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将近一年后,陆川重新站在了朝歌门口。
巍峨城墙上,商字大旗在入冬的寒风中猎猎作响,还有一队队穿黑甲提长枪的士兵在巡逻。
城门口有百姓进进出出,还有拿他发明的一些工具的平民,让他目光缓和。
城内传来一座王都该有的热闹非凡喧闹声。
边境的战乱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影响到这座当今王都的繁盛。
不过也是,那些边境的关隘就像大商的门户,向来只有打开门户才能进入主人家中。
离开这么久后重新站在这里,仰望这座当今人族王都和雄城,陆川忽然有了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陆川进了城,当先回了一趟国师府。
家里还有一根九尾埋的钉子,现在申公豹不在府上,将陆良一人留在府上实属失策。
现在赶走那根钉子,九尾狐就算来又能把他怎么样?
国师府,南院。
这是国师府陆川的居所,此时他的脚步轻灵的像只猫,无声无息,入了院中。
白梦灵坐在院中桌旁轻哼着小曲做着刺绣,小曲悦耳引来几只鸟雀在石桌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院子里也被收拾的一尘不染。
“咳咳!”陆川咳嗽一声。
去年他跟九尾狐打斗的那晚阴差阳错下发生了点小暧昧,好在没有发生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这宫女恰好那晚在外值夜,就算没什么但消息传出去毕竟不好。
他又不想随意杀人,否则会破坏修行的功德,所以他只好带回国师府。
不过此女刚来时一些反常的举动让他发现有九尾狐的影子。
他此来就是搞个突然袭击,要是这妞儿有什么不对一掌毙了就是,现在见她乖巧反倒不好出手。
“呀,公子,你回来了。”抬头看见陆川,她的脸色立即绽放明媚动人的笑容,跳起来道。
陆川走过去瞥了眼她绣的东西,上面是一只火红的小狐狸活灵活现。
看到陆川的目光,白梦灵瞬间神色一紧,抓过那个绣活儿道:“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小东西,叫公子见笑了,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陆川眼底闪过一抹精芒,笑了笑坐下道:“你这丫环做的可以嘛,比千金小姐都清闲。”
白梦灵一听嘟嘴略带埋怨道:“是公子你说过,你不在的时候不许我出南院的,我可闷死了。”
陆川平易近人,没有那种架子,这点让地位低的人面对他时感觉很舒服。
陆川想了想还真有此事,于是道:“那你走吧!”
“哎……诶?公子要我去哪?”白梦灵刚答应要走又感觉有些不对转身问道。
陆川微笑道:“从哪来,回哪去。”
“王宫?”
白梦灵愣了一下,又赶紧道,“那……那您和王后的那件事?”
“当初的事只是个误会,嘴长在你身上说不说由你。”
陆川正气道:“本府一身正气,身正不怕影子斜,另外本府总不能把你在这里留一辈子不嫁人吧?”
“奴婢不嫁人。”
白梦灵赶紧跪下摇头哀求道:“公子要嫌奴婢惫懒,那奴婢一定会勤快起来的,只求公子别赶我离开……”
“梦灵啊,你这样就没有意思了。”
陆川也摇头道:“现在留一线,以后也好相见不是,莫非你当真的要本府把事情都挑明?”
白梦灵茫然道:“奴婢不明白……”
“留你做什么,铺床叠被洗衣做饭还是继续在我身边把消息出卖给王后,或者是在暗中谋害我?”
陆川打断她淡淡道:“现在明白了吧?”
上次小龟在的时候示警,这让他觉得身边留这样一个眼线不好。
只是当时他的实力不允许,斗不过九尾狐所以没法挑明,现在他可与九尾狐抗衡立即就赶来把这根针拔了。
“你……”白梦灵神色大变,望着陆川身躯颤抖了起来。
白梦灵眼睛红了,咬唇道:“消息的事我不否认,但……但公子你待梦灵不薄,奴婢没有害公子之心……”
“别说了,现在说这些就没意思了。但放心本府这次不杀你一个宫女,但要你带句话给王后。”
陆川皱眉站起来道:“叫她以后别干损人不利己的事,安安分分做她的王后,大家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多好?”
此女他不止一次探查过是凡人无疑,没有一点修为和法力波动,并非妖精变化。
那晚之事她听到也是巧合,所以她之前应该不是九尾狐的眼线,只是他不知赴宴的几个时辰里发生了什么让她成了探子。
这么听话,是不是九尾狐对她施了迷魂一类的法术?
这一刻,白梦灵泪流满面,缓缓起身向着府外走去。
陆川眼底闪过一缕精芒,旋即笑呵呵的负手找陆良去了。
现在有了婚事陆大人就敢回家了。
王宫。
九尾狐站在御花园中边的亭子里,纤细白皙的手拿一个小鼎,向着池塘撒着饵料。
亭下前方便是一座池塘,可大的就像一个小湖,此时成千上万的锦鲤在塘中翻腾抢食,只是快入冬后满塘荷花已枯萎。
在夏天的时候,满塘荷花开,香飘十里,帝辛与她泛舟于湖上,流连在荷花丛中……
撒着撒着她绝美的容颜上眉头就皱起,思绪有些出神。
陆川之前日子算的没错,九尾狐在三月前的确生产了一次。
可是说句笑话,产下来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她这个当娘的却一概不知。
生孩子的确是痛苦的,这对她这个千年老妖来说还是第一次,也是一次不小的考验。
她占了妲己的身子也代表感同身受,这与她亲自产子一次没有区别,生产中有数次她都想离开肉身放弃任务一走了之。
可是她不敢。
另外她若一走,那具肉身没了主导如何产子,到时说不定孩子会在降世的前一刻夭折。
为了完成任务她只有咬牙忍耐,再忍耐……
在孩子出来的那一刻,她力竭晕倒了。
等醒来的时候,孩子已被帝辛命人抱走,她连一眼都没有看到。
现在三月过去她还是没看到。
另外帝辛虽和以前一样,看到她笑容满面,但她总感觉有种若即若离的疏离感。
这种感觉很不好。
还有,新王子已经出世三月了,可帝辛依旧没有向外公开这位新王子或新公主的降生。
“怎么回事?”九尾狐沉思,“难道孩子……有什么问题?”
她被帝辛弄得继疑神疑鬼之后,现在都开始怀疑自己了。
不过这孩子是帝辛的种,这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她心中有数。
怀孕的时间,与陆川那次解北崇之危归来,帝辛在宫中设宴庆贺的时间差不多。
那晚帝辛喝多后的确在她宫中留宿,进行过一次深入交流。
那晚上,她不是没想过和陆川明面欢好暗中采阳补阴,虽不敢采补致死,但掏空那小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炼气士前三境炼精气神,这是修道的根基,要是没了就算有绝顶的仙根想修成仙也是做梦。
可是失败了,陆川那个假正经也真的能装真能忍。
男人嘛,不对,应该说雄性生物,不都是下半身思考的一路货色?
如果那晚真发生了点什么,那这个孩子她是打死都不敢留下的。
既然孩子不是这上面的问题那是什么上面的问题?
她百思不得其解。
“王后娘娘!”心腹侍女鲧捐走来,“大王又去西宫黄娘娘那边了。”
九尾狐看了眼西宫方向后,轻声道:“本宫知道了,你还有事?”
鲧捐附耳过去,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
“当真?”九尾狐面色带惊。
鲧捐点头道:“此时就在王后的宫中。”
“回宫!”九尾狐丢下小鼎,神色冰冷的转身前往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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