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弦和阿依慕没交谈几句,就研究起棺材盖来,我看他一直没给个准话,觉得有些不正常,忙问了一句。
他扶了扶额头,似乎是想抬起头来,但还是死盯着棺材盖没动,嘴里说:“这是座死墓,不知道曾发生了什么古怪,导致整座墓都不正常,远远超出了建造者的预估。它存在的年代已经久远得不可考了,并不是专为妺喜所营建,只不过荒废多年,到了妺喜逝世的时候,又被利用了起来。”
“妺喜被族人葬到这里以后,这座墓就不断地出事,古人以为是她得罪了天神,所以后来才又重建了一次,造下人牲祭坛。”
“工人们将妺喜的遗体从胎位祭坛移到尾部第二层,摆下九尾疑棺阵,并计算好方位和距离,布下玄妙的太阳神火阵,指向胎位上的义冢。谁知道这样一来,反而将这座墓弄得更加恐怖了,太阳神文化留下的某些精华学问,配上九尾狐文化中的学问,再和长生文化糅合在一起,拥有这些元素的建筑物的组合,竟然和某些宇宙规则相契合,形成了恐怖的具象和残像效应。”
张弦像是在讲故事一样,我听得一呆,忽然警醒我们目前正处在这样的凶险环境里。这多半是棺材盖上记载的信息,那时候的古羌文字和几乎同样古老的巴蜀图语有些相似,不仔细看,多半还以为是花纹。
而且棺材上的雕纹为了起到装饰作用,还刻意做了艺术化处理,所以起先,我们都没注意到这些花纹竟然全部是消失的死文字。
张弦道:“当发现宇宙的无穷奥妙之后,造墓的神官将计就计,干脆将这座墓的特长发挥得淋漓尽致,用于保护他们的“西王母”——九尾狐妺喜。于是神官又派进来一批工匠,他们将陵墓完善好之后,却成为了殉葬者,这就是我们之前在工匠骸骨密室所看到的一幕。”
我心里一寒,忙问道:“棺材天顶上,有没有记载怎么出去?”
张弦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摇头道:“没有,只说有一种牺牲的古法,不过我看尽是迷信的东西,不起实际作用。”
东海说:“迷信也得讲来听听,集思广益啊,说不定里面藏着好办法咧。要不然,咱们可都只能死在这里头了!”
胡子分析道:“最近应该没有人来过这里,可刚才竟然发现还有活着的人,说明从前曾有一批人来过这座墓,被困住了,但他们有水喝,有东西吃,一时之间死不了。如果我们能找到这些食物和水,一定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张弦摇头道:“东海说得有点道理,我们不能等死。这个墓不断地‘死了’再‘死’,每一次都是一次时间巨网的沉积。如果我们出不去,恐怕就会和刚才老吴杀死的那个人一样,永远被这座墓困住,被时间线压住,再也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眼镜问他:“你说的什么意思,我还没听懂。”
张弦拿出一只手:“这好比是狐狸墓。”他又拿出另一只手:“如果忽略左右手差别的话,将它们放到一起——”
他将两只手叠在一起,说:“假设我的手是可以穿透的、像空气一样虚无的手,每一道时间线过去,就会被新的时间线盖住。如果千万只一模一样的左手重叠在一起,那么你看着它还是一只手,这手里面的空间,就是狐狸墓的空间。实际上,这是千万个狐狸墓重叠在一起,一层压一层,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没有分别,包括我们现在看到的棺材,实际上它重叠了多少口,谁也说不清。”
我们都吃惊地看着他,个个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张弦无奈地笑了一下:“然而通往现实的出口,却只有一个。”
我感到非常震惊,如果狐狸墓真是他说的这样,那我们万一要是被时间线压住,和现实世界的联系被撕裂了,那岂不是永远都出不去了?
眼镜吓得脸色惨白,又问:“世上还有这样的事!那我们如果沿着旧的路出去,会通往哪里,回到过去吗?”
张弦看了他一眼,说道:“其余的入口因为和外界时间线断链了,而时间守恒,会一直不停地往前走,只是这座墓反常了,它的时间当然也在走,却走向了不同的方向或者说层面,所以……那条路根本就不可能被打开。”
“如果我非要打开呢?我是说如果,毕竟它也不是无法破坏的,假设我们身上有炸药,足以炸碎石门呢?”眼镜显然不能接受张弦如此绝望的回答,不甘心地继续问。
“至于强行打开看见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没有尽头的岩石,或者是没有边际的沙漠或者海洋,甚至有可能是掉进去出不来的时间黑洞,或者是回到另一座相同的狐狸墓里。”张弦苦笑道:“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罢了,要不你去试试?”
我看眼镜还在那儿瞎扯,忙拣要紧的问张弦:“你说的那个迷信的方法,究竟是什么方法?”
张弦苦笑道:“要只是有点迷信,倒也没什么,关键这是害人的。这儿九口棺材,只有一口是通往生路的棺材,那法子是需要有人躺进磁石镇魂棺里,发动元神出窍之术,用兵解的方式带着其余的人直接冲出去,这是要死人的。”
我心里一颤,兵解是大乌的力量,这里除了我,还有第二个人会发动吗?我曾经尝试过元神出窍而侥幸不死,但那也仅仅只是维持了一个瞬间而已,要从这里带着大家回到入口处,一路上披荆斩棘,最后还要发动兵解之力摧毁墓门,这个元神出窍的人肯定活不成。
我想到了梅生伯,他一生走南闯北,什么历练没经受过?就是这样一个老江湖,他发动一次兵解,就牺牲了自己,难道今天,轮到我重义轻生了吗?我感到有些愤怒,倒不是我不想讲义气,而是觉得自己这样死去,非常的窝囊,我才21岁,还没有女朋友,很多美好的事物,我都没有经历过,不甘心被命运如此捉弄。
他们听张弦说完之后,都奇怪地看向我,我心里更加发虚了。天杀的狐狸墓,天杀的兵解术,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那神官好像能掐会算,知道几千年后的我一定会来一样,竟然开出这种只能靠自杀才能换取的活命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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