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旁的住户都已经关了门和窗户,吹了油灯,钻进温暖的被窝准备就寝了。
然而,在这黑夜中,在陇城的大街上,却有一辆灰色的小篷车缓缓地驶过,小篷车上挂着两个青灰色的灯笼,里面点着灯芯,和着月光,轮子轧在砖地上发出清晰的声响。
在小篷车内坐着两个披着黑色大口帽披风的女子,一名女子从未被大口帽遮住的发饰上可以看出,是已婚的妇女,而另一名,单从垂在胸口的一条小辫子就可以瞧出,是个还未出阁的婢女。
雅鱼闭着双眼端坐着,纤长瘦秀的手中握着小巧精致的铜制暖炉,在她的面上,全然没有一丝的表情,婉清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块散着淡淡香气的牌子,摸娑着。
过了不久,小篷车在一处官衙口停下,车夫跳下车子,肃立一旁,朝着车内轻声道:“夫人,到廷尉署了。”
闻言,雅鱼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轻轻掀开车帘的一角,看到扁额上书的三个烫金大字:廷尉署。
在廷尉署口守着两个身着深棕色卒服的守卒,在看到走近的两个黑衣女子后,先是出声喝道:“什么人!”在看到婉清拿出来的木牌子之后,立即惶恐地退到了两旁,“夫人请,夫人请,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夫人请进。”
“还不快开门!”见两个守卒傻愣愣地只知道退到两边也不知道开门,婉清有些恼火地说道。
“是是是。”说着,推开了廷尉署的大门,目送着雅鱼走了进去,而后,迅速地关上了大门,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雅鱼刚刚跨进廷尉署,还未走到前院,便从黑处走出一名着暗红色卫服的中年男子,依着规矩朝着雅鱼行了礼,尊着礼数,与雅鱼相隔了一定的距离规规矩矩地在前头带路。
走过两道大铁门之后,三人停了下来,在他们的前面,是一道拾阶而上的铜制大门,门口守着两个手握佩刀的守卒,看到王显走上来了,立即行了礼,其中一名还扬着谄媚的笑:“显爷,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王显瞪了他一眼:“爷过来做事还需要知会你吗?”
“不敢不敢。”守卒讪笑着退到门口,从腰间拿出钥匙,迅速地打开了大门,左手朝前一摊,“您请,您三位请。”
黑暗的监狱两边的墙上嵌着油灯,微弱的灯光被推开的门带起的风吹得晃动了一下,三人走进去之后,监狱的大门缓缓地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雅鱼没有回头,继续朝前走去,王显走在前面带路,两旁牢房内窝着一些衣褛褴衫的犯人,胡子拉碴的,脸上灰一把黑一把,衣服上也有深褐色的已经干涸的血迹,在墙面上还挂着一些刑具。
婉清胆子也是个大的,看到这些刀光凛凛的刑具,再走在满是腥臭的牢房里,也不免心悸,紧紧地跟着雅鱼,而雅鱼,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不会与人不善,现在却很是平静,走出的每一步都非常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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