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行,我现在就去求皇上收回圣命!”宁氏凤眸一凛,拍了桌子就要往外冲。
穆文仁忙拉了她,“敏敏,你别冲动,先听我说啊。”
宁氏怒,“玉郎,这样大的事儿,你为何就不能与我商量商量呢?早知这样,当初我就不该与你商量,直接带着听雨她们出城,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困在这儿。”
两行热泪沿着腮旁往下滑落。
她怎放心让他去啊,他怎么就这样傻呢,傻瓜笨蛋啊!
穆文仁将妻子搂进怀中,温柔的为她拭去面上的泪水,一字一句道,“敏敏,我是男人,是你的夫君,就该担起这份责任。”
宁氏伤心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流泪。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面对一件事而束手无策。
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穆锦晨在得知父亲要随军去边疆时,差点儿被口中的肉丸子给噎了。
母亲好不容易被外祖父给震住了,父亲这是又闹哪样啊?
他先斩后奏,瞒着母亲定下去边疆,母亲肯定会让他搓衣板的。
唉!
虽然十分担心父亲的安全,但对他的做法,穆锦晨是赞赏的。
他知道妻子心里一直放不下宁家,而他又不放心让妻子去犯险,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他替妻子去尽孝。
这才是一个有担当的好男人。
很快穆文仁要去边疆一事传遍了一整个定远侯府。
汪氏和穆文义他们惊喜无比,此时去边疆和送死差不多啊,他们恨不得要举杯好好庆贺一番了。
文氏则叹了一口气,对穆文礼感慨,“大哥对郡主真的太好了。为了替郡主尽孝,竟能不顾自己的性命,为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郡主可真是好福气,此生能嫁得如此有情的好男人,这一辈子没白活。唉!”
她是真的羡慕宁氏。能让穆文仁这样的珍视。
穆文礼面有讪色,他讷讷道,“茵茵。大哥能做的,我也能做到。”
“你?”文氏抬眸看了他一眼,眸中满是鄙夷之色。
而后她笑着摇摇头。
穆文礼不刻意去宠着知琴,就已经是对她莫大的恩情了。哪儿还敢指望他为她犯险。
唇角的讥诮之色刺痛了穆文礼的眼和心,他咬了咬唇。道,“茵茵,我对你一直都是一心一意的,但你当初强行将你的想法加在我身上。让我感觉你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爱我,这让我很伤心。”
见他将责任又推到自己身上,文氏心中的火腾地一下就窜了起来。她冷笑着道,“穆三爷。你别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为你收通房那是无奈之举,你若是真君子,就该坐怀不乱,可事实呢?哼,有些话我不想再提了,提一次我就觉着被侮辱一次。
当然我也得好好感谢知琴,感谢她让我看清了一个人的真实面目,让我恶心的真面目。”
一番嘲讽让穆文礼顿时脸色脖子粗,温和如玉的他拍着桌子怒,“文氏,你变了,变得越来刻薄了……”
他不善与人争执,这已经是他所能相到的最狠的话了。
说完之句话,他就霍然起身掀帘子往外冲。
出了屋子,发现穆琳在站在门口瞪着乌黑的眼睛看他,黑眸中过于明亮的光芒灼红了他的脸。
他有些结巴的问,“琳……琳儿……你怎么在这儿?”
“来我看母亲。”穆琳平静的应。
“那你进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穆文礼匆匆逃走。
他不确定女儿是否听见了文氏对他的嘲讽,他担心女儿会问一些令他难以回答的问题。
穆琳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眼神有些飘忽。
她掀了帘子进东次间,文氏正在默默抹泪。
唉,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穆琳在心中为母亲叹了口气,然后走近,将自己干净的帕子递过去,“母亲。”
“琳儿!”文氏见穆琳来了,赶紧胡乱的用帕子将面上的泪水拭去,并强撑出笑脸来,“琳儿,你不在屋里练琴,跑来这儿做什么呢?”
“练得累了,就来看看母亲。”穆琳软声道,略沉吟了下,她又道,“母亲,父亲好像生气了。”
“哼,生气就生气。”一提到穆文礼,文氏心中的火气瞬间又被点燃。
“母亲,父亲一直很疼您和琳儿,可最近您见父亲总是没好脸色,要是母亲您这样对琳儿,我一定会躲得远远的,再也不和您亲近了。
母亲,父亲也是需要哄的,除非您不想和父亲好啦。”穆琳靠在文氏的怀中,轻轻软软的劝着。
文氏身子一僵。
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儿,不由在心里苦笑,原来自己做得这样明显,连琳儿都看出来了。
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要让她装着什么都没发生,她真的做不到。
每次只要一见到穆文礼,就忍不住想起他所做的那些对不想自己的事儿,态度又哪儿能好得起来呢?
定远侯知道这件事后,愣在那儿半晌未回神。
过了好一会儿功夫,他唤决明进来,让决明去将穆文仁给喊来。
不过决明刚出书房的门,就见穆文仁快步而来。
“世子,您来得正好,侯爷正让小的去喊您呢。”决明忙上前行了礼,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穆文仁温声道。
决明点头,为他打开书房的门。
一进书房,穆文仁就撩了袍子对着定远侯跪了下去,“父亲,孩儿不孝,又要远行了。”
“大郎。快起来!”定远侯忙上前将儿子扶了起来,声音哽咽着。
穆文仁红着眼睛道,“父亲,孩儿没事先和您商量,就擅自做了这决定,对不起!”
“唉!”定远侯拍着穆文仁的肩膀轻叹一口气,道。“大郎。父亲明白你的想法,你是担心父亲会阻止。
说心里话,父亲是舍不得。但你做得对,宁家不仅对你恩比山重,且又是你的岳家,这时候你是不能袖手旁观躲在京中享福。若真这样。父亲反而瞧不起你。”
“嗯,多谢父亲成全!”穆文仁禁不住热泪盈眶。心中酸酸的。
定远侯的眼角也湿了,又道,“大郎,此去千里迢迢。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父亲还等着你回来尽孝,郡主和圆圆也等着你回来一家团聚。知道吗?”
“父亲!”穆文仁再次跪了下去,眼泪再也忍不住。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
此时去边疆有多大的凶险,父子二人心中都十分明了,他们是否还有重逢之时,真的很难说。
定远侯也老泪纵横,揽着儿子,任由泪水流淌。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之夜,宁氏一宿未睡。
她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垂泪,她想对穆文仁说对不起。
他如果没有娶了她,他就不用去犯险。
可又觉得他们是夫妻,夫妻之间不该说对不起。
穆文仁就搂着她柔声安慰,“傻丫头,你别这样啊,放心吧,有父亲和几位哥哥在,我一定会没事的,我一定会平安的回来见你和圆圆,我怎会舍得放下你们母女二人呢,我还要看着圆圆出嫁呢,我还抱外孙呢,嘿嘿!”
宁氏心中酸涩无比,什么话都说不出,只是紧紧的搂着他,好想就这样搂一辈子,怕一松手就再也没机会搂了!
秋枫园内气氛有些凝重,宁氏亲自带着周嬷嬷等人为穆文仁收拾行装。
收拾好之后,她连着检查了好几遍,生怕还有什么东西忘了带。
明日穆文仁就要远行了,定远侯让汪氏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为他饯行。
穆文义几人虽然心里高兴,但当着穆锦晨一家人的面却不敢表现出来,个个面带虚伪的哀色,个个看着饭菜不动筷子。
唯有穆文仁一会儿招呼大家吃菜,一会儿端着酒杯找人喝酒,面上笑容温润如玉。
定远侯端着酒杯,和他说了很多令人伤感的话语。
穆锦晨和宁氏听着就忍不住落泪。
汪氏几人也陪着拭眼角,并说了一些吉利的话语。
第二日,定远侯所有人一起送了穆文仁出城。
穆文仁抱着穆锦晨,在她面上亲了又亲,温声道,“圆圆,在家不仅要听娘的话,还要替爹照顾好娘,你想要的东西,爹爹都记下了,一定帮你带回来。
还有你让我转交给古伦表哥的东西,爹爹也会帮你带到,来,亲亲爹爹!”
这些话他不知已经说了多少遍,他只想和女儿多说些话。
“爹爹,您要保重身体,还要告诉外祖和几位舅舅,让他们也要保重身体,圆圆还想和几位舅舅玩骑大马呢。”穆锦晨用力的在父亲脸上亲了又亲,嘟着小嘴软软的叮嘱着。
然后她又附在父亲耳旁,低声道,“爹爹,您还要告诉他们,万一遇上特别厉害的敌人时,打不过就记得逃啊,爹爹您也是,逃了之后再想好办法对付他们。”
呃!
穆文仁眼角抽搐了一下。
这……好像不是什么好主意!
穆文仁又和宁氏依依不舍的话别。
时辰不早了,该出发了,这时胡太师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宁氏和穆锦晨,慈祥的道,“郡主和穆二小姐放心,老夫会帮你们照顾好世子爷。”
他也随着这批队伍一同前去。
“那就有劳太师了。”宁氏客气的给胡太师道歉。
“客气客气。”胡太师笑眯眯的拍了拍穆文仁的肩,“世子爷,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启程了。”
穆文仁不舍的松开妻女的手,又向定远侯磕了头拜别。
他一步三回头的随着队伍往前面行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队伍,宁氏再次哭晕在周嬷嬷怀中。
穆锦晨趴在白蔹的肩上,泪眼模糊的看着父亲的背影变成一个小黑点,直至最后消失。
定远侯也背着众人悄悄抹泪。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穆锦晨与宁氏二人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从未落回原地。
幸好穆文仁不时有信传回来,告知他已到了哪儿,一切平安,穆锦晨母女的心这才稍安。
穆文仁到达边疆后的第三个月,有急件从边疆被火速送到了京中。(未完待续)
ps:真的对不住大家啦,昨天承诺的三更实现不了了,快过年了,家中的事情超乎了我的想像,太忙了,这个月不能保证每天两更了,但我尽力多更的,对不起对不起啦!!R4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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