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侯父子两个正在琢磨薛灿未来的小班子,被晋阳侯远远甩在后头的二十个护卫到了。
晋阳侯大喜。
纪真看看地上一大摊东西,再看看背着手一脸矜持的薛侯爷,默默扭头。难道老丈人特意使人喊他过来是为了显摆财力的?
不过也难怪这几个护卫会整整比老丈人晚到家三天了,坐下马不如老黑不说,一人还捎了一个大/麻袋!
晋阳侯大手一挥:“这边一堆都是咱们三房的。真真啊,看上啥自己挑,挑剩下再给他们。”
晋阳侯夫人默默地看着自家夫君。这里最值钱的是宝石,最多的是皮子,真哥儿再挑能挑什么,最多挑几块好皮子做两件大毛衣裳,宝石他又不喜欢,早前宫里赏下来的一箱子珠宝可是连箱子一起都给她搬来了。
纪真看一眼正隐晦地鄙视晋阳侯的晋阳侯夫人,笑着说:“母亲和妹妹先挑,我不爱石头,给我留几块皮子就行了。”
晋阳侯夫人瞅一眼夫君,笑了笑,说:“侯爷让你先挑就先挑吧,总是你们父亲的心意。”
薛楠也说:“真哥先挑。”
纪真不再推辞,在堆了一地的皮子上一眼扫过,心里有了数,又看一眼老丈人,心里坏笑一下,手就朝着那块火红色的狐狸皮摸了过去。
晋阳侯背着双手,面上豪爽笑,心里小抽一下。那是他亲手猎的火狐,原本打算给媳妇做个毛领子的。
纪真拿了红狐皮,薛灿马上跑过去接了过来帮他二嫂放在一边。
晋阳侯一颗老心狠狠抽了一下。这忘了爹的小混蛋!
纪真又看一眼老丈人,龇牙一乐,一连拿起三块雪白雪白的白貂皮。
晋阳侯又抽了一下,那是他高价买来准备给闺女做披风的。
纪真把白貂皮交给薛灿,转头看向薛楠,笑眯眯的:“妹妹,我前儿做金疮药的时候突奇想,弄出来一份美白润肤效果特别好的雪花膏,现在秋红已经能上手了,等她再熟练一些就让她过去你那里。”
又从袖子里摸出两瓶样品,丈母娘一瓶,小姑子一瓶。
晋阳侯:“……”不知怎的,突然就骄傲不起来了。
薛楠接过新品雪花膏,谢过二嫂,瞄一眼父亲,往母亲背后一缩,直抿着嘴笑。母亲说得对,二嫂果真最活泼最喜欢使坏了。
晋阳侯夫人接过女儿递过来的雪花膏,打开盖子挑了一抿子往手背上抹了抹,感觉确实挺水润的,还带着一股子不知道什么花的香气,淡淡的,十分好闻,当即就十分喜欢,看纪真挑了几块皮子就不挑了,就亲自动手给指了几块品质上佳的皮子出来,又给拿了一匣子宝石。
晋阳侯:“……”那是他特意挑出来留着给媳妇打饰过年戴的最好的宝石!
晋阳侯深深地认识到了这个儿媳妇在家中的地位。
这个儿媳妇,在他媳妇他闺女他儿子x2的心中,比他这个当家人,好像,一点儿都不低。
晋阳侯一颗老心略酸。
纪真毫不犹豫收了丈母娘给的一匣子宝石,往媳妇手里一塞,笑眯眯看向老丈人:“父亲哪,我有一个赚小钱的主意。”
晋阳侯眼睛一亮。全家都有钱就他一个穷光蛋着呢!儿媳妇这是要孝敬老公公了么,真好孩子!
皮毛养殖。
本来纪真打算自己做的,可惜人手不够,货源也不好找。没办法,他们家媳妇在经济事务方面的技能按钮没点亮,略废。
晋阳侯撇下没分完的一地东西拉着儿媳妇一通聊。
聊完,晋阳侯展望一下收益前景,犹豫一下,把这项产业归入了公中。他们三房的私房已经很多了,媳妇和闺女私房大把大把的,大儿子是儿媳妇屋里的,小儿子是儿媳妇捧在手心里的,三房每个人都可有钱可有钱了。
晋阳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纪真。
纪真笑眯眯地看着老丈人,没露出半分不乐意的表情。晋阳侯兄弟八个,现在就剩了老丈人和八叔两个,其他几房就只留下一群孤儿寡母,老丈人作为侯府当家人,能照应的自然该多照应着。再说了,晋阳侯府真不算特别有钱的。侯府产业不少,可需要养的人也多,每年往底下伤残兵身上贴的钱都不在少数。军心,不光是打仗打来的。
作为一个即将年收入几十万的兼职房东,纪·不差钱·真表示,皮毛养殖,小钱了,拿去拿去,反正现在入了公中以后也是他媳妇和小舅子的。
晋阳侯感慨了一番儿媳妇的能干大方,喜滋滋转到外院书房招了底下人来置办新产业。
水砚堂后院暖房的葡萄熟了,摘了三筐。纪真送了一筐到缀锦院,一筐到安远侯府,自己留了一筐。
安远侯府的葡萄是木樨送过去的,还带了纪侯爷的传话回来。
纪真就默默地检讨了一下,他是真把纪敏的婚礼日期给忘了。
过了腊月初十,京中各家各户开始走动送年礼了。
晋阳侯一早就拟好了给安远侯府的礼单,让人送到水砚堂给纪真看。
纪真看一遍,比之去年这个时候又厚了几分,自己不需要再添加什么东西。纪真想了想,就把温泉庄子里的新鲜蔬果多加了几车,到时纪敏的婚礼也可以添几样菜,想来他侯爷爹特意给他带话就是这个意思。
腊月十六,纪敏结婚。
纪敏身子弱,不适合冬天成婚。只是年纪实在是不小了,再拖到明年的话就十八岁了。十八岁,在这个年代已经是老姑娘了,再不出嫁就很丢人了。纪真就无奈了一下。十八岁,上辈子才刚成年的年纪。不,那是末世前,末世后,丧尸咬人的时候可不会管你是不是满了十八岁。
为了给纪真做面子,晋阳侯带着两个儿子来了纪家,晋阳侯夫人也带着八夫人和薛楠来了。
纪侯爷带着人亲自迎接亲家。
一进正厅,纪真眼一扫,就在一个有些偏僻的角落看到了郑大老爷。
跟人看个对眼,纪真龇牙一乐。
郑大老爷默默地夹紧了双腿。
喝了两个多月苦药汁子,郑大老爷失禁的毛病总算慢慢好了起来,只是当初当街失禁,又被儿子情急之下喊破身份,人丢的有些大,好起来以后就不太乐意出门见人。偏偏这次外甥女成亲,娘亲舅大,他不得不出席,却恨不得马上从人前消失才好。纪真出现以后,郑大老爷觉得自己好像又有些急。
内院。
郑氏含泪看着换上新娘礼服的漂亮女儿,忍不住一眼一眼往外院的方向看过去。
那个被她弄丢的儿子,就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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