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琴姑娘的原因,接下来三四天,项樱一句话也没有跟赵显说过。x23us.com更新最快
无论赵显怎么解释,这位西楚长公主都是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屑。
后来还是赵显跟她说了南明教的事情,项樱半信半疑,这才愿意跟赵显说话。
他们从那座小县城启程后的第四天,赵显终于又回到了他最为熟悉的肃州府城。
显庆街上的老百姓,听说傻子王爷回来了,都从窗户里伸出脑袋偷看,只见大街上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穿着赤龙蟒袍的赵显,正一脸喜气洋洋,对着自己的街坊邻居们挥手。
活脱脱像是一个暴发户。
这是他最为熟悉的显庆街,走到显庆街上最大的宅子门口,满脸褶子的老黄蹲在门口磕着瓜子,他是跟着阿绣她们一起回来的,并没有跟赵显同路。
见到赵显之后,老家伙一蹦三尺高,也不跟赵显打招呼,而是冲进了王府里头,高声叫嚷:“王爷回家了,王爷回家了!”
在临安城那座肃王府的时候,每次赵显回家,老黄都只会说“王爷回府了”,只有在显庆街的这座肃王府,这个老头才会用上“家”这个字眼。
阿绣跟小丫,还有一直留在肃州府看家的小兰等人,都兴冲冲的冲了出来,抬头九看见了项樱,她们颇为拘谨的行礼:“奴婢见过王爷,王妃。”
项樱的侍女小青也跟在她们中间,笑嘻嘻的对着两人行礼:“见过王爷跟王妃。”
她被项樱嘱咐过很多次,也就改了称呼,不再称呼赵显为驸马,而是叫做王爷。
见了这些丫头,项樱总算不好再板着脸,她勉强笑了笑:“一家人,不必多礼。”
略微休息了一番之后,赵显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到了后院的宗祠门口。
“你现在身子弱,咱们先去拜一拜父亲他们的灵位,过两日你身子见好了,再去城郊的王陵祭拜他们。”
项樱白了他一眼。
不同于赵显的一身便装,项樱穿了一身纯黑色的祭服,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篮子,里面装满了祭祀用的祭器,这是西楚皇室最为隆重的祭祀礼仪,她面色严肃,不像赵显那样叽叽喳喳,步履间规矩森严,恭恭敬敬的走进了肃王宗祠。
进了宗祠之后,她每隔三步,就从篮子里抓出一把黑色的祭米洒在地上,每过九步,就停下来恭恭敬敬的叩首,然后再洒一把祭米。
等到跪到赵长恭等人的牌位前,刚好是八十一步整,同时她篮子里的祭米也刚好洒完。
赵显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开口问道:“你算好的?”
项樱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大户人家的祠堂门口到灵前都是八十一步,皇室是九十九步。”
赵显满头大汗。
他虽然学过历史,但是对于这些祭祀礼仪哪里能知道的这么分明?眼下被项樱鄙视了一番,他连还嘴的余地都没有。
相比于赵显这个半吊子王族,项樱是出身在正统皇室,论起礼仪自然比赵显高出了不知道多少。
赵显有些尴尬的站在一边,脸色发烫。
这是他自家的祠堂,他每次九大踏步的走进来,从未讲过什么规矩,想比起项樱,他就像一个土包子一样。
“那个……为夫三年前生了一场重病,失忆了……”
赵显一脸干笑。
项樱懒得理他,从篮子里取出祭酒,浇在地上,给赵长恭的灵位磕了个头:“儿媳给公公请安。”
她嘴里这样说道。
赵显摸了摸鼻子,跟着跪了下来,低声道:“儿子给父亲请安。”
两个人从赵长恭的牌位,一路敬酒,一直到赵显的六哥赵宗耀的牌位,赵显有些意味难明的擦了擦赵宗耀的灵位,低声道:“这位是我胞兄。”
赵长恭膝下共七个儿子,一个女儿,前五子都是王妃王氏所出,六子赵宗耀,七子赵宗显,八女赵灵都是那位不知名的侧妃所出。
知道现在,赵显都不知道他的生身母亲的姓氏。
就连老黄也不知道。
只知道肃王府大变之后,这位侧妃娘娘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从此再没有人见过她的身影。
项樱有些奇怪的说道:“显耀显耀,按照道理来说,应该你叫赵耀,你六哥叫赵显才对,怎么你们这儿弄反了?”
“我怎么知道。”
赵显微微苦笑,事实上这儿一溜摆着的七个灵位,他一个也不认识。
两个人祭拜完毕之后,项樱看着赵长恭的灵牌感叹道:“公公的威名,即便我身在郢都,都如雷贯耳,他两次打败四叔的玄甲军,六次打败北齐的淮军,更是越过长江两次,打的江北空无一人,真是盖世英雄。”
赵显呵呵一笑:“老子英雄儿好汉,你夫君我也不差,去年如果不是为了避嫌,我也能打到江北去。”
“至于你四叔的玄甲军,已经算是被我整个收编了,相比较起来,还是我更厉害一些。”
“你那是靠着外力还有阴谋诡计。”
项樱瞪了一眼赵显,不屑道:“你要是像公公那样,跟别人正面作战,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项樱这话说的是不错的,赵显现在是战功赫赫不假,但是每一仗他都只是定下一个方向,并没有自己亲自上阵。
江宁一战,赵显只提供了雷震子,具体作战是林青指挥的。
至于夔州一战,那是以五万人打五千人,占据了数量上的绝对优势,而且也是大将军林青指挥的。
赵显毕竟是个现代人,而且刚刚穿越过来不到一年时间,你指望他突然成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军神,也太过不切实际了一些。
如项樱所说,他混到现在,一半靠雷震子,另一半则是靠小聪明。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
赵显叹了口气。
“什么?”项樱有些不解。
“算了,你不懂这个梗,不跟你说了。”
赵显撇了撇嘴,转身走出了肃王宗祠。
在这个阴暗的宗祠里,他总会觉得自己的身上有些沉重,仿佛有好几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看。
督促着他去完成某件事情一样。
赵显走出了宗祠,又回头看了看。
喃喃自语:“明镜寺,掌镜使。”
“到底是不是北齐做的?”
“等临安的事情告一段落,就该去北齐看一看了。”
赵显回到肃王府的第三天,在肃王府的门口,有人送来了四口大小不一箱子。
箱子抬进王府之后,赵显命人一一打开,只见第一口长形箱子里,装了一杆锈迹斑斑的铁枪,枪尾柄处刻着一个苏字。
长枪底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大启朝军神定边将军长枪,赠与肃王爷。”
落款是知名不具。
第二个箱子里装的是一柄剑鞘通红的长剑,看材质应为钢制,剑柄出还带着不少缺口。
“老肃王征战沙场佩剑,费万金购得,物归原主。”
落款是知名不具。
第三口箱子里,装的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璞玉,粗略是一个虎形,还未雕刻。
“天南出土虎玉,赠予肃王殿下。”
落款画了一个令牌模样的图案,图案中央是一个“谢”字小篆。
这块牌子与谢太妃给赵显的那块玉牌一模一样,显然是谢家特有的信物,只是不知道谢家送来这东西,到底意欲何为。
四口箱子里,第四口箱子最大,也最为沉重,众人打开一看,只见里面装了一整箱黄金,金光闪闪,很是耀目。
项樱眯了眯眼睛,一边从箱子里拿出纸条,一边说道:“数这第四口箱子,最不值钱。”
她打开纸条,只见这第四张纸条也没有知名不具四个字。
纸上的字迹很是清晰。
“黄金万两,为肃王爷洗尘。”
“愚兄张若谦上。”
赵显啧啧摇头。
“四大绸商,一个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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