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区每日产出的数量是有记录的,他们想私留,费心费力也留不下多少。
但是有了火药就不一样,他们安排人手进去,用火药进行“火爆法”采矿,来获得更多的铁矿石用于熔炼,以增加他们铁锭的数量。
也就是说,因为有雷小炮的存在,增加了二房在大房心中的分量,得到的分红也比其他房头多。
而雷小炮感念孟涌对他的救命之恩,对孟涌是言听计从。
要知道,杖一百,能挺下来的人也活不过半年,何况还要受“枷号之刑”那种生不如死的罪。
雷小炮自从跟了孟涌,反而日子比从前过得更好了,喝酒吃肉也是常有的事儿,除了每月提供一定数量的火药和给孟涌跑跑腿,就没别的什么任务。
他有了更多时间研究他的“爱好”,可惜没有足够的火药和其他材料——每月都剩不下多少。
但也够他鼓捣些小玩意儿,比如这个“烟球”。
他发现虽然爆炸的威力不大,但是可以释放浓烟,方便他赌博输了时逃跑,还可以卖掉,一两银子一个。
车夫和李氏估计再有一会儿也能醒来,小宝让把李氏扔进车厢,让她与孟樾樾在一起。
车夫就在地上昏着吧,又不冷,等醒了,自然就会带那母女两个回家。
其他的人都给绑在一处,用他们的衣服撕成条绑的,要是运气好挣脱开,那就裸奔呗。
小宝想得简单,把人往地上一扔就不管了,带着水大毛走了。
水毛毛的做法则更“干净”。
前脚小宝走,后脚他就带着其他几个毛毛把雷小炮和几个碎催拎到荷花湖里“种”下去了,做肥料吧。
有可能暴露小宝身份或行踪的,还留着干嘛,过年吗?
果如雷小炮所言,孟涌正搂着烟萝姑娘在自家的玉石铺子里。
孟涌觉得今天过的真是充实,一边给自己“套”个好女婿,一边搂着软玉温香,两不耽误。
看看天色,估算着雷小炮也该回来了,等下他亲自走一趟,把那孩子吓上一吓,就万事大吉,可以搂着烟萝姑娘共赴云雨了。
铺子后院是个小的加工坊,有顾客对货品不满意,就拿到这里稍作修整。
烟萝姑娘对她得到的玉石头面满意得很,但是更对玉石打磨感兴趣,就在里面一直看,很是着迷。
玉石这玩意儿,对孟家来说本小利大——本,一是国家的铁锭,不花自家的银子,一是商队路上的花销,可商队走一次,贩售的货物很多,平摊下来,在玉石一项也没多少。
但是在市面上可就不一样了。
沃斯玉比本土玉的平均价格还高了两成,是平民从不敢肖想、小富之家慎重购买、只有豪门大户才经常添置的高档奢侈品。
所以烟萝姑娘对今天没有参加晚上的画舫游湖一点儿也没有怨言:陪着一群人笑,哪有赚一副玉石头面实惠呢!
每个人都心情大好,只有掌柜一人郁闷得紧。
尤其是今天人们都去赏莲了,铺子冷清得很,二老爷还来白拿东西,真是挖自家墙角,薅自家羊毛。
见不得二老爷那副搂着妓子老不正经的样子,怕把店里年轻伙计都带坏,掌柜带着伙计们都在店面里守着,至于后院那些老玉匠……
唉,你们自求多福吧。不过你们岁数都不小了,什么没见过啊!
“出去出去!这儿也是你能进来的地方?!”门口传来伙计的呵斥,一个乞丐模样的半大孩子正要往门里进。
“有人让我送信,不让进算了,反正不耽误我的事儿!”那小乞丐说,然后转身就走。
“切!小要饭的,骗谁呢!”伙计不以为然地撇嘴。
“切!又不是饭馆,骗你有个屁用!”小乞丐也不甘示弱,边走边回嘴:“姓雷的才是骗子!”
听到“姓雷的”,掌柜想起二老爷吩咐过,说雷小炮一回来马上让到后院找他,赶紧叫住那小乞丐:“等等,你真有信儿送?”
“你是掌柜吗,有个姓雷的人让把这个给你,说能换两文钱。”小乞丐递上一个纸条。
掌柜打开看,上面写着:“大娘子和姑娘闹着要杀我,老爷快来给做主。”落款是雷小炮,没有地址。
字写得歪七扭八,一共没几个字还有三个是错的。
掌柜不敢耽误,给小乞丐两个铜钱就马上到后院找孟涌。
孟涌高兴啊,让烟萝姑娘在这里等他,说去去就回。
按早先约定好的,雷小炮会连人带马车拉回城内孟涌的别院附近,然后马车“不凑巧”坏掉,让人们“不经意”瞧见里面衣衫不整的小宝。
眼下雷小炮求救,估计是李氏在别院里闹起来了,李氏那脾气,雷小炮肯定招架不住。
孟涌倒是没想到李氏也会在其中,那更好了,她一闹,动静更大,自家闺女和小宝的亲事就算成了!
孟涌带上小厮兴冲冲出了门。
坐在轿子感觉没走多远,突然轿子一顿,停下了。
“怎么回事?”孟涌问。外面无人回答。
这待遇,跟小宝一样。
掀开帘子看,不见轿夫,小厮也不见了,再看,不知道这是哪条胡同,连个人影都没有,不由骂道:“人哪,死哪儿去了?!”
无人应声,孟涌就更气了,钻出轿子一看……一片漆黑。
一个黑布袋子兜头给他套住,刚要呼叫,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敢出声就捅死你!”
伴着这句话,孟涌感到腰间一点刺痛,好像有尖锐的东西扎进腰间肥肉了。
孟涌感觉进了一间屋子,被门槛绊得摔了一跤,都没敢叫出声。
然后他被人提着进去,又被人绑在椅子上。
有人摘掉了他头上的黑布袋子,可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然后,窸窸窣窣中,有油灯在他脚下点亮,一盏、两盏、三盏……在他脚下围了半圈。
点油灯的是一个白发、白袍之人,一直蹲在他脚边点油灯,身形看起来瘦弱,伸出的手也白得吓人。
孟涌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人的后脑勺和手,白发、白肤,还穿着白袍,令他想起了……鬼。
“唰!”那人点完他脚边的油灯就“飞”了起来,十分迅速,一飞就飞到他头顶上方。
他不由得仰头去看,只见一口大锅悬在他头顶上方,而刚才那人正把一根白色羊毛拧成的绳子放在锅里。
不知道是锅里有桐油,还是脚下点着的桐油灯,孟涌只觉得鼻息间满满都是桐油的味道。
那人一双惨白的无血色的赤足悬在孟涌脑袋旁边,他把麻布绳的一半放在锅里,另一半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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