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媛华笑起来的时候其实是很吸引人的。
她的长相偏于明媚大气的那种,笑起来就如同一朵国色天香的牡丹徐徐开放一般。
只是聂青鸾实在是很想辣手摧花啊。
“妹妹想的倒是好的很。你以为这晋王妃就是这么好做的?先不说边城苦寒,物资奇缺,听闻□□月的时候就会下雪,一年之中除却冬日就是夏日了,春秋日压根就只是听听而已。你一个自小在锦衣玉食之中长大的千金闺阁小姐,能接受一年都洗不了一次澡?还是能接受冬日滴水成冰,夏日烈日炎炎,压根是连外面都没法往外迈一步,终日只能待在屋内的处境?”
聂青鸾哼笑。
你这还真是小看我了。想老娘上辈子待的那城市可是年年被评选为国内的四大火炉之一,大中午的柏油路上煎个鸡蛋都是小case了。至于冷,南方冬日的阴冷那真是能冷到骨子里,他妈的还没有暖气。就是北方的一匹狼到了南方那也得冻成只狗,还怕得什么烈日炎炎,滴水成冰?
聂媛华再说道:“晋王左翎这个人,不是我故意吓你,谁不说他嗜杀成性?据先前回来的那位钦差大臣所说,他长得跟个阿修罗一般,身长八尺,满面青黑色,极是吓人。听说陇城那边,有小孩不听话了,但凡只要说上一句,元帅来了,那小孩立时便会乖乖的,再也不敢乱动了。”
聂青鸾闻言接着哼笑。
“谢姐姐关心啊。只是不管他长得怎么样,现下他都是我的夫君了嘛。都说是儿不嫌母丑,我这做妻子的也不会嫌弃夫君长的丑的,就不劳姐姐这般替妹妹担心了啊。”
聂媛华见怎么说都是吓不到聂青鸾,而且后者始终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由不得的就又阴沉下脸来了。
“聂、青、鸾,”她也懒得再装出一副替你担忧的笑容出来了,直接就是咬牙切齿的说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便是你真的嫁到了陇城,我也决计不会让你逃出我的手掌心去。终有一日我会让你乖乖的回来求着我。”
说到这里,她又恨恨的说道:“不过在那之前,我也决计不会让你在陇城的日子好过。”
说罢,一甩衣袖,转身恨恨的走了。
她一走,聂青鸾面上的笑容也没有了。
她转身,愁眉苦脸的对站在她身旁的枇杷就道:“枇杷啊,这个左翎不会真的长的跟个阿修罗一样的丑吧?”
枇杷绝倒。
小姐,我觉得,这当会你是不是更应该关心一下,晋王是不是真的跟传说中的一般嗜杀成性啊?
到底是命更重要啊,还是脸更重要啊?
枇杷觉得她家小姐的脑子约莫是短路了,连主次都不分了。
现下已是六月初了,隆安帝的圣旨上既然是说了要在吉日九月十八日成亲,那也就是说,聂青鸾在信阳候府待不了多长时日,就要动身前往陇城了。
怎么说也是赐婚,所以即便是抠如隆安帝,也是好歹象征性的拿了点东西出来给聂青鸾做嫁妆。不过好在信阳候一来是觉得皇上亲自指婚倍儿有面子,二来好歹聂青鸾也是要嫁给晋王为妃的,那晋王可是手握重兵,就是他这个做老岳山的也是不敢小觑,所以信阳候给聂青鸾准备的嫁妆那真不是一般的丰厚。
八月初天气刚刚转凉的时候,聂青鸾的出嫁队伍终于要准备出发了。
而等到出发的时候,聂青鸾终于是明白了聂媛华那时候说的那句,我绝不会让你在陇城的日子好过是什么意思了。
因着聂媛华给她的出嫁队伍里塞进来了一个人。
一个双十年华的女人。
聂青鸾坐在装饰豪华的马车里,摸着下巴看着站在马车前面跟她打招呼的女人。
“聂小姐,我叫千依。是太子妃遣我来服侍您的。”
在聂青鸾看来,千依是有胸有腿,身材凹凸有致,极是诱惑人。但就她的五官而言,若是单独的拎了出来,其实都说不上是很出挑。
眉毛不够浓,眼睛细长,鼻梁不高,嘴巴虽说是棱角分明,勉强称得上是个菱唇,但笑起来的时候上唇却是有些上翻。
但就是很奇怪,这些并不出挑的五官组合在她的脸上,偏生就很是让人着迷。而且她笑起来的时候,真的是有一种烟视媚行的感觉。
聂青鸾瞬间就想到了一句话。
媚态之在人身,犹火之有焰,灯之有光,珠贝金银之有宝色。
你是要一颗虽然外表看起来完美无瑕,但却是一坨死气的珍珠,还是要一颗外表虽然有些微小瑕疵,但柔然有光的夜明珠?
聂青鸾觉得自己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所以说,这个千依,真的是个尤物啊尤物。而且是从骨子里往外散发着媚态的尤物。
安排了这样的一个人在自己的身边,聂媛华的目的真的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不过聂青鸾也觉得无所谓。要是左翎真的是跟传说中所说的那样恐怖,那就让千依上吧。
她觉着,但凡是个男人,那肯定都会是喜欢千依这样凹凸有致,柔滑似水的女人,而不会是自己这样,连个胸部都还没有发育好的小女孩。
只是既然是聂媛华遣来的,说不定还会时刻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那自己可不能让这个千依自己面前讨了半分好去。
于是聂青鸾就说道:“既然是太子妃遣了你来服侍我的,也罢,那你就随着马车一起步行吧。”
出嫁的队伍里有专门保护她的护卫,有信阳候夫人给她陪嫁的侍女仆妇。队伍里虽说是有马,但那都是给护卫骑的,侍女仆妇多半都是跟随着马车步行。
千依的面上就有些变了脸色。
看得出来,她日常也是被人伺候着的。出有马车接送,入有丫鬟服侍,自己步行的机会想必不多。
更何况还是从京城一路步行到陇城,这千里之遥的路程了。
但她真不愧是叫了千依这个名字啊,面上不过变色片刻,随即便千依千顺的俯首说了一句:“千依谨遵聂小姐之命。”
聂青鸾示意枇杷放下马车帘,随即便身子歪躺在了铺着雪白狐裘的马车座位上。
枇杷在另一侧座位上坐好了,问着聂青鸾:“小姐,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啊?您这去嫁给晋王,可她塞了个这样妖媚的女人来是个什么意思?”
“就是你心里想的那意思呗。”聂青鸾侧躺在马车座位上,懒洋洋的回了一句。
枇杷怒了:“大小姐她怎么能这样?”
“她一直都这样啊。你又不是不晓得,自小到大,她哪天不膈应我一顿她就浑身不舒服。让我过得闹心就是她毕生的追求了。啧,做人做到她这份上还有什么乐趣?还真是难为她了。”
枇杷开始撸袖子准备打抱不平了:“小姐,要不要我找茬去揍那个千依一顿?这队伍里都是咱们的人,她就带了一个小丫鬟,我们就是一人伸出一根手指头来都够捏死她的了。”
聂青鸾看着她那一副义愤填膺的样,笑道:“你还是省省力气吧。到陇城还远着呢,别过不了几日你就受不了这坐长途马车的苦了。再说这千依我留着还有用呢。”
枇杷一听自家小姐都这么说了,也只得作罢。
而接下来,她也就真的体会到了聂青鸾所说的坐长途马车的苦了。
日日马车里颠簸,不说喝水都吐了,全身的骨头都要颠散架了。
到后来她就白着一张小脸问着她家小姐:“小姐,这还有多久才能到陇城啊?”
聂青鸾也难受着呢,但还是安慰着枇杷:“快了,就快要到了。”
到了九月初五那日,领队终于是来禀报了一声:“小姐,陇城到了。”
聂青鸾闻言伸手掀开了马车帘。
边城果真是寒苦啊。这不过才九月初,京城那里秋老虎想必还在肆虐着,可这里竟然是下雪了。
而且还是下的鹅毛大雪。
聂青鸾一边伸手在嘴边哈着气,一边就吩咐着:“到了就赶紧进城找个旅店先住下来吧。”
饶是马车里现下生了个火盆,她也是裹着狐裘坐在里面,可这当会她还是觉得冷的受不了。
将马车帘放下来的时候,她眼尖的见到千依这当会正裹着厚厚的斗篷,骑在马上和一名护卫谈笑着。
瞧着那护卫看着她的目光,那满满的都是爱慕啊。
自打在京城的时候见过千依,吩咐她一路步行跟随,聂青鸾就再没有去关注过她了。
她对千依原本就不是很上心,而且送亲的队伍里这么多人,她哪里还会没事的就去关注着她?
只是没想到这千依端的是有一手好本事啊。这才多少时间啊,就这么快的搭上了一个侍卫。
不然不至于那侍卫自己步行,而将自己的坐骑让给了她?还怕她摔着了,那么体贴的在前面给她牵着马。
聂青鸾放下了马车帘。
队伍前面,领队已经是在跟守城的士兵交涉了。
有赐婚圣旨在手上,士兵过来随意的检查了一下队伍里有没有携带什么危险物品,而后就放行了。
聂青鸾松了口气。
她原本以为着她这好歹也是隆安帝亲自下旨赐的婚,不说要左翎亲自出城多少里来迎接,可那好歹也得遣个人代表他来迎接吧?不想这左翎果然是吊的很,压根就是当没有赐婚这一回事似的,由着他们一行人自己来了陇城。
聂青鸾有些发愁的扶了扶额,有个不把皇帝放在眼角之中的夫君,这未来还真是堪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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