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持续了几天,两军休战。一窝蚁 m.yiwoyi.com
其实这几天大规模的仗都是没有打起来的,都是小规模的混战,但是即使这样,这几天的雨都是能够让双方的将士歇一歇了。
然而傅凛的帐篷里,气氛却是十分地凝重。
外面的雨下的很是沉,珠子大的雨滴在不停地往下落,砸在帐篷的顶上哗啦啦的,几乎是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音。
而傅凛的心情也是很沉重,拿着自己手里面的信笺的手在微微地颤抖着。
“原来桃儿是在柳玄瑛的手里。”
傅凛更难以接受的是,夏初桃居然是北诏遗失多年的公主,如今算是还了回去了。
傅凛慢慢地将自己手里面的信笺给放了下来,今早上从地方的阵营传来的一封信,傅凛还以为是什么,却是没有想到是这般的消息。
信上的字很明显是夏初桃的亲笔字迹,还有几点墨点是晕开来的,傅凛大概便是知道夏初桃在写这封书信的时候哭过。
傅凛很难去想夏初桃倒是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将这封信给写下来的,光是想到她执笔落泪的模样,傅凛的心里面便是耐不住的一阵心疼。
他的目光幽幽然地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他能够看得很清楚雨点儿掉落在地上弹起来的样子,一切都是如此地清晰。
傅凛之前就觉得奇怪,怎么可能会遍寻无果,哪里知道夏初桃居然是被柳玄瑛的人给掳了去。
“该死……”
傅凛咬紧了自己的牙关,他自己很清楚这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到了自己的手里面,需要由衷的慎重思考。
而这个时候帐篷也是被人掀了开来,傅凛捏住了自己手里面的信笺,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给背了过去。
傅凛定睛一看,进来的人是方正,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上处处都是污渍。带进来的还有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人,脸被帽子严严实实的兜着,但是却能够看到有些於了的下巴。
傅凛的目光是再次回到了方正的身上,发现他也是在擦拭着自己嘴角的血,还当着傅凛的面儿狠狠地啐了一口,就连吐出来的都是血。
两个人的身上都是一片狼狈,说是两个人抱团在大雨的泥巴地里面滚了一圈都不为过。
“这是怎么一回事?”
傅凛只是沉声这么问,不知道这个时候方正带过来的人是谁。
“摘帽说话。”
那人倒也是不犹豫,直接是将自己的兜帽给摘了下来,傅凛在看到兜帽下的柳贺枳的脸的时候,心里面一股儿火便是窜了起来。
好家伙,傅凛正是在气头上呢,没有想到正主儿倒是直接送上门来了。
傅凛二话不说,很是干脆地挂在一边的宝剑拔了出来,利刃出鞘,发出了“嗡嗡”的声响,一道寒光闪过,映着傅凛冷冽的脸便是直接横在了柳贺枳的脖颈前。
这才是稍微地逼近了一些,柳贺枳的脖颈上便是立马出现了一丝的血痕,血珠滚落,滴在了剑身上,和着剑锐利的锋芒,形成了一股子令人觉得胆寒的光。
“王爷这个时候来我营,怕不是来投降的吧?”
傅凛冷笑出声,觉得柳贺枳这个时候来自己的营地简直就是找死。
若是自己将柳贺枳给擒下来了,作为地方的主帅,这场战还要打吗?
“将军,莫要冲动。”
但是柳贺枳倒也是不慌,用自己的手夹住了傅凛的剑身,随后是往下压了压,道。
“谁该投降,想必将军是比我还清楚。”
傅凛的眉头蹙紧,嘴唇也是抿成了一条平直的线,看不出来其他的感情。
“想必小桃儿的信已经是到了你的手里了吧?”
傅凛闻言,眼中是闪过了一丝狠厉,更是将自己的剑往柳贺枳的脖子处推了好几分,
“小桃儿也是你能叫的?”
柳贺枳只是一笑,随后是举起了自己的手,无奈道。
“那便不叫,我来自然不是来跟你投降的。这场仗到底怎么打,什么样的情况,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将军可是要比我清楚。”
“事关小……哦不,夫人,不知道将军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傅凛听到柳贺枳是来说夏初桃的事情的,这才是将自己的剑给收了起来。
他用自己冷薄的目光打量着柳贺枳,随后是扯了扯自己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很是嘲讽的笑。
“人是你们抓的,这封信是你们逼着她写的,这个时候却是来跟我说她。你有什么资格?”
柳贺枳闻言,挑眉,
“巧了,你能够让她在自己的营地里面被人带走,你又有什么资格?夫人在我的王爷府待了那么久也没有被发现,唯独在你手里,她竟然是受不到一丝丝的保护。”
傅凛一时语塞,柳贺枳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如今最悔恨的便是由着夏初桃出了自己的帐篷,要是只那个时候自己拦着的话,夏初桃现在也不会落到柳玄瑛的手里去。
见到傅凛这般,柳贺枳才是道。
“夫人的这封信是柳玄瑛逼着她写的,写之前她也是说了,你是不会受降的,这不是你的作风。但是即使这样,柳玄瑛还是逼着她写,这里面的意思,你应该也懂了。”
傅凛在信中也是看出来了,夏初桃怕是一早就料到投靠北诏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是不可能的。
信中的语气很是决绝,在傅凛的眼里看来简直就是跟遗书那般没有什么区别,也正是因为这样,傅凛看着觉得很是心疼。
“你知道要是你不受降的话,夫人会怎么样吗?”
见傅凛不说话,一边的柳贺枳又是继续道。
“要是你不受降,柳玄瑛会把夫人挂在城墙之上,当着你的面,将她凌迟处死。”
傅凛猛地一震,不敢相信地看着柳贺枳。
“什么?!凌迟处死?!”
这件事情方正也是知道的,就是因为这样在看到柳贺枳只身一人来营地的时候直接是跟柳贺枳打了一架,这也是为什么两人的身上都是水渍,满身的狼狈。
但是对于柳玄瑛这样的决定,方正也是觉得很是震惊。
到底都是柳玄瑛所出,为什么柳玄瑛可以做出这般的事情来……
谁都知道凌迟处死意味着什么,凌迟处死可就是拿着刀子一片一片将人身上的肉给切下来,每刀都要准,这样的人才不会那么快死去。
但是柳玄瑛竟然是舍得对夏初桃动这样的刑罚?
“将军……”
方正不知道傅凛的心里面是什么感受,但是方正的心却是慌了。
他没有办法想象夏初桃在自己的面前用这样的方式死去,他很是激动地看着傅凛,似乎是想要傅凛给出一个说法。
但是傅凛却是背对过去,没有再去看两个人。
他的背影很是孤寂,但是却有着几分的坚毅,似乎这样的说法,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
“所以你来就是为了劝我受降,这样也能够救了桃儿的命?柳玄瑛是这个意思么?”
半晌,没有回过头的傅凛这么淡淡地问了一句。
柳贺枳知道这样的抉择对于傅凛来说是很困难的,但是在傅凛这般问完之后,他还是不假思索地说了一声。
“是。”
“痴人说梦。”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傅凛居然是转身这么对柳贺枳说。
“你们想要拿一个女人的性命威胁我,让我投降,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说着,傅凛举起了夏初桃给自己的那封信,随后是来到了烛火前,直接是将这封信给焚烧殆尽。
“桃儿在心里面也是表明了自己的心志,她不愿我投降。”
“将军!”
方正是彻底地急了,难道傅凛真的就要这么看着夏初桃去死吗?
“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能有什么法子,现在夫人是被关在了北诏守卫最森严的水牢,根本没有人能够接近。你就别想着让你的十二将摸进去救人了,这样的高手,柳玄瑛的手里面也是多得是。”
柳贺枳倒也没有想到傅凛在这件事情上面是会那么地坚决。
“但是,那夫人的心志,却不是你的。难道你就要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夏初桃死在你的面前吗?”
柳贺枳真的没有办法去相信傅凛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似乎在这些事情上面真的是理智得过头了。
“你已经辜负过幽莲了,难道这一次,你还要辜负夏初桃吗?”
柳贺枳说着,仿佛是痛心疾首的那般。
“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该将夏初桃还给你!”
这个时候柳贺枳的脑海里面浮现出来的全部都是白边对自己说的话,正是因为这样,那个时候他才不想把夏初桃放回大宛。
若是这个时候夏初桃是留在自己的王府里,定然是不会遭遇这样的灾祸……
“她活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但是要我受降,你们简直就是在说笑。”
傅凛的态度却是很坚定,他看着烛火中被烧尽的信笺,随后是一字一句地道。
“我不会负她。”
“若桃儿真的如你所说会被凌迟处死,我定也不会苟活。这场仗,还得打,我大可在这场仗打完了之后,随了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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