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曹休狠了狠心,还想做垂死挣扎:“臣家中姑娘十分仰慕陛下”
建元帝一脸的为难:“朕也没办法啊,若是郡主还没嫁到你家的时候你家那姑娘选秀也成,到底曹家出过两任皇后,哪一位都是极为贤良淑德的,曹家的姑娘朕还是放心的,可如今朕的妹子是你曹休的夫人,朕是她舅舅,朕便是再色令智昏,也不敢生出这等娶甥女的心思来,曹休啊,你别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曹休没办法,只好起身,一脸的丧气状。
建元帝见此还安慰他:“你放心,朕即是你家姑娘的舅舅,就不会不管她的婚事,朕以后给她寻门好亲事。”
曹休越发的无语,不过却不敢不应,闷声应下站在一旁不说话。
建元帝也有几分不耐烦,摆摆手:“行了,告退吧。”
曹休行礼,从紫宸宫出来,才走了没几步便见几个小太监匆匆跑来,一边跑一边喊:“陛下,陛下,太上皇驾崩了”
“什么?”曹休一把抓住一个小太监大声询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小太监还在喊着:“陛下,太上皇驾崩了。”
“太上皇驾崩了。”曹休险些给摔倒,太上皇这一去,他曹休在朝堂上更没份量了。
要早先说建元帝将贞娘嫁给曹休他虽说不情愿,可私心底下也挺得意的,觉得这是太上皇亲生的姑娘,如今又挺受宠的,有这位郡主在,可保曹家好些年的荣耀,可如今呢,太上皇没了,往后可就没有人给郡主撑腰了啊。
您说建元帝,说笑了吧,那位虽说是郡主的哥哥,可这兄妹俩可没什么情分,再者,贞娘可是私生女,建元帝能看中她?不想着法子使绊子就是好的了。
一想自家姑娘因着贞娘绝了上进的路,如今太上皇一去,贞娘又没了多大可利用的地方,曹休又气又急,迈步快速出宫,用最快的速度回家。
一进家门,他就带着怒气去寻贞娘,走到贞娘屋外,就见丫头婆子来来去去的,拦了个丫头一去,却是贞娘病了。
曹休也不好进屋去数落贞娘,只能扔下一句太上皇驾崩了的话,自己独自去书房生闷气去。
却说长安城那些世家大族兴匆匆把自家姑娘的名单递上去,妄想着有朝一日自家姑娘飞上枝头做凤凰,可是,名单才递上去,选秀还没有开始,太上皇就驾崩了。
不晓得多少人家都在埋怨太上皇,怎么早不死晚不死的偏偏这时候死?您就不能多撑些时日,等着这些姑娘们选了秀进了宫再死么。
可是埋怨归埋怨,太上皇死了他们也不能不表示,一家家的只能停下宴饮玩乐之事,将家里披红挂彩的地方换了,又都穿上素衣进宫去哭丧。
第二日,建元帝就下旨命长安城四品以上官员以及家眷进宫哭灵,又下诏说太上皇这一去他十分悲痛,太上皇卧病在床这些时日他因忧心国事,并不曾每日服侍床边,只觉愧对太上皇,如今太上皇故去,他定要恪守孝道,定要为太上皇守三年孝,这三年中茹素不近女色。
这诏书一下,多少人家哀声叹气,三年时间自家姑娘的花信之期已过,没了机会再选秀了。
不过也有些人家很欢喜,只说原先自家的姑娘年纪小够不着选秀的年纪,可过三年之后就等着了,便想尽了办法在这三年中好好的培养这些小姑娘们。
蜀州青城
齐宝珠左拐右绕的进了齐银竹所住的客房,见里头的东西都收拾好了,齐银竹正带着莹姐儿在屋里玩闹,看到齐宝珠过来,齐银竹就叫丫头抱莹姐儿出去玩,拉齐宝珠坐下问她:“你过来是不是想问我的意思?”
齐宝珠点头:“肖智在外头和我们家那口子吵了好一会儿,说什么你就算是和他和离了,也不见得能寻着多好的人家,另外,你要是再嫁了人,别人和莹姐儿又没血脉亲情,恐怕对莹姐儿不好,还说如今这世道但凡是有些余财的人家哪个不想着齐人之福,那些公子哥今儿朝东明儿朝西的,为了丫头小妾夫妻反目的还少么。”
她这话倒也有那么几分意思,齐银竹笑着点头:“他倒也有几分急智,果然不愧进士老爷,这张嘴还真是能说会道呢。”
“你?”齐宝珠看着齐银竹:“你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齐银竹没说话,齐宝珠有几分心急:“你到底要不要和离?”
齐银竹瞅了齐宝珠一眼:“我为什么要和离?”
“啊?”齐宝珠一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原谅肖智,再回去和他好好过日子?”
齐银竹摇头:“好好过日子?可没那么好的事。”
这话说的齐宝珠实在琢磨不透齐银竹的心思,急的什么似的。
看齐宝珠急的额上都冒汗了,齐银竹十分不忍心,拉了她的手小声道:“我凭的什么要让位,要和离,和离了之后还要叫他再去娶别人?我厚着脸面从四弟妹那里讨了许多的主意,弄了那么些厉害的机关,兢兢业业的帮他在青城站稳了脚根,帮他主事一方,帮他得了一城百姓夸赞,帮着他打理后宅,将一个家弄的稳稳妥妥,我辛苦了这么些年,便活该他有了外心我就得离了这家,好处都给他了?”
这话里头听出齐银竹十分的不甘心,齐宝珠急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齐银竹冷笑:“咱们齐家姑娘早先在莲花镇的时候多出名,谁不知道咱们齐家七个母老虎的威名?我原想着嫁了人就得好好过日子,不乐意拿本事压服他,的顺着他,倒好,顺出他一身毛病来,如今姑奶奶算是想开了,咱齐家姑娘生来就不是受委屈的人,我往后再不受委屈了,只有我委屈别人的份儿,再没谁能委屈得着我了。”
“这倒也是。”齐宝珠点头赞同:“依着咱们现在的家世还有本事,就算嫁到什么样的人家都该叫人好生供着,万万没有委屈自己的份儿。”
“因此啊,你瞧我以前多想不开呢,竟叫肖智这么个东西给拿捏住了,原我想着我即是敬重爱慕他,那就该好好对他,将家世什么的都先抛到一旁,以一个女人对自家男人的样子好生的服侍他,我对他千好万好,步步退让,可就那一样没生出儿子来,就叫他把我的好全抛到脑后,为了一个下贱的东西险些跟我动了刀子,你说我图的是什么啊。”
齐银竹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气愤:“现在我是想开了,我有那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不用?为什么自己不先敬重自己?反倒是弄的自己低三下四的叫他看不起来,往后啊,我就好好的压着他,叫他看看我齐家姑娘的手段,叫他在我跟前伏小做低,时时刻刻的想着我高兴不高兴,会不会生气,时时处处念着我和莹姐儿。”
齐宝珠听了这话觉得有些别扭,也有几分不赞同:“你们夫妻到了这个份上,还有必要”
齐银竹一笑:“你是不是说没必要再勉强在一起了?”
齐宝珠点头,齐银竹苦笑:“这世间有多少夫妻能恩爱到头的?其实,肖智说的也对,便是我再嫁了,谁知道就一定是好人家,一定能一直对我好的?要是嫁个不如他的,那还不如不嫁呢。”
“你别这么想。”齐宝珠觉得齐银竹挺悲观的,就想劝劝她,谁知话才出口又叫齐银竹给堵了:“世情如此,我也没办法的,最主要的,我还是想着莹姐儿,那到底是我的亲生骨肉,我要说不疼那是假的,我打心底里疼着她呢,我不愿意叫她跟我去别家看人家的眼色过活,肖智再不好,那也是莹姐儿的亲爹,他就算是想要儿子,可还是疼着莹姐儿的。”
一句话说的齐宝珠再也说不出旁的话了,也是,为着莹姐儿,齐银竹就不好再嫁他方。
齐银竹又笑了笑:“要说我出嫁了将莹姐儿留给肖智,那我更不放心了,谁知道肖智以后娶个什么样的老婆,要是娶那等心狠手辣的,我的莹姐儿能不能活出命来都不一定。”
这一句,齐宝珠彻底沉默了。
齐银竹明显早就打算好了,她拉着齐宝珠的手细细道:“你别担心我,我自己心里有数呢,肖智他在子嗣上艰难,现如今也只有莹姐儿一个姑娘,往后,他必将莹姐儿看的眼珠子似的疼着呢,再者,有了那个小贱人的事,他也再不会相信别人,再做不出那等样的宠妾灭妻的事,还有,我要立起来,强横起来,他肖智算个什么东西,在我手底下过活,他这辈子也甭想有那娇妻美妾之类的好事,要不然他就和我还有莹姐儿好好过日子,要是敢有丁点旁的心思,我便敲断他的腿,宁可不叫他做官,也绝不叫他在外头勾三搭四的。”
齐银竹吃了这一次亏完全改了性子,说出来的那些话听的齐宝珠汗毛都立了起来,心中暗暗替肖智默哀。
“那你,那你不去长安了?”齐宝珠又问一句。
齐银竹咬牙道:“去,谁说不去了,姑奶奶我受了委屈,怎么着也得回去好生诉诉苦,再者说,好些年没见爹娘了,我得回长安探探亲,顺带领着莹姐儿散心,再叫她见见她外祖父外祖母还有舅舅舅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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