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有个小商品集散地,都是给城里的摊贩搞批发的,乔韵现在是两个人吃饭,光靠卖鸡蛋显然有些紧张,鸡蛋的成本高利润少,而且还易碎易坏,乔韵看着女孩们手中花花绿绿的贺卡,便起了另一层心思。
这个周日乔韵起得很早,把家里的鸡蛋数了数,估摸着能撑到下个星期,她把乔二叫醒从衣橱里翻出一件蓝色的毛衣来。这还是乔韵小的时候,方月琴买糕点求人家给织的,织毛衣这种事方月琴自然是不会的,但乔韵长这么大都有的穿,方月琴从没让她冻到过。
只是现在身上的小了些,乔韵看了看自己的,又看着手中这件几乎全新的毛衣,不由又想起方月琴。
“阿韵,这是什么衣服?”
乔二自打有记忆以来还没穿过毛衣,看见了不免好奇。
“叫姐姐!”乔韵瞪了他一眼,这小子不过跟了她一个月便份外熟稔起来,虽然仍然乖巧懂事,只是学着外面的人“阿韵,阿韵”地叫她,甚少喊她一声“姐姐”。
乔韵是极喜爱他奶声奶气地叫她“姐姐”的,偏偏这小子就是这点不讨喜。
“过来穿上,我们今天出去玩!”
乔二一听要出门,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乔韵,满目都是期待,跟了她这么久她一直把他关在屋里,只每天晚上卖鸡蛋才让他坐在身边,乔二曾想跟乔韵一起去村里收鸡蛋,但乔韵一口就拒绝了,两个人去村里他不仅帮不上忙,还得多一个人车钱!
乔韵帮他穿上毛衣,左右看了看,真是合身,那还是乔韵四五岁时的衣服,乔韵看着乔二不仅有些犯愁,这孩子不会长不大吧,个头这么小?
乔二恋恋地摸着身上的毛衣,对乔韵笑的分外灿烂:“真暖和!”
乔韵笑着亲了亲他:“毛衣当然暖和,自己把棉袄穿上!”
乔二跳下床,兴高采烈地去穿外衣外裤,乔韵见了心里又开始泛酸,以前也没觉得自己是个好心的人,怎么有了乔二反倒生出些悲天悯世的情绪来了?真是个神经病!
乔韵牵着乔二坐公车来到小商品批发市场,一路上乔二表现的比较像一个正常的六岁小孩,拉着乔韵问这问那,充满了好奇。
但一旦乔韵显得不耐烦他立刻就不问了,安安静静地握着乔韵的手。
批发市场的贺卡是两块钱三十张,不单卖,乔韵被这利润吓到了,一口气买了六百张,另外还买了十几支写贺卡的彩笔,回去时时间还早,乔韵便带着乔二在住户密集的街口摆摊兜售起来。
乔韵眼光好,挑拣的贺卡都比较受欢迎,小区里的孩子好多都拿着钱出来买,很多人一买就是十张。不过半天的功夫,六百张贺卡卖了一大半,乔韵摸着书包里的钱心跳的好快,她兴奋地瞅着乔二,手心里全是汗。
零下三度的天她一点都不觉得冷,浑身散发着热力。
“二子,我们再回去进一点,留着以后卖!”
乔二点了点头,蹲下身去整理那些被挑拣的散乱的贺卡,两个人收拾好书包,又往小商品市场走,这一次乔韵把刚刚赚的钱全都换成了贺卡,买了一千两百张,两个人喜滋滋地往家走,回程的路上乔韵看见路边有人卖鸡蛋煎饼,她买了两个,递了一个给乔二,乔二吃了一口,惊叫道:“姐姐,这个好吃!”
乔韵笑道:“好吃的还多着呢,等姐姐有了钱再买给你吃!”
乔二把头点的跟捣蒜似的,他拉着乔韵的手,前后荡着,两人踏着夕阳往家走,乔韵哼着歌,乔二蹦蹦跳跳地跟在她身边,余晖将他们二人描画成了金色……
--------------------第一卷:只道是年少----------------------------
乔韵的贺卡生意做的如火如荼,一到下课,她周围便围满了人,乔韵班上的班长许缦是个傲气的女生,她妈妈是这所学校的副校长,对于乔韵这个人,许缦从没有怎么在意过,只是知道她家境不好,因为穿的土气、破旧,乔韵在班上几乎没有朋友,全班人也只把她当作一个隐形人,但像现在这样热络还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乔韵,我买五张能便宜点嘛?”
“好啊,你给九毛好了!”
“乔韵,也算我便宜点!”
“好!”
乔韵不贪心,这些贺卡怎么卖都是赚的,她不在乎给同学一个折扣,乔韵这里这么热闹,班上的男生也凑过去瞧,副班长李诚然笑着对许缦说:“想不到乔韵平时不说话,还蛮有经济头脑的嘛!”
李诚然是个帅气白净的男生,许缦喜欢他好久了,见他这样称赞乔韵,许缦心里颇不是滋味。
“哼,谁准她在学校做生意的?我待会儿要跟班主任说!”
“许缦,乔韵家境不好,她平时也在巷子里卖五香蛋的,我见过!”
“李诚然,你干嘛一直帮她讲话?你是不是喜欢她?”
“我……”
李诚然莫名其妙,旁边一个男生起哄道:“李诚然你喜欢乔韵啊?”
他这一嗓子,班里半数人都听到了,大家互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李诚然百口莫辩,索性闭嘴红着脸回到座位上生闷气,但他这个举动搅得许缦更加窝火。
“喂!听说你们班有人卖贺卡!”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大家转头一看,见萧戈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夹克慢慢晃了进来,他走到乔韵桌前看着她道:“是你卖贺卡吗?”
乔韵没搭理他,继续帮旁边一个女生算钱,萧戈见被她忽视了,气的瞪起眼睛:“老子跟你说话呢!你没长耳朵啊!”
“你没长眼睛吗?”乔韵淡淡回了一句,全班的人都哄笑起来,萧戈憋红了脸,骂了一句:“你******嚣张什么?”
“你要买吗?不买就走,要上课了!”
乔韵语音还是那样清淡,丝毫不把萧戈的气焰放在眼里,萧戈涨红着脸瞪了她许久,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扔在乔韵面前,恨恨地说:“买五十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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