外人,更别提之前方棠出风头找到侍女俑碎片了,可他们呢,被训、被骂,还要写书面检讨,于是看方棠愈加不顺眼。
“话不能这么说,方小姐毕竟是瞿老的孙女儿,马副馆长早上亲自接待的贵客,我们这些这些普通人就吃个食堂而已,方小姐不吃大餐也配不上她的身份。”
“方小姐你别介意,他们都喜欢开玩笑,没什么恶意的。”刘涛笑着说了一句,将刚刚的恶意嘲讽挤兑都归结成无伤大雅的玩笑话。
方棠没有理会几人,神色漠然的越过他们向着门口走了过去,拿出钥匙,方棠眼神微微一变。
上辈子被囚禁了整整二十年,方棠戒备心重,每一次离开卧房时,她都会在门上做个小机关,这样如果岛上的人进入她的房间,方棠也可以事先知道。
这个习惯保留了十多年,除非是在西街口的宅子,只要在外面方,方棠依旧习惯在门上留个小机关,自己吃饭的时候,工作间有人进去过了。
“怎么还不开门?这是看不上我们,所以不打算让我们进去吗?”见方棠站在门口没动,有人按捺不住的嚷了一句,“还是说方小姐一不小心修坏了珍贵的文物,所以不敢让我们进去旁观。”
这话纯粹是为了诋毁方棠而说的,可站在人群后面的谢书琴心里头咯噔了一下,双手下意识的攥紧,不过脸上努力的保持着镇静。
方棠抓着钥匙转过身来,清冷锐利的视线从众人脸上掠过。
因为之前被骂被写检讨,所以他们看向方棠的目光都充满了敌意,唯独谢书琴眼神心虚的躲闪着。
“有人进入过工作间。”方棠突然开口。
其他人都是一愣,谢书琴神色剧变,对上方棠锐利的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神,谢书琴惊慌失措的后退了两步,方棠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方棠报警的话,一旦检查指纹!谢书琴脸上血色尽褪,之前离开的时候,她已经将门锁上的指纹擦干净了,所以只要检查的话,虽然没有自己的指纹,同样也没有方棠的指纹!
“方小姐,你到底什么意思?”刘涛不满的开口,他可不认为方棠真的有精湛的修复技艺,只怕是马副馆长为了巴结瞿老,所以才让方棠修复唐三彩!
刘涛眼神诡谲的变了变,方棠不敢让他们进去,是不是她将唐三彩修复坏了,所以害怕他们看到。
“这里是我们博物馆的工作间,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谢书琴突然尖利着声音喊了一句,整个人向着方棠扑了过来,要抢夺她手中的钥匙。
“啊!”谢书琴被方棠抓住了右手腕,顿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左手向着方棠的脸抓了过去,尖叫着,“你凭什么打人!”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原本刘涛几人就迁怒怨恨方棠,而且他们就算喜欢谢书琴,这也是他们的同事,方棠凭什么动手!更别说刘涛和谢书琴还有些暧昧。
等马副馆长得到消息赶过来时,保安已经将刘涛几人都扶起来了。
看着鼻青脸肿的几个手下,再看着安然无恙的方棠,马副馆长以为之前接到了一个假电话,不是说小棠和刘涛他们起了冲突吗?
不管内心如何诧异,马副馆长严肃的绷着脸,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刘涛几人,看向方棠时态度立刻温和下来,“小棠,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看到马副馆长这区别对待的态度,挨了揍的刘涛几人更是嫉恨的攥紧了拳头,当然心里也有些懊悔刚刚太冲动了!
可天地良心!他们刚刚虽然气不过,也不至于对方棠一个女人动手,他们冲过来只是要将方棠拉开,不让她伤害谢书琴。
谁知道最后就发展成他们被方棠给教训了一顿,幸亏保安过来的早,否则就不是鼻青脸肿的轻伤了。
“我没事。”方棠回了一句,不等马副馆长的心放下来,方棠继续开口“有人趁我吃饭的时候闯进了工作间。”
“什么?”马副馆长表情一变,工作间里可是有唐三彩执壶和侍女俑,虽然都是碎片还没有修复,但这也是价值连城的珍贵文物,如果被人偷了……
“小棠,快将门打开!”马副馆长急切的开口,中午离开时唐三彩执壶已经修复了一大半,就剩下最后的补缺工序了。
方棠看了一眼低着头还在揉手腕的谢书琴,拿过钥匙将门打开了,马副馆长第一个冲了进去,直奔工作台而去。
远远的,看着台子上的唐三彩执壶,马副馆长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幸好东西还在,没有被偷走!
可走近了一看,当视线落在壶身上,马副馆长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之前壶身明明是完好的,可现在竟然多了三道裂缝,然后用粗糙的手法直接黏合在一起,看起来像是幼儿园孩子的手工作品。
刘涛几人对方棠那是新仇旧恨叠加着,这会看到唐三彩执壶,顿时像是抓住了方棠的把柄一样,几人轮番攻击方棠。
“哈哈,这就是修复大师的技艺?我儿子都比这个黏的好!”刘涛率先开口,鄙夷的看着方棠,不过是虚有其表而已!
揉着疼痛的肩膀,一人阴阳怪气的嘲讽着,“难怪方小姐之前不让我们进来,这没有修复好也就罢了,还多了几道裂缝。”
“牛皮这是要吹破了!”
“方小姐和我们不同,她是瞿老的孙女儿,所以敢拿珍贵的唐三彩来练手,反正坏了,还有瞿老帮忙擦屁股!”
“不,方小姐说有人闯进来了,所以她早上肯定将唐三彩执壶完美的修复好了,不知道哪个龟孙子闯进来又将执壶摔坏了,用来诬陷方小姐。”
这话一出,刘涛几人都附和的大笑起来,方棠弄坏了唐三彩执壶,马副馆长就算再偏心,他也不能护着方棠批评他们了吧!
几个保安倒没有开口,不过也鄙视的看了一眼方棠,就这样的技艺也敢称为修复大师,
听着这刺耳的嘲笑声,马副馆长气的涨红了老脸,猛地一声怒喝,“都他妈的给老子闭嘴!”
气狠了,粗话都爆了出来,马副馆长心疼的看着唐三彩执壶,自己中午为什么要出去吃饭!就应该留在这里守着!
被马副馆长吼的一愣,刘涛几人虽然不敢再大放厥词,可一个一个都满脸忿恨不平之色,明显是口服心不服!
“小棠,这还能再次修复吗?”马副馆长苦着脸看着方棠,他现在都没有精力去追究罪魁祸首是谁,当务之急是能不能将唐三彩执壶重新修复。
方棠仔细看了看,然后点头,“可以,不是很棘手。”
从身后放工具的台子上找到了电吹风,方棠用热风慢慢的给唐三彩执壶加热,等粘合剂软化之后,拿过镊子小心翼翼的将碎片拿了下来。
等方棠将粘合剂清理干净后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原本叫嚣的刘涛几人看着认真工作的方棠,那沉静的眼神,娴熟的动作,众人暴躁的心慢慢的也冷静下来。
又花了半个小时,方棠这才将碎裂成三片的壶身黏合在了一起,多余的粘合剂都清理干净,夹了矿粉的粘合剂颜色和壶身的颜色几乎完全相同,此刻看起来就剩下三条极其细微的裂缝。
马副馆长都心疼死了,原本壶身可是完好的,现在多了三条裂缝,修复了就有痕迹!
对于缺失的三个部分,方棠开始打磨旧瓷片,嗡鸣声里,当第一块瓷片雏形出来后,方棠将瓷片往壶身空缺的地方一放……
众人一下子都瞪大了眼,完全的吻合!没有用3d打印来建模,就凭着一支笔勾画,凭着手感打磨,这块补缺的瓷片竟然分毫不差!
将瓷片上刷上黏合剂,然后补到了壶身空缺处,第二块……第三块……等三块旧瓷片补上之后,再等粘合剂晾干的时间里,方棠拿出矿物材料加上清漆开始调色,进行最后的色彩处理。
调色盘里出现了各种颜色,方棠不停的换笔,几支笔轮流作色,几种颜色互相扩散,最后形成了三彩釉的流动视觉感。
“怎么,一个一个都哑巴了,怎么都不说了?”冷静下来的马副馆长压低了声音,冰冷的目光看向刘涛几人,年轻人争强好胜并不奇怪,可他们太过了!更别说还有人故意损坏了唐三彩执壶来陷害小棠!
再次被骂了,刘涛几人都默默的接受着,他们迁怒、仇视,不过是内心不平衡而已,可方棠已经用她精湛的修复技艺说明了一切。
当最后一笔上色完成后,方棠开始在执壶上做出斑斑勃勃的土锈,让眼前唐三彩执壶像是刚出土的古物,保持着历史和岁月该有的原貌和痕迹。
站在角落里,谢书琴脸色苍白着,她已经不敢再针对方棠,现在谢书琴只希望查不到自己头上,毕竟工作间里面和外面都没有监控,艾诗怡也不可能出卖自己,所以方棠即使会怀疑,可她也没有证据。
“马副馆长,还有最后一道工序,但这是机密。”方棠放下唐三彩执壶,抱歉的看向马副馆长。
旁观了方棠的整个修复过程,马副馆长看的是如痴如醉,此刻连忙接过话,“我明白,我马上就带他们都出去。”
哪个修复大师没一点绝活和秘法,这都是不外传的,自然不可能让外人旁观,马副馆长率先向着门外走了去,刚好利用这个时间查出来是谁摔碎了唐三彩执壶!
等众人离开后,方棠调动着丹田里的金色元气,一股一股元气顺着指尖覆盖在了执壶的裂缝处,因为碎裂的地方高达四十多处,方棠只能一次修复十处裂缝。
慢慢的,裂缝似乎被金色元气给软化了,原本细小的裂缝像是被分化成了一个一个的小分子,然后所有的小分子重新黏合到了一起,直到最后完全的吻合,看不到任何痕迹。
或许是丹田里金色元气过剩,方棠并没有感觉到太疲惫,她第一次在卢大师那里用金色元气修复紫砂壶时,操纵远远没有此刻这么游刃有余。
修复了十条最小的裂缝之后,方棠继续调动金色元气,分成十股,再次覆盖在裂缝处……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当最后一条裂缝被修复完成之后,方棠因为高精密的操作,额头是细密的冷汗,脸颊和唇色都有些的苍白。
将覆盖在壶身的金色元气收回的那一瞬间,方棠清冷的表情猛地一变,从唐三彩执壶上突然有一股磅礴的金色元气席卷而来,顺着方棠的金色元气直奔丹田而来。
原本因为吸收了老坑玻璃种就吃撑了的丹田再次接收到这股磅礴的力量后,丹田瞬间像是崩毁了,方棠只感觉腹部瞬间被撕开了,剧痛之下,一口鲜血直接从嘴角呕了出来。
过剩的金色元气从破裂的丹田开始向着周身肆意蔓延,从筋骨到内脏,一遍一遍,如同飓风般的肆虐着,直到一个多消失之后,方棠感觉每一个细胞都似乎被金色元气占据着,丹田里的痛感才逐步的减轻了。
粗重的呼吸着,方棠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嘴唇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看着工作台上的完美修复的唐三彩执壶,方棠眼角抽了抽,自己或许是第一个因为元气过剩而内伤到吐血的倒霉鬼!
而此刻,外面走廊里,马副馆长脸色冷硬的看着灰头土脸的刘涛等人,“看来我在你们眼里就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为了讨好瞿老,所以就将珍贵的唐三彩执壶丢给方棠修复!”
刘涛等人都低着头,方棠已经用实力证明了她的资格,刘涛他们之前的诋毁、闹事根本就是个笑话。
“行了,我也懒得和你们浪费口水,好在小棠也没有受伤。”马副馆长有些的心灰意冷,他平日里是有些的不近人情,但这也是为了磨炼这些后辈。
从事他们这一行,容不得任何的马虎,一个粗心大意就能可能毁掉珍贵的文物,可结果呢?他们不但不明不白自己的苦心,还闹成这样!
如果方棠受伤了,马副馆长都感觉自己没脸留在博物馆工作了。
小棠无偿捐献了价值上亿洒蓝釉钵,又不要任何费用给他们修复唐三彩执壶和侍女俑,可她人在博物馆差一点被刘涛他们几个男人给围殴了,马副馆长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惭愧过!
“馆长,我们错了。”刘涛低声认错,一来他是真错了,二来他也知道一时冲动得罪了马副馆长,以后自己的处境会更加艰难,除非他辞职不干!但他三十多岁的人了,辞职后又能干什么?
“行了,你们也不用和我道歉。”马副馆长摆摆手,看了一眼众人,“你们到底是谁摔碎了唐三彩执壶,自己站出来,否则别怪我不讲人情了!”
刘涛等人猛地抬起头,纷纷开口“不是我。”
“我们再无知也不可能打碎这么珍贵的唐三彩。”
“吃过饭之后我们都在书琴的办公室里聊天,大家可以互相证明,没有人单独出来过!”
嫉妒也好,闹事也好,最多也就是被通报批评,或者被停职一个月反省,但碰碎了唐三彩执壶,这性质就完全不同了,他们再没脑子也不可能这样干。
马副馆长也不愿意相信他们心胸狭隘到这种程度,可唐三彩执壶被碰碎了是事实,“书琴,工作间的钥匙一直在你那里。”
“馆长,不是我,我大学同学早上过来找我,中午我们一起出去吃的饭,她可以给我们证明。”谢书琴压下心头的不安,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点。
收到谢书琴求助的眼神,刘涛开腔帮了一句“馆长,书琴当时和我们在一起,我们也可以给她证明。”
几人纷纷开口,表情陈恳,马副馆长的火气倒是消散了一点,如果他们真的敢干出破坏古董来陷害方棠的事,那他必须严肃处理了,这可不是几句批评或者一个检讨能解决的。
看到马副馆长的表情舒缓下来,谢书琴不安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只要自己不自乱阵脚,一定会没事的!
咔嚓一声,工作间的门被打开了,马副馆长也顾不得教训刘涛几人了,忙不迭的转过身来,“小棠,修复好了?”
方棠点了点头,刚侧过身,马副馆长已经再次狂奔而来,完全看不出是上了年纪的长辈了。
看着方棠和马副馆长都进去了,走廊里,刘涛几人对望一眼,最终还是向着工作间走了进去,他们也好奇唐三彩执壶最后的修复结果。
“这简直是鬼斧神工!”看着完好无损的唐三彩执壶,马副馆长震惊的赞叹着,也终于明白卢大师对方棠的评价为什么这么高。
原本所有四十多道碎片,可修复之后,壶身竟然看不到一点修复的痕迹,完美的就好似这个唐三彩执壶是完好无损的出土的,从没有摔碎过。
刘涛几人同样震惊的瞪大了眼,他们在博物馆也看过其他被修复过的古董文物,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修复痕迹的,但眼前的执壶竟然如此完美!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恶意揣测过瞿老收方棠为孙女是别有居心,那么这一刻,他们为自己有那样肮脏的思想感到羞愧。
方棠脸色依旧苍白,每走一步,身体都叫嚣的痛着,好在她习惯了忍受,所以马副馆长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方棠的状态有点不对。
在其他人都欣赏唐三彩执壶时,方棠看向故作镇定的谢书琴,打断了马副馆长的鉴赏,“我怀疑是她进来碰碎了执壶。”
“方棠,你不要血口喷人!”原本以为已经逃过一劫了,没想到方棠竟然指控自己,谢书琴惊恐的叫嚷起来。
马副馆长和刘涛几人齐刷刷的回头看着情绪激烈的谢书琴,难道真的是她?也对,钥匙是在谢书琴手里保管的,而且之前也是她要抢方棠手里的钥匙开门,他们才打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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