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您三思啊!请您三思啊!”一群老大臣哭的跟死了爹妈一样,简直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坐在上面的皇帝陛下(眼下还没撂挑子),神色淡然的仿佛是在看一场戏一样,眉梢都不动一下。
要说这四国的皇帝虽然性格各异,可这群人能够合得来也是因为多少有点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大家性格都不好。虽然各有各的特色,但是坏这一点是大家都共通的。
夜清尘看上去风度翩翩,可该有的坏心眼可是从小就从骨子里渗出来的。不过往日多半是坐着看戏,倒是让下面那些大臣忘记了区区庶子是如何碾压掉了其他的兄弟座上了如今的位置。
正如历史上的主流一样,庶子座上皇位的事常常发生。就算自古以来的规矩多为立长立嫡,可真正能顺顺利利地继承老爹工作的嫡长子还真的是少之又少。
次子逆袭,庶子上位。这种花样在历史中层出不穷。皇家历史基本上可以堪称为奋斗史。能够在历史上留名的,不是逆反上来的,就是有过大功勋的,再不然,就是格外败家的也可以留名。
做个留名青史的皇帝可以说很难也可以说很简单,全看你自己如何决定。
对于夜清尘来说,当年不过是想要做皇帝,于是他就伸出了手。无论过程怎样,他也确实做到了。
那个似乎是年少时的回忆,想起来当时还蛮拼的。无论手段是否干净反正能做的事是都做了。作为一个皇帝,你如何上位其实是没多少人去在乎的,关键的是你在位期间都做过了什么。
最开始一批反对他上位的人如今已经化为尘土,没那么多人见证他如何管理好一个国家,他也没那么多压力。
越倾城的出生,应该算是个意外。不在计划中的意外。不该出现的女人,出生时机不好的孩子,仅仅是因为他紧紧地攥住了他的手指,崭亮的眼睛里倒映出他诧异的面容。他便给了那个孩子一个机会。
过去这么多年的岁月里,夜清尘不止一次想过,若是当初当真就按照玉牒上那样将太子造成早夭的事实,那么,眼下的局面是否会不一样。
不得不说,越倾城作为一个臣子,工作做得非常好。甚至有许多时候尽职尽责地为皇帝分忧解难。哪怕加班到再晚也从没要求过加工资。唯一一次求皇帝,还是要娶夏无邪。在夏无邪和季贵人两人确定心意之后,越倾城便再也没提过这个话题。
夜清尘捏着下巴看着下巴哭的死去活来的大臣们。
三思?朕确实三思过了。甚至考虑过,倘若倾城达不到他期望的标准就让他一辈子做个臣子也未尝不可。
可事实证明,他的种到底是他的种。他的儿子,根本就不存在平庸这种属性。
如同现在,越倾城就那样安然地站在大殿上,眼神甚至没有丝毫的动摇。仿佛跪着哭的那些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光是这份淡然和自信,夜清尘就觉得,其实国家交给他当真是一项不错的决定。
祖宗基业如何?生带不来死带不去。谁也不能保证千秋万代。就好像他也从未想过夏晨曦会因为给他生了个儿子从此与他天人两隔。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有时候甚至不给你后悔的机会。当年的事再无人知道内幕,唯一一个光是靠脑补就还原场景的如今在凤羽国做皇帝。况且白阳雪也不是那等喜欢管闲事的人。如今又被夏无邪捏着把柄,白阳雪生平第一次没处做手脚。
夏无邪……夜清尘突然眼神一动,笑着问道:“无邪如今是否还好?”
越倾城一愣,眼下这个时候,跟夏无邪有什么关系?就算神来一笔想要问夏无邪,也应该退朝了再说啊。怎么会在这种场合提出来?
下面的人哭归哭,耳朵却没聋。
皇帝竟然在这么紧张严肃的时刻提了夏无邪?莫非夏无邪手里有着决定性的证据?
江晓羽:……指望着她拯救你们还不如指望着下次投胎到个好人家来得快呢……
夜清尘却兴致很好,笑盈盈地跟越倾城说道:“前天听贵人说,小家伙活动的频繁,半夜竟然将他踹醒了。朕就从未遇到过这种事。”
季贵人这会儿人不在朝堂上,外面那些活动人员都要清缴干净才行。没有合理的理由,御林军没办法明目张胆地到处抓人,闹得人心惶惶就不好了。这时候暗阁不站出来,什么时候站出来。
就连白虎营都热热闹闹地投入黑箱作业的工作中去了。除了莲生随时宏观调控白虎营的工作进度顺便给夏无邪传达信息,其他人基本上都去忙了。
越倾城扫了后面那些已经停了哭声竖着耳朵听皇帝说话的大臣们,硬着头皮笑到:“动的频繁,说明孩子健康。”
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让这帮人跑去打扰夏无邪,怀孕的人在生子之前都要千万要加小心,一个不留神的推搡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悲剧。况且太过于劳心劳神也是不好的。
夜清尘点点头,眼神涣散地看向大殿上的盘龙柱:“不知道为什么,朕这个时候,十分想念无邪那个丫头。”
下面旁听的人这会儿心就跟猫抓一样。看这个尿性,夏无邪手里一定是有什么可以翻盘的证据。否则为什么越倾城这样拦着皇帝不让他召见夏无邪!
越倾城:……还不是怕你们伤到她!!!!
“陛下,夏将军一向见解独特。不妨请她来……分析分析。”户部侍郎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评评理给咽了下去。
夜清尘一个眼神刺到他身上,没有半分的情绪。偏那一眼仿佛冰刺一般,户部侍郎觉得自己一瞬间就大出血了。
“陛下……”越倾城沉着声说道,这个时候若是夏无邪有个三长两短,季贵人肯定会跟他们玩命的。
夜清尘冰冷的视线扫了过来,第一次仿佛看石头一样的目光看向越倾城:“你叫朕什么?”
越倾城一怔,哎?
“朕是你爹!你叫朕什么?”夜清尘冰冷的眼神变得不依不饶起来。
越倾城第一次觉得眼前的人是这样的陌生。冷汗顺着额角就流了下来:“父皇。”
夜清尘点了点头,眼神放柔了许多。对身边的太监说道:“宣夏无邪进殿。”
“父皇!”越倾城真的要急了。这会儿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无妨。”夜清尘淡淡地压下眼看就要跳起来的儿子。微微倾斜靠在龙椅上。
这把椅子坐了快一辈子了,靠在扶手上还是第一次。做皇帝的,端正严肃才是皇帝的架势。可靠在扶手上,却是这样的舒服。
背脊没有那样累,身体也放松了许多。
下面的大臣们见皇帝宣了夏无邪,顿时眼睛晶亮,哭得更凶了。
越倾城眉心紧拧,哭吧你们,真的惹着了夏无邪就等着季贵人送你们去西天取经吧。
夏无邪接到通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老娘没衣服穿!
无论是上朝用的官服还是命妇的大妆,因为确定不需要再上朝之后就都没改尺寸。再说了,你见过哪个命妇挺着肚子上金銮殿的?历史上绝对是头一份啊。
一屋子的丫鬟都崩溃了。良生月生紧张的直接将所有眼下能穿的衣服都铺在美人榻上,一件一件地在夏无邪身上比划着。
“我说,正常穿就行了。用不着太严肃。”夏无邪摆摆手否定掉了一件宝蓝色的,那么老的颜色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她年过半百了。虽然衣服的型不错,可颜色真心不对。
月生那边紧锣密鼓地拉着叶生燕生擦首饰,虽然平日也有保养,可拿出来了月生就觉得不够亮。赶紧用绒布擦亮。
夏无邪黑线地看着月生那非要把金饰擦到反光且闪闪发亮的架势,无语地拦住她:“行了,我这会儿也不能带金子出去。”
金属类的对孩子都有影响,夏无邪只让月生准备了白玉的首饰,先凑合一下。
挺着肚子肯定不能做男子打扮了(实在太违和了),自然要做贵妇打扮才行。
首饰定下来了,服装就好办了。良生比划了半天,最后敲定了一件夏无邪和江晓羽一起做的一件豆绿色齐胸襦裙。说到这个裙子,还是夏无邪和江晓羽在聊起各国服饰不同的时候一起画出来让人做的。在虎啸,是没有这种齐胸襦裙的。这是唐朝时候的经典装备。就算是有襦裙,也并不是齐胸款。夏无邪为了怀孕方便,直接改成了抹胸的。外面罩一件半短的广袖罩衫,也可以登堂入室。
折腾了半晌,外面来接的人倒是极有耐心。毕竟贵妇出门都要收拾,谁也不能衣冠不整地就上金殿吧。
夏无邪只带了良生就上了进宫的车。
大殿上的众位大臣们已经哭的快要没有眼泪了,只能跪在地上干嚎。实在不能明白为什么平日温文尔雅的皇帝陛下今日怎么就如此铁石心肠。有好几个老大臣都哭脱水了晕过去,皇帝也只是淡淡地让太医过去给掐脉,丝毫没有任何动容。
再这样诡异的气氛里,众人都不着痕迹地瞄向金殿大门,期待着那抹红色的身影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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