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常天浩在王慧玲面前说的煞有其事、很有把握,实际上心里也不是特别有底。一笔阁 www.yibige.com
因为这次操作连豆和重生记忆完全无关,是他利用分析师的技术再加上综合多重因素后才下的订单,这和绿豆头寸还不一样。绿豆多单他知道会涨起来——这是绿豆期货退市前垂死挣扎的一波,连豆当时交易量不算突出,又没有突发性事件,所以基本没太关心过。
之所以做豆-豆对冲的决定,一方面确实基于价差套利;一方面也看到了连豆内外局势及背离场面。更深层次目的是检验自己的学识和认知能不能适应目前这市场,毕竟人不能一辈子靠重生优势吃饭。
随着他对历史和市场干扰越来越大,这种优势迟早会扭曲并进而完全丧失。那时就不做投资了?显然为时过早,所以他要用专业知识操作一把,看看在没有重生信息辅佐下能不能取得成效。
完全脱离重生优势并不可取——明明有缆车索道可以做非要爬山是不是傻?至少这波操作中绿豆这头他有把握,所以设置了3:1的弱对冲。做对了皆大欢喜,做错了,绿豆会承担连豆这里的学费。
这是他给自己定下的策略,不过在春节前还看不到最终结果揭晓。
他不着急,财不入急门,急哄哄扑上去的操作大多数时候都没好下场,机会和波段是等出来,对市场和行情要有耐心。越有耐心,就越可能成功。
2月14日,常天浩摆脱了繁重的工作,开车回钱塘去接乔冰倩,隔老远就看到省委家属大院附近一遛小汽车,省内各地方车牌都有,一看就是年节将近各路前来拜年的架势。
常天浩终于明白警卫朝他多打量几眼的缘故:这么年轻又开上海牌照进口车,后座还没人,警卫也吃不准他的用意!
要不是他能准确报出乔家的名头和电话,还打通了乔冰倩的电话,警卫断不肯放他进来。
刚开到乔家楼下,停稳车子准备下车,他忽然发现前面有熟悉的身影。
“小楼,你不用每次都大老远跑过来给我拜年,打电话问候一声,情义到就行啦!”
“不不不,老书记这里一定要来,和您汇报下一年工作,有机会当面聆听您的指示是我期盼已久的事!”
乔冰倩正好从家里蹦蹦跳跳出来,没留意到父亲和楼天航在寒暄,只看到了常天浩的车子和人,一溜小跑着过去打招呼:“天浩!”
他刚刚应了一声,随后就听到乔远帆在背后喊了起来:“倩倩,过来和你楼叔叔打个招呼!”
乔远帆刚才一眼就看到了常天浩,但不知道他是谁,只扫了眼就和楼天航寒暄。冷不防听到女儿打招呼的声音才觉奇怪,喊话让女儿和楼天航打招呼见礼是假,真实目的是想看看常天浩到底何方人物。
乔冰倩听到了父亲的招呼,显然也没料到这局面,她还以为父亲下来逛一圈,但又不可能装没听见,于是一面扭头说“好”,一面招手让常天浩过来。
当着两人面,常天浩还想刻意和乔冰倩保持一点距离,免得过于尴尬,谁知道她压根不在乎,看他走的慢,直接把他胳膊一拉就拽到乔远帆跟前。
“天浩,这是我父亲!”
“伯父好!”
问候完乔远帆,常天浩又转头对楼天航打招呼:“楼叔叔好!”
乔远帆愣了下,问楼天航:“你们认识?”
常天浩赶紧解释:“认识认识,前段时间有位朋友的父亲在滨东县出了点事,是冰倩带我到滨江县请楼叔叔帮忙处理的。要不是楼叔叔出面主持公道,事情就复杂化了。”
楼天航脸上乐开了花:他眼睛又不瞎,早就看到乔冰倩拉常天浩过来。一般说来,哪怕是正常男女朋友,当着长辈的面也不好意思,常天浩明显还想装下样子,乔冰倩就大胆多了,可见关系绝对不同寻常。有这种暧昧关系在里面,常天浩又说请自己帮忙,还说主持公道,那就是更是加分——意思自己办事得力!
乔远帆眉头微皱了下,他不知道有这件事,更关键的是女儿去滨东他也不知道。
什么时候女儿胆子变这么大了?
乔冰倩看他皱眉,赶紧解释:“爸,你那会在党校,我怕打扰您学习,就直接找楼叔叔帮忙了。”
“小楼你要把好关啊,倩倩还不太懂事,不能让她打着我的旗号乱……”
楼天航却误会了,以为这句话和“下不为例”意思一样,满脸堆笑道:“是我官僚主义了,工作忙拖着没处理,后来问清楚情况马上处理完毕。正常程序的事,您打不打电话我都这么处理!”
乔冰倩怕他们两再扯下去,连忙道:“爸,这是常天浩,我舅说起过的。”
“原来你就是小常。”乔远帆回忆一下,终于将名字和真人对上了号,刚才略微皱眉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满脸春风,热情伸手和常天浩握手,“走走走,一起上去坐坐!”
对这种迅速变脸的本事,常天浩算充分领教了,也意识到乔秘书长的厉害和城府,至少他接触的程卓然不是这性子,人家虽然待人淡然,但真诚不少。
乔冰倩看出他的尴尬,笑着解围道:“爸,我们已约好出去吃饭逛一圈的,就不耽误您和楼叔叔聊天了。人到了就算拜过年了。”
常天浩赶紧道:“祝伯父伯母新年好!”
乔远帆顺水推舟对女儿道:“也好!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言语,跟我们干坐着也无聊。晚上早点回来,小常第一次来,招待他吃晚饭啊!”
乔冰倩很麻利地指挥楼天航的驾驶员一起负责帮常天浩把东西搬上去。东西不东西她无所谓,关键父母这要留个好印象。俗套归俗套,但该做还是要做。她还是很了解自己父亲,做事一板一眼,这是秘书长的习惯。
看着这堆东西,乔远帆笑了:果然如大舅子所说,常天浩是钱塘小开嘛!也不知道女儿从哪认识的,再转念一想估计是陆筱敏介绍的。
常天浩和高洋是师兄,认识陆筱敏不奇怪,虽然高洋出事,但这和他师弟没关系,恰恰相反,这师弟还帮高洋擦了屁股,也算仗义了。然后常、陆两家合伙做点生意他也知道,陆筱敏估计就把常天浩介绍给了女儿……这么一串逻辑链条就通了。
他只是奇怪,女儿国庆那会不是还喜欢沈飞嘛,怎么一眨眼就换了?自己这当父亲的居然一点也不知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宋莉前两天还打电话来,难道她也不知道这件事?
中午时分,乔冰倩和常天浩两人吃了饭便去武林银泰闲逛,这座新开业不久的商场显示了较高的人气并营造了与众不同的时尚感,带动了整个武林商圈。她看中了一个水貂围脖,常天浩刚要去付款,她已自己抢先刷了卡,
乔冰倩随后挑了个钱包,买了双长筒靴,常天浩本想给她买条项链,被摇头拒绝了。
“送你情人节礼物啊。”
“你刚送过我手链,不要了。”她笑了起来,“我送你个礼物吧。”
“是什么?”
乔冰倩把他拉到围巾柜台前,挑了条羊绒围巾给他:“配你身上这件大衣挺好看。”
常天浩笑笑,其实他有全套配饰,包括围巾,没带出来而已。
刚要开口,乔冰倩又发话了:“冬天如果围着我给你选的围巾,你会不会觉得更温暖呢?”
他赶紧改口:“当然,爱心牌围巾,不仅暖脖,而且暖心……”
“就你会说话!”
两人逛了好半天商场,又开车去逛了湖滨,虽然冬日里湖面没什么好看,但能在一起聊天才最重要,其他都是其次。
“晚上在我家吃饭吧?”
“不了,估计你爸妈要盘问你一阵子,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过关吧。”
“我!”乔冰倩也有点心虚,她还没对家里说过具体情况,想起今天当面拉着常天浩,又和父亲开口介绍的场面,她脸一下子红了。
脸红归脸红,嘴上还是很硬气:“我会和家里如实说的……”
常天浩捏捏她的耳垂,调侃道:“不盘问你就不要主动招供啊。”
聊好半天,乔冰倩咬了咬嘴唇,问道:“你是不是很反感今天这些场面?”
常天浩叹了口气:“谈不上反感。社会如此,适应就行,至少我们之间是纯粹的。更何况我可能也要走到这一步……不瞒你说,我以前确实挺反感,现在也有点不适应,你看我今天动作就很生涩么……但这就是生活。”
他虽然没多说什么,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他不赞同这种做法,但目前大势如此,不得不随波逐流。
乔冰倩生气了,误以为他在形容今天去乔家送礼这件事很勉强,气鼓鼓转过去不看他。她满心思以为他给父母拜年来着,要不然今天就不让他来家属院。
常天浩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情绪,暗道失言,轻轻把她身体扳回来:“好了好了,我说错了还不行么?我真没经验!无论是见领导还是见长辈……我毕竟才大一,如果我这么熟练,你就该怀疑我办过多少次了,那你怕不怕?”
乔冰倩这才高兴起来。
想想也是,害羞和不自然才是正常的。
如果她今天跟着常天浩去见他父母,他们会怎么看自己?会问什么,她又会说什么话?相处起来会不会尴尬?
将心比心之下,常天浩某些情绪便容易理解。还是好好考虑自己怎么和家里交代吧。
除夕之夜,常天浩终于可静下心来和父母团聚。
“儿子,你那边业务怎么样?”
“马马虎虎吧。”
“马马虎虎是什么意思?又赚了几百万?”
几百万常国庆还是敢想的,因为儿子通过万盛金属走账一口气就把30万退回来了,可见其他收益不会小。
“几个几百万吧……”
“几个?”常母呼吸也急促起来了。
常天浩想了想,伸出一只手晃了晃来表达自己的身家。
“5000万?”父母都呆住了。
实际上常天浩身家早就超过6000万,说5000万不是为了保守,而是让人印象深刻一点——现在他是常半亿!
常国庆无语,一口酒咽下去尬笑起来:“本来还想和你说钢材贸易的事,被你这么一讲忽然有点不太想说,有啥意义呢,我和你妈拼死拼活,都不如你手指缝里漏出来一点。”
常天浩给父亲倒满酒:“爸,话不能这么说,其实我做投机赚钱,但真做生意天天在亏,你干了一个来月就说不亏,本事比我好多了。”
“你还做啥生意?”
常天浩便把通天科技大致情况讲了讲,然后道:“公司现在员工已有124人,每个月光人工工资连社保费用就超过30万,此外还有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费用,我算下来一个月要烧掉50万,如果再加上账目上通天大厦和装修成本等摊销,更不得了。公司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正儿八经一分钱营业收入,没有投机收益顶着,直接就是破产的结果。
我觉得正经生意很不容易,你们能做生意盈利绝对不容易,我觉得很不错。万盛金属以后要和其他公司切割开来,不要纠缠在一起,免得互相牵制。”
“主要靠了你丁阿姨……她很热心,前前后后帮我们张罗门道、指点渠道,还帮我介绍客户,介绍供应商。我好几次要感谢她,她怎么都不肯收,还说小事一桩,小事一桩……”
常天浩心想:你那点感谢人家自然没看上,关键门道我都打通了。
他笑笑:“没事,陆家我年初三会去拜年表示感谢。还有,我已答应筱敏姐,给小虎当干爹了。”
这件事迟早要说,所以他先把高洋情况讲了一通,又说孩子可怜,正好外贸公司也和陆家有合作,就顺水推舟答应下来。但没说高洋案善后处理中他的手笔,绝口不提他对陆筱敏说的“止损”,更不会讲他与陆筱敏的实质性关系。
常母觉得奇怪:儿子年轻轻怎么就给人家当干爹?陆筱敏目前是离婚独居,这关系有点复杂,传出去会不会有麻烦?
常国庆想了想没多说,只道:“儿子,你也大了,想法很多,赚钱也比爹妈厉害,读的书更不用说,爸只和你提醒一句,做任何事都要走正道、做好事,不要伤害别人,凡事三思而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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