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狐族对外在十分注重,看来所传不假。烟雾散开,戚长缨负手在背,佯作气定神闲:“你这么怕伤了真身,干嘛不变回土狗与我打?”
狐妖气得找不出话来回骂,只能重复之前的话:“你才土狗,你全族都是狗!”
“你的嘴这么笨,那农妇竟也被你骗了。”戚长缨叹了口气。
“凡人最重是色,本大爷生得风流多情,光靠脸就能唬人!”狐妖说起自己的脸变得颇为得意,至忘乎所以。
戚长缨见他虽然生一张笨嘴,但说到自己的美貌时就相当利索,觉得很是好笑,忍不住道:“你弄错了,以色诱人不称风流多情,而称自命淫贱。”
狐妖正欲发作,却忽然妖气大散,一阵非比寻常的气息压顶而来:“妖怪,还不束手就擒!”咻的一声,狐妖还未看清来人,突然左腿吃痛,低头一瞧,竟是被箭射中!而且这箭并不寻常,一下就将狐妖射回了原形。
只见一名十岁上下面容尚有几分青稚的少年背负羽箭,手拿长弓,骑着马看着他们。戚长缨见那少年是个凡人,脖颈后却隐隐约约有一条小龙的模样,龙气逼人,想来刚才那股威慑狐妖的气息正是龙气。
妖怪最怕至刚至阳至纯的龙气,狐妖见势当下落荒而逃。
戚长缨眼见狐妖逃走,正顾虑这少年会不会把她也当成妖怪射她,她刚才伤了元气,施不动仙法,一时也逃不开去。
少年收弓下马,突然大步冲过来一把拉住她,神色复杂道:“你看到了吧,刚才那个妖怪?”
戚长缨刚想摇头,他又道:“我看到你跟他说话了……”
她语塞,少年的眼睛却霎时变亮,语气相当兴奋:“我就知道这世上是真有妖怪的!”他转而看向戚长缨:“你又是什么人……”
戚长缨忙道:“我是人,不是妖。”
少年双手抱胸:“我知道你不是妖,我是问你姓甚名谁,是干什么的,还有你为何能与那妖怪说话?”
“我姓戚,名长缨,是……是……专门降妖捉鬼的。”
少年一副了然状:“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能与妖怪说话。”
他还欲问什么,这时远处传来一声:“皇上!”,马蹄声隐隐约约,大队人马正往此处赶来。这一声“皇上”震得戚长缨后退一步,怪不得这少年身为凡人,却携着龙气,原来他是凡间皇帝!
马蹄踏得尘土飞扬,她感觉到胸前一片灼烫。那男子骑马破尘雾而出,勒马落地,气度高华,正是上回她在酒楼遇见之人:“臣,护驾来迟——”
……
戚长缨在宫门外面候着面圣的时候,听到一个相当不得了的传闻。说是这楼相楼世礼如今在萧京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靠以色侍人。那墙角内侍颇为胆大,推敲得头头是道、声色形象:“这个楼相,年纪那么轻,怎么做的丞相?不就是睡出来的嘛!”
听到此处,戚长缨闷声一咳,那内侍斜着眼睛刮了她一眼,吓得她浑身一哆嗦。
最可怕是她被宣进去的时候,楼世礼也在。他穿了一身官服,风姿挺秀,仍然是沈腰潘鬓的翩翩佳公子之态。戚长缨默默看过,想起刚才那内侍所说,忽然觉得此人还真真切切是有几分狂蜂浪蝶的气质。
萧渊换上了明黄色的龙袍,虽然年纪尚小,但是也颇有气势:“戚长缨是吧,你说你是专门捉鬼降妖的,那你师从何处?”
戚长缨咯噔一下,她若随便胡诌,要是查证起来岂不是犯了凡间的大罪?萧渊见她犹豫不答,猜想这一类事往往忌讳重重,也不为难她:“朕准你不说,不过,朕要你留在宫中好好驱一驱这后宫鬼秽。”
戚长缨心里哇凉,将头伏得更低,恳恳切切道:“皇上,长缨以为,有皇上您的龙气镇宫,四方鬼魅妖孽断然不敢近前,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萧京城内,妖鬼肆虐横行,贱民若留在宫中,萧京百姓就更受其苦。”
萧渊一怔后沉默不语,他若强留她在宫里倒是不体恤黎民百姓之苦了。这时楼世礼一侧身道:“皇上,臣有一个提议。”
萧渊给了楼世礼一个“说下去”的神色,楼世礼睨了一眼戚长缨道:“不如将戚姑娘安在臣府中,一来皇上有事便可宣她,二来臣可相为照看,三来以防她居心不良威胁圣安。”
此人当着人面说人居心不良还面不改色、稳如泰山,果然不是善类,戚长缨愤愤想道。
“楼相言之有理。”
“皇上!”
“嗯?”
“贱民乃天煞孤星,命犯太岁,若是到楼丞相府上定会连累他运势变差!”
“这……”萧渊一顿,神色犹豫。戚长缨一见,险些热泪盈眶。
楼世礼在旁淡淡道:“为了皇上,臣甘之如饴。”
“……”戚长缨止不住眼里水光微微。
“戚长缨,你怎么哭了?”
“贱民,是被丞相大人的一片赤诚忠心所感动,一时……情难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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