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封掣胳膊上殷红的血迹,方棠还是有点不放心,“真没事?”
冷眼看着封掣,收回视线的蒋韶搴抬手安抚的拍了拍方棠后背,低沉的男音蕴含着说服人心的力量,“放心吧,死不了。”
严肃寡言的boss竟然会安慰人?封掣将扎到小臂上的一片碎玻璃拔下来丢到了垃圾桶里,震惊的看着面容依旧肃杀冷漠的蒋韶搴,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幻听了。
蒋韶搴一记冷眼扫了过来,封掣立刻回过神来,笑着对方棠道:“没事,就扎了一下,伤口浅,过两天就好了。”
就算有事自己也不敢说啊,boss这眼神太恐怖了,绝对能让自己从没事变有事!
“boss,罗毅看着是在筹措资金准备赔给小棠……”剩下一个棠字在蒋韶搴冰冷的目光下咽了回去,封掣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这才继续开口:“但我估计他是打算变卖产业,然后跑路。”
因为金额高达四个亿,罗老板让方棠给一个月的时间筹措资金,方棠也答应了,而他刚好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变卖产业,然后卷款逃跑。
到时候人真跑到国外去了,方棠要追债绝对困难重重。
思虑片刻后,蒋韶搴沉声开口:“查一下史玉才和罗毅的关系。”
“boss,你怀疑罗毅要借助史玉才的关系逃跑?”封掣查了罗毅,但时间太短,短短几个小时能查到的都是表面情况,只有深挖了,才能知道罗老板背后的关系网。
从目前的调查资料来看,罗老板和史玉才关系不错。
毕竟一个是拍卖行老板,一个是文化管理署副署长,双方有交际很正常,但如果史玉才帮着罗老板逃跑,那就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了。
“不,史玉才可能是拍卖行真正的老板。”蒋韶搴这话一说出来,就看到方棠一下子瞪圆了眼睛,满脸诧异的瞅着自己,和之前沉静淡定的模样截然不同。
指尖微微有点发痒,蒋韶搴还是克制住捏方棠脸颊的冲动,沉声解释,“你之前没有注意到,周界和你竞拍的时候,他太过于镇定了。”
俞明哲也和方宇涛竞价,当价格喊到一个亿的时候,俞明哲已经慌了,尤其方宇涛突然不喊价了,被套住的俞明哲脸上血色尽褪,懊悔又害怕,花一个亿来斗气这代价太大了。
但周界却不同,他过于平静,完全不怕被套住,而且史玉才这个舅舅也没有阻止周界,蒋韶搴当时就察觉到了不对。
“周界说不定知道方家要用舍利子赔罪,所以才有恃无恐。”封掣插了一句,方家对舍利子势在必得,周界趁机哄抬价格也正常。
“不,周界是一点不担心我会中途放弃。”经过蒋韶搴的点醒,方棠也回想起来,当时周界太笃定了。
方家是的得罪了关家,但法身舍利也是不只有拍卖会上才有,周界喊了两个亿,他却一点不担心方棠会放弃,也就是说方棠真的不跟了,周界也不在乎花两个亿。
那只有一种可能,这个拍卖行背后的老板是史玉才,甚至提供舍利子的也是史玉才,所以周界不需要真出钱,至多划账走个过场而已。
“我想起来去年到今年,庆州这边严查了几次古董文物倒卖的案件,有内部的人通风报信,所以最后抓到的只是小鱼小虾,线索就这么断了。”封掣总是吊儿郎当的表情狠厉一变,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以权谋私的人。
“史玉才如果是拍卖行背后的老板,那么他很有可能和文物倒卖的团伙勾结,如果他是内奸的话,这一切就说得通了。”封掣对这个了解的不多,毕竟这是庆州警署的案件,和军团无关。
但因为案件重大,军团这边也给予了警署一些帮助,所以封掣才知道一点情况。
听到这里,方棠总是沉静的脸上染上可以感知的怒火,不由自主的看向蒋韶搴,“能将他抓起来吗?”
或许这是修复师的情结所在,对于这些倒卖文物敛财的犯罪团伙,方棠是深恶痛绝。
一想到那些珍贵的国宝被这些人偷偷的卖到了国外,从此之后,只能在国外的博物馆或者达官显贵的私人收藏室里才能看到,方棠恨不能将这些人都抓起来直接枪毙了,人可以贪财,但必须有底线。
蒋韶搴是第一次看到方棠情绪这么激烈,镜片后清澈的眼眸里燃烧着火焰,白皙的脸紧绷着,因为愤怒,身体挺的笔直。
“好。”一个字是蒋韶搴给出的肯定答案。
一瞬间,方棠表情从愤怒转为了喜悦,“谢谢。”
“职责所在。”蒋韶搴忽然有种将方棠带回上京的冲动,看到蒋家的那些收藏,她必定会很高兴。
坐在一旁的封掣兴趣盎然的摩挲着下巴,啧啧两声的直摇头,这就是现实版的冲冠一怒为红颜!boss是什么身份,抓捕文物贩子?大材小用也不是这种用法。
“不过不能立刻抓人。”蒋韶搴又说了一句。
方棠明白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必须先找到证据。”
方棠知道蒋韶搴的权力大,但他也不可能因为自己一句话就去抓人,否则这就是以权谋私了,蒋韶搴不是这样的人。
“不仅仅是证据的问题。”蒋韶搴拿过桌上的纸笔,银钩铁画的字迹出现在纸上,低沉的声音解释起来,“史玉才是文物管理署副署长,他的工作给了他很多便利。”
在史玉才名字下画了一条延长线,蒋韶搴继续道;“他利用职务之便建立了拍卖行,将一些文物古董用合法的手续拍卖出去敛财。”
“今天拍卖的舍利子是赝品,而且是瞿老都没有发现的赝品,这说明史玉才手中还掌控着一个制假造假的团伙,专门制作高仿的赝品。”蒋韶搴画了第二条延长线,后面写着制假团伙。
方棠只懂文物修复,没有被抓到岛上囚禁之前,她也听老师说起过这些,但那个时候她年纪小,老师并没有详细说。
此时耳边是蒋韶搴低沉浑厚的嗓音,方棠听的格外认真,“但那些国宝级的文物不可能拍卖。”
蒋韶搴赞同的点了点头,在史玉才名下画出第三条延长线,“所以他很有可能和国外倒卖文物的团伙勾结,将国内珍贵的文物倒卖出去。”
方棠看向蒋韶搴,灯光下,他的五官冷峻,凤眸沉默而内敛,给人一种无法言说的安全和可靠感。
微微有些失神,直到蒋韶搴抬头看了过来,视线碰撞的一瞬间,方棠一愣,随后快速的低下头,掩饰的开口:“不管是普通的古董还是国宝级的珍贵文物,史玉才都需要货源。”
“是,史玉才可能掌控着一个或者多个盗墓团伙。”蒋韶搴再次落笔,谁能想到史玉才一个清水单位的副署长竟然是一颗大毒瘤。
封掣瞄了一眼纸上史玉才三个字,默默的为他掬了一把同情泪,史玉才藏的如此深,只怕最后锒铛入狱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会被查,竟然是因为boss的冲冠一怒。
蒋韶搴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方棠,他从不会向人解释什么,封掣这些手下只会不折不扣的执行他的命令。
蒋老爷子对蒋韶搴这个长孙极其信任,从他进入军团开始,蒋老爷子就给了蒋韶搴最大的自由,不询问、不干涉、不阻止。
但此刻蒋韶搴却沉声对方棠解释着:“所以抓史玉才不用着急,要将他背后所有的犯罪团伙一网打尽。”
抬头看着面容严肃冷厉的蒋韶搴,方棠知道以蒋韶搴的身份,他之前必定不会注意到史玉才这样的小人物。
可是仅仅一天一夜的时间,甚至没有正面接触,但他凭着这些信息就将史玉才的一切都推算出来了,方棠目光里写满了震惊和佩服。
很多人崇拜、敬畏蒋韶搴,在军团之中,实力是一个人强大的标志,无关身份和背景,你强,所有人敬你为王;你弱,即使背景再大,在那些大兵眼里也是个怂蛋。
蒋韶搴的单兵作战能力无人能超越,他还是缜密布局、精准操控、零死亡率的指挥官,蒋韶搴在军团之中一直是神话一般的存在。
但此刻,在方棠直白的崇拜佩服的目光下,蒋韶搴强大不可摧的内心却像是注入了一股温暖的热流,全身血液似乎沸腾了,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喜悦。
一瞬间的失神之后,蒋韶搴就收回了思绪,掩饰的干咳两声后站起身来,“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去关家一趟。”
方棠将人送到门口,“给你添麻烦了,晚安。”
蒋韶搴点了点头,将房门关上了,一转身就对上封掣那上那些报道也是出自关航之手,关州长,你说幕后指使的人不是关大少,没有人会相信。”
关航的确在钱母自杀的案件里推波助澜了,但更早之前刘家做的那些事,真的和关航无关,但如今这些罪名都落到了关航身上,真真假假,关航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
沉默片刻后,关老爷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苍老的脸庞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可眼神却狠戾无比,“看来庆州果真卧虎藏龙,否则怎么有人敢让关家背黑锅!”
指使刘家的人将自己摘干净了,关航成了替罪羔羊,最关键钱母是他杀并不是自杀,关航一旦牵扯进来,那就是谋杀。
如果关航只是关家一个普通子弟,关老爷子并不担心,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抽丝剥茧的查下去,必定能还关航清白。
但关航是关家继承人,他的目标是日后接手关老爷子的位置,成为州长,掌控庆州,所以关航不能有任何的污点,而刘家这口供就是钉死关航的铁证。
“传言老爷子您身体病重,如今关大少又陷入谋杀的阴谋里,看来幕后人所图不小。”封掣笑眯眯的接过话,关家的局面的确很危险,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封中校想怎么合作?”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关老爷子不用想也知道封掣对关家没有恶意,他是来合作的,否则封掣早就将刘家的口供交出去了。
封掣已经掌控了主导权,不过他依旧不敢小觑关老爷子,“相信老爷子病愈之后,肯定要顺势清理一批对关家不忠的下属。”
那些墙头草,那些背叛关家的人,关老爷子必定会一个不留的清理掉,他必须留给关航最忠心最可靠的班底,这样即使关老爷子去世了,关航也能撑起关家。
而封掣的目的很简单,清理了这些人之后,这些位置就空下来了,如果关老爷子要安排自己的人,所受的阻力必定不小,钱副州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关家势力再一步扩大。
但如果安排的第三方的人,钱副州的抵制力度必定会小很多,不是关家的人,钱副州还能将这些人拉拢到自己这边来。
关老爷子锐利的目光看着吊儿郎当的封掣,谁能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有这样的心机和城府,在自己和钱副州明争暗斗的时候,封掣坐收渔翁之利。
一旦安排的都是封掣的人,日后庆州的局面就会变成三足鼎立,没有赶走钱副州这头狼,却招来了封掣这头虎。
“老爷子,你放心,我的根基在第二军团,我没兴趣染指庆州事务。”封掣笑着表明立场,只可惜这话关老爷子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自己说的是大实话啊!封掣无奈的叹息一声,“那我换个说法,老爷子,关大少太年轻,他还不足以和钱副州抗衡,但如果我和关大少合作,那胜算就大很多了,至于日后,鹿死谁手,就看我和关大少的本事了。”
说白了就是关航和封掣联手先弄死了钱副州,至于最后的胜利属于谁,看封掣和关航谁的本事大。
“爷爷,我同意和封中校合作。”门口,关航声音掷地有声的响了起来,比起钱副州,关航输在年轻上。
如果只是竞争公司的总裁,关航即使年轻,他也有自信打败钱副州,但在体制内工作却不同,年纪就是一道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
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关航再自信自己的能力强过钱副州,他的手段他的城府都不输给任何人,可他二十五岁的年纪,关航永远不可能接替关老爷子的位置,除非他今年四十岁以上。
关老爷子的身体即使痊愈了,他至多也就多活五六年,他等不到关航到四十岁,所以至少有十年的时间,需要关航踽踽独行。
看着年轻而出色的长孙,关老爷子笑着点了点头,“好,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封中校。”关航阴柔的脸上露出诡谲的笑容,向着封掣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封掣握住了关航的手,不同于自己粗糙却灼热的掌心,关航的手大夏天都是是冰冷冷的,让人有种被毒蛇给缠上的阴森恐怖感。
出了关家老宅上了车,封掣立马就抱怨,“boss,我不想和关航那女人精合作,你没看到他那笑容,简直和神经病没区别啊。”
是男人就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封掣很精明,但这不代表他喜欢勾心斗角,会死很多脑细胞的!
开车的蒋韶搴冷眼扫过后座上的封掣,冷声开口:“你撒泼打滚的姿态和关航有的一拼。”
呃……正躺在后座座位上,左扭扭、右滚滚表示抗议的封掣咻一下坐直了身体,自己这么有男子气概,和关航那女人精绝对不是同一个性别!
十分钟之后,被赶下车的封掣不敢相信的看着扬长而去的汽车,boss竟然将自己赶下车了!
回头看着后面的封掣,方棠忍不住的开口:“真没关系吗?”就这样将封掣丢在大街上。
“太吵。”蒋韶搴给出答案。
好吧,习惯安静的方棠认同的点了点头,封掣的确太吵。
此时,关家老宅里,关航看完刘家的口供,将文件都回茶几上,阴柔的脸上笑容扭曲而诡异,“这是要将我们关家一网打尽!”
“封掣毕竟是平民出身,他在第二军团的根基还是太浅了,欧阳家和窦家无法拉拢封掣,说不定两家会联手铲除封掣,所以他才想要和我们关家合作。”关老爷子看的透彻,幕后人所图不小,能有封掣这个合作伙伴也不错。
“万管家,老五那个蠢货是怎么回事?”关航询问的看向一旁的万管家,简直将关家的脸给丢尽了,就凭他也敢和封掣正面开撕,没被打死那是他命大。
关航被称为大少爷,并不是在关家第三辈里年纪最大,而是因为他是关老爷子唯一的孙子,关五少他们则是堂孙,关航在关家的排行是独立的,关五少他们则是按照年纪排下来的。
“六少暗中唆使的。”万管家尽职的回答。
关五少是个没脑子的纨绔,被人一怂恿,知道封掣和方棠落了关家的面子,关五少自然要狠狠教训封掣一顿,挽回关家的面子。
至于万管家则是没有阻止,如果关五少成功了,方棠丢了脸,万管家自然高兴;如果失败了,五少也只会将怒火发到六少身上,他们斗的越厉害,对大少爷越有利。
关老爷子身体不好了,隔房的这些叔叔伯伯们何尝不是虎视眈眈,没有老爷子保驾护航,他们说不定可以代替关航成为家主,日后他们的儿子才是关家继承人。
关航走着嘴角阴森森的笑了起来,“既然他们这么想要给关家找回场子,让王尚和老六联系,这事交给老六处理。”
原本关航还打算借着釉彩大碗这事狠狠的教训方棠一顿,但如今他和封掣合作了,自然要站到封掣这边,到时候卖封掣一个好,还能顺便收拾了老六。
“我马上去办。”万管家点了点头躬身退下,比起心机城府,其他几个少爷差太远了。
而此时,从门口走来一个老者,头发胡子都花白,穿着一身道袍,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气息。
“应道长,这颗舍利子你看一下。”关航站起身来,亲手将舍利子递了过去,足可以看出他对应道长尊敬的态度。
“容贫道鉴别一下。”老道稽首之后,这才拿起舍利子,闭着眼,神色凛然而肃静。
短短五分钟不到的时间,老道倏地睁开眼,脸上却满是冷汗,眉头紧锁似乎在忍受着非人的痛苦和折磨。
又过了一分钟,老道平复了呼吸这才开口道:“老爷子可以佩戴,这颗舍利子蕴含着精纯的能量。”
关老爷子和关航都是一喜,没想到封掣送来的舍利子竟然真的有用。
!分隔线!
回到酒店,关家的事情已经是解决了,方棠知道自己也该回长源了,而蒋韶搴也要回上京了。
察觉到心底那一丝不舍和眷恋,方棠不由苦笑起来,习惯了一个人生活,突然多了蒋韶搴这个朋友,竟然会舍不得分开。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方棠的沉思,看着上面陌生的号码,方棠接起电话。
“二小姐的架子果真大啊,虽然我侄子死了,可他也是个英雄,二小姐连仪式都能错过,看来是不将我们周家放在眼里了!”
电话另一头,周二婶阴阳怪气的继续嘲讽,“听说二小姐在庆州和一个男人勾三搭四,这前脚进了我们周家的门,后脚就不守妇道,二小姐,你不要脸我们周家还要脸!”
方棠一句话没说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将周二婶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里。
她来庆州参加拍卖会的确错过了日期,不过周勇已经死了,方周两家说好听一点是联姻,说难听一点不过是各取所需,方棠出席或者不出席仪式没什么区别。
周二婶听到电话另一头的嘟嘟声,眼中有着得意之色一闪而过,“大哥,大嫂,你们都看见了吧,你们这个儿媳妇架子可大着呢,不将我这个二婶放眼里也就罢了,关键她对阿勇没一点敬重。”
坐在沙发上的周家两老脸色都很难看,方家将仪式的日期改了又改,结果呢,方家也只是派了旁系的人过来,最关键的是方棠这个主角都没有出现。
“这可怎么办?阿勇都已经牺牲了,总不能让他死不瞑目啊。”周母哭丧着脸,懦弱的脸上带着埋怨。
坐在一旁的周父同样绷着脸,可他性子同样老实,即使方棠站在这里,他对儿媳妇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只能沉默的低着头,懊悔当初为什么要同意和方家联姻。
周二婶真看不上这两人懦弱无能的模样,眼底满是嫌弃和不屑,嘴上却干脆利落的开口:“大哥大嫂,方棠就是看你们性子好,才敢这样无法无天,等她进了门,你们将人交给我来调教,我保管将她治的服服帖帖的。”
“可……”周母想要反驳,她性子再懦弱也知道周二婶这个弟媳妇不是好人,她想要谋夺产房的产业。
“大嫂,不是我看不起你,方棠进门了,你能压住她?”周二婶嗤笑的质问,出口的话更加恶毒,“到时候她将野男人带回家里胡搞,阿勇的棺材板都压不住。”
周母彻底没话了,她不敢反驳周二婶,只能更加怨恨方棠,她既然同意嫁进来,怎么又不守妇道。
“行了,你们再考虑考虑吧,反正这也是你们大房的事。”周二婶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沙发上佝偻着身体的大哥大嫂,提高嗓音又讥讽了两句。
“别到时候方棠肚子里揣了个孽种,然后用这个孩子继承长房的产业,这可是周家祖宗留下来的,别便宜了外面的野男人和野种。”
等刻薄泼辣的周二婶离开了,周母这才敢开口抱怨,“这可怎么办?怎么娶了这么一个不守妇道的人回来,这不是让阿勇死不瞑目。”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那是方家的女儿。”周父抹了一把脸,难道他们还敢将方总议长的女儿给退回去。
“我就是看她是方家的女儿,以为会有教养,哪里知道她是这样的人,之前就和那个张嵩勾勾搭搭,听说张嵩还是她妹妹的男朋友,现在又带着男人去庆州了,我们家阿勇怎么这么命苦啊。”说道最后周母终于呜呜的哭了起来。
周父叹息一声,安慰的拍着周母的后背,同样一脸的苦涩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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