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南笙守着南诗的尸体,宣瀚和颜末则走到屋外的一个角落里。颜末拿出那条沾了南文渊血的帕子展示在宣瀚看。
“公子爷也发现了是不是?”所以才会将本该在屋外值守的他叫进屋里去。
不论一个人病得有多重,那怕是吐血,正常情况下颜色也该是腥红色的,可是南文渊所吐的血不仅颜色偏暗,甚至还带着一点儿血味儿之外的臭味儿。
很明显,宣瀚和他都怀疑南文渊是中了毒。
“你知道这是什么毒么?”
宣瀚想到先前屋里所发生的一幕,心里有些不是滚味,南笙还不及双十,就要承受如此大的变故。
颜末摇了摇头,“天下的毒不计其数,属下一时也分不清,但能确定的是病从口入,想要查到他中了什么毒,还得从他身边的人查起。”
他身边除了哑叔和麻嬷嬷,几乎都是许姨娘的人,要查起来可不容易。
宣瀚左思右想,哑叔就罢了,跟他人不熟,他比划些什么实在难以理解,麻嬷嬷就不一样了,应该能从她那里打听些什么出来。
回到屋里,南笙还守着南诗的尸体落泪,宣瀚站到她身边,道:“先前你在屋前嘴硬的话我听到了,你姐姐已经走了,也的后事凭你一个小姑娘是不可能操持得起来的。”
南笙觉得宣瀚在朝她泼冷水,顿时有些气恼,“那你想让我怎么办?去求许姨娘那个毒妇吗?”
作为旁观者,宣瀚自然清楚南笙现在因为自己的话生气了,可他还是得说:“想让你姐姐体体面面的走,光靠你肯定不成,刚才二房那边来人说已经在开始布置灵堂,你二叔母会出面办你姐姐的后事。”
“谁让她假好心?”
“南笙!”
听着宣瀚的声音猛地下沉,南笙被唬得顿时清醒了几分。敛眉看着南诗,眼泪翻涌得越加厉害。
她其实也很清楚,靠她自己是不可能把姐姐的丧事办得体面的,那样凶宣瀚,何尝不是一种发泄?
南诗的灵堂十分冷清,一具棺材静静的躺在屋子正中,请了几个做道法的道子先生在一旁敲锣打鼓。她是英年早逝,又无后嗣尽孝,只有每隔一段时日燃几柱清香。
南府里同辈的兄弟姐妹无人来祭拜,只有南笙日夜为其守灵。
许姨娘真的当了甩手掌柜,连哭一哭都懒得露面。甘氏穿着素服假惺惺的抹了两滴泪,然后也将琐事都交由了管事去办理。
等到麻嬷嬷忙利索后,贺风将她带至宣瀚屋里。
麻嬷嬷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公子爷感到很奇怪,这会子还有些恼火,诗姑娘的灵堂虽然妥贴了,但大老爷那里她还得过去看看,哑叔一个人实在照顾不过来。
“苏公子,你请老婆子我过来所谓何事?”
宣瀚没作声,颜末将那条沾着南文渊血迹的帕子递到麻嬷嬷面前。手帕上血迹已经干涸,血的颜色又更深了。
麻嬷嬷不明白颜末的用意,疑惑的看着他,“这是……?”
“这是你家大老爷早晨吐的血,有毒。”
什么!
有毒?
麻嬷嬷闻悉后脸色巨变,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哆嗦了,“怎么会有毒呢?会不会哪里弄错了?”
“我们可没空跟你开这种玩笑。”
颜末收回手帕,宣瀚淡淡道:“我也不想多管闲事,只是你家诗姑娘刚入棺,大老爷气急攻心,万一再整出什么事来,你该是知道你家笙姑娘性子冲动,说不定真的会提刀杀人呢。”
麻嬷嬷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的身形晃了又晃,好不容易稳住了却也站不住了,她坐到一旁的矮辞椅上,眼泪涌就出来了,“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弄成这样?”
“嬷嬷事忙,咱们就别耽搁时间了,叫你过来我是想替你家笙姑娘查查这到底怎么回事?别叫你家大老爷被人害了还不自知。”
麻嬷嬷抹了抹泪,看在南笙的份上,她决定信一信眼前的这个苏公子。
“苏公子想知道什么?”
一柱香时辰过后,麻嬷嬷心思重重的走出门去。
颜末望着宣瀚道:“依照麻嬷嬷的说法,南家大老爷的药都是专门的人熬的,而他又知道许姨娘没有扶正之前不会想他死,所以就放心吃她的药。”
“可是在许姨娘被扶正之前不会想让南大老爷死,但也不见得会想让他好过吧。今天肯定还会熬药,你偷偷找到药渣查查,看看有没有问题。”
“是。”
麻嬷嬷满腹心事的回到南文渊的院里,哑叔正坐在床前替他擦手。她站在帘前停了停才撩帘走进去,“哑叔。”
哑叔不会说话,但听力没有问题。扭头见到麻嬷嬷进来,他扯了扯嘴角算是作了回应,然后又继续低头给南文渊擦手。
麻嬷嬷闻中屋里还有淡淡的药味儿,又想到先前颜末对她说的那些话,不由得心拧得紧紧的。
“大老爷药都喝过了?”
哑叔点了点头,已是半下午了,再有一顿药就是晚上的。
接着哑叔比划了一下,麻嬷嬷看出来了,他在说是许姨娘亲自送过来了。
倏地,麻嬷嬷的心突突的乱跳。
那个贱人,肯定是她捣的鬼,她这是吊着大老爷的命,故意报仇折磨大老爷呢。
若是苏公子交待了现在不能打草惊蛇,她真想冲到许姨娘面前去撕破她的脸皮。
看着昏迷中的大老爷,麻嬷嬷满心满沛的心疼。当初许姨娘是先遇到大老爷的,老太太原是有心将她许给大老爷,不料大老爷却相中了非她所出的清姑娘。老太太是许家老太爷娶进门的填房,育了许姨娘和一个哥儿,许老太爷离去后,老太太就完全当了家。
偏偏南大老爷赶在老太太开口之前求娶了清姑娘,老太太虽然满心不愿意,却也不想落个刻薄嫡长女的名声,只得忍痛将清姑娘嫁进了南家。那时清姑娘与许姨娘姐妹情深,现在看来都是许姨娘装得好,才让清姑娘临终前托孤到了她的手上。
可怜清姑娘撒手而去,不知道看见自己的几个孩子在许姨娘手下艰难的讨生活,会如何的心疼。
真是不能想,越想越心疼。
麻嬷嬷背过身去,抹了抹泪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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