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大太子身陷险境,情况岌岌可危,我等到底何时能够出兵啊?”
幽深的海域里,暗流汹涌,波涛起伏。
鯾太尉骑坐海马,神色焦急。
自大军抵达堡山海市,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出声询问。
然而得到的,只有龙毒太子冰冷地一瞥。
“我大军新至,立足未稳,岂可随意妄动?”
“可是……”
望了眼纷乱地战场,鯾太尉回道:“他们只有数千人马,我等却拥兵十万,即使一拥而上,也必能大获全胜!”
“鯾太尉!!”
他话音刚落,龙毒太子便不耐烦地斜睨而视,表情很是不满。
“我尊你敬你,所以称你一声太尉,但你若是再倚老卖老,教我做事,可别怪我不客气!”
“你……”
鯾太尉气结。
他一辈子鞍马劳顿,为龙宫南征北战,连龙王都没有这样说过他。
未曾想,今天竟被一个小辈当众呵斥,一时羞愤地涨红了脸色。
怒道:
“既然太子这样说,那我这太尉不做也罢!
今日之事,吾必定如实奏报龙王,请陛下好生定夺!”
说完,摘下头盔往外一扔,当场撂起挑子。
龙毒呵呵一笑,哪肯放他离开?
你走了,谁背贻误战机的黑锅?
而且摩揭一死,只有鯾太尉能够为此负责。
其他人,没有那个资格。
当下命令道:“来呀,老匹夫妖言惑众,扰乱军心,给我把他绑起来!”
两旁力士闻言,不敢违背,纷纷上前将其围住。
鯾太尉哪里能想到,对方居然敢这样做,气的忘了尊卑,大骂道:
“敖景,你倒行逆施,弃亲兄弟于不顾,必遭天谴。我一定如实禀告龙王…呜呜…呜呜…”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力士用东西堵在了嗓子里。
龙毒暗暗嘲笑,轻蔑摇头。
还想禀报龙王?
你也得有命见到他呀。
··
南壶岛。
敖丙打完埋伏,解决完所有支援,接着又带人洗劫了岛上的营寨。
期间缴获无数金珠玉贝,玛瑙神沙。
财宝装了整整数十车。
路上。
龙兵龙将们赶着俘虏,拖出一长溜队伍,脸上掩不住兴高采烈。
敖丙则坐在海马上,徐徐前行,眉头始终无法舒展。
有龙将见状,忍不住好奇问道:
“太子殿下,我等率众踏破南壶,大获全胜,为何您还总是皱着眉头?”
敖丙瞥了他一眼,轻叹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绪不宁,坐立难安,好像即将失去什么。”
龙将若有所思,忽然说道:
“吾常闻道中高人,闻风知胜败,嗅土定军情,每逢大事,必心血来潮。
莫非太子殿下也是得到了天心的警示?”
“天心示警?”
敖丙愣了愣神,有点恍然大悟。
记得封神原著里,姜子牙每次遭遇劫营,都会出现一丝预兆。
比如说:
“好好的天气,突然有大风吹断旗幡。”
又或者:
“打坐入定时,心血来潮,若有所悟。”
就连殷商太师闻仲,在点兵出征的时候,都曾被自己的坐骑墨麒麟摔下鞍桥。
由此可见。
在仙侠世界里,很多事情在发生前,都是有过预兆的。
只看你重视不重视。
敖丙修炼多年,炼成神仙功果,按理说不可能突然心慌意乱。
所以这次突如其来的感应,很可能是天心在向他警示。
可是……
“我现在明明好好的,能失去什么呢?”
他腰悬宝剑,骑驾海马,忍不住皱眉苦思。
脑海疯狂复盘着本次行动。
发现各方面其实都做的比较完美,挑不出什么大毛病。
只有堡山海市因为距离太远,鞭长莫及,管不到那地方。
不对……
堡山海市?
一瞬间,他像是想到什么,脸色大变。
急忙喝令道:“全军听令,立刻随吾驾水遁赶往堡山,不得有误!”
“那俘虏跟财宝怎么办?”
有将士问他。
敖丙冷眼一扫,没有说话。
对方立刻心领神会,抽出腰间宝刀。
不多时,数里海域便被鲜血染成艳丽的红色。
··
堡山海域。
摩揭太子率领一众残兵败将,乘坐龙车,疯也似的向外突围。
可每次都被金鲨大王狠狠地挡回来。
也是他心藏惧意,生不起战心。
否则再细心观察一下就会发现,金鲨大王腰间的两口宝剑,与真正的“阴阳剑”在形制上有所差异。
甚至打到现在,对方的飞剑连一次都没有出鞘过。
这一时的“当局者迷”,让他的处境愈发变的危险。
“该死,该死!乱臣贼子全都该死!!”
枪戟一挥,摩揭轻易挑飞一名妖魔,接着狠狠一甩,将对方尸体砸进人群。
金鲨大王抓住机会,提刀从侧面赶上来。
摩揭吓的一跳,连忙调转龙车,准备逃遁。
可他刚刚转过方向,就看到密密麻麻的妖兵围拢上来,彻底堵死其去路。
摩揭不由绝望,望向仍在远处安然驻扎的大军。
恍惚间,仿佛看见龙毒在向自己招手。
他心底顿时悲痛万分,沉默泪流。
‘弟弟,这储君之位,你就非要不可吗?’
一丝念头悄悄闪过……
摩揭心灰若死,竟彻底放弃反抗。
金鲨大王狞笑着,高举大刀,一劈而下!
铿锵——
一声金铁交鸣,回响耳畔。
其中夹杂周围阵阵不可思议地惊呼。
摩揭茫然地睁开眼,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居然完好无损。
反观金鲨大王,已被瞬间切成两半,浮尸无力的随水波飘流。
甚至再仔细点,还能看见他脸上僵住的笑容。
而战场当中。
一黑一白两道剑光,如疾驰地火车,处处横冲直撞。
沿途遇到阻碍,无论妖精魔怪,尽数一剑而斩。
短短瞬间,即把他周围蜂拥的人潮一扫而空。
鲜血染红海水,刺鼻的血腥味让人直欲作呕。
然而摩揭却分毫不顾,只来得及抬头看向远方一员白袍小将。
“东海三太子敖丙在此,谁敢伤我大哥!!”
清亮的喝声有若春日里轰鸣的神雷,炸响海岛四野。
又像是一道光,照进摩揭早已冰冷的心底。
太子情难自禁,积蓄的委曲仿佛终于找到了宣泄,热泪盈眶道:
“三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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