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磊扳着我的肩,使劲把我往后一扯,“夏白你是要愣着等死吗!?”
秦磊居然还能动,也是,他好歹也是有点本事的,算不上这行的老司机,但是也没那么菜。
“这怎么回事啊!?”我真的快给吓哭了,就在这个时候,我居然听到了小何的声音——
“妈……!?”
我一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管它叫……妈!?
这个恶灵,是小何他妈!?
我现在彻底懵了,这么说来的话,现在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小何之所以不受影响,又能看到它的原因,是因为它是他妈!?
它的脚悬空浮在地板上,蓬乱的头发下面,那张脸怎么看怎么狰狞,它慢慢转过头,看着脸色白到了极点的小何,干裂的嘴唇弯了起来,露出来一个诡异的笑。
“小宝别怕……有妈妈保护你……谁也不能欺负我的小宝……”
小何估计已经吓到彻底呆住了,除了会张着嘴,一脸惊恐地盯着眼前,就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我也突然就明白了过来,怪不得所有让小何觉得痛苦的东西都不存在了,原来这个缠着他不肯走的恶灵是他妈!
当妈、的保护孩子,这是一件特别美好特别神圣的事情,但它会不会做的有点过头了!?
周围的人还是一动不动,秦磊说,是因为它爆发出来的怨气太强,它太想要保护小何。
我正怕到手心全是冷汗,那张惨白的脸又一次贴在了我的眼前,我尖叫一声,身体却突然一下子腾到了半空。
“秦磊!”我尖叫着,想拉住秦磊的手,却怎么也没办法。
“欺负小宝的人……都得死……”它怨毒地盯着我。
它到底想干什么!?秦磊急得脸都变了颜色,我的身体在半空中越升越高,它难道是想让我摔死?
这家公司一楼的大厅也没有多高,就算我贴到了天花板再摔下来,顶多就是骨折。
我哆哆嗦嗦地往下看着,当我明白过来它到底是要干什么的时候,冷汗刷地就从我身上冒了出来。
大厅中间有个青铜雕塑,是个骑马的人,手里高举着一把叉子,叉子的头尖尖的,笔直地对准上面。
而现在,我就正在这个叉子的正上方,只要我掉下去,叉子就会立马穿透我的身体!
要是被这玩意给扎过去,那我肯定妥妥儿的要没命啊!
我抖的比刚才更厉害了,它也太狠了吧!?
它盯着我,咧开嘴笑,笑得我直想哭。
秦磊拼命地喊着我的名字,他也看出来了这个恶灵是想干什么,二话不说就往铜像上爬。
小何估计已经吓过劲了,也跑到了雕塑旁,“妈,妈你别这样,妈你千万别杀人了啊!”
听到小何的话,我看到它的眼珠慢慢转到了小何的方向,声音幽怨又凄厉,“小宝……妈妈要保护你呀……”
我还没反应过来,它就到了我身边,冰冷的手用力地按在了我的嘴上,“她骂你……妈妈戳烂她的脸……好不好……”
小何哭的稀里哗啦的,我特想下去再抽他两巴掌,一个爷们,就知道哭,倒是想想办法救救我啊!现在快要被弄死的人是我,我才是该哭的那个好吧!
“别哭……小宝别哭……妈妈这就让杀了她……”
我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它突然就松开了手!眼看着叉子就刺到我脸上了,我锁骨上有明火刺青的地方突然热了一下,紧接着,我就被景梵稳稳地抱住了。
秦磊的尖叫好像还没散开,我就已经被景梵抱着,稳稳地站到了地上。
恶灵尖啸一声,恶狠狠地盯着秦磊,“你……也想欺负我的小宝吗……”
景梵轻轻挑眉,“已经入魔了么?”
“没人欺负你儿子,醒醒吧。”景梵盯着她,又扫一眼秦磊,“就这点本事,也敢自己出来?”
秦磊脸有点发青,从雕塑上跳了下来。
“入魔?”我没明白,它不是鬼么,怎么又说什么入魔了?
“物极必反,它太在意自己死了以后没人保护她儿子,心念一天比一天失控,衍生出来的过头感情就魔化了。”景梵说,“任何一种感情太过于执着,都容易入魔,区别就只是表现出来的东西不太一样而已。”
我听的还是云里雾里的,“那它怎么办?”
“没得办。”景梵挑起指尖,一团冥火就被抓在了他的手心。
我记得景梵跟我说过,被他用冥火烧过的下场基本就是魂飞魄散。
小何现在反应过来了,他从刚才就开始看到的一脸震惊,魂儿都丢了似的,现在一看见景梵手里的冥火,他立马就慌了。
母亲有保护孩子的本能,孩子也有保护母亲的本能,当它的全身都被冥火吞噬的时候,小何哭着扑了过去。秦磊站的离他太远,拦都拦不住。
本来我还以为看到的会是一场特别感动的母子分离的画面,谁知道小何刚跑过去,眼看着就要被冥火烧个干干净净的它竟然跳了起来,紧紧地拥抱住了小何。
小何尖叫了起来,好像特别痛苦,他那尖叫声特别惨,我听着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小宝……我还要……保护我的小宝……”
被冥火彻底烧毁的前一秒,我又对上了它的脸,抱着小何的它,满脸都是沉浸其中的满足和慈爱,“妈妈保护你……”
讽刺的是,它疯狂想要保护的儿子,在被它紧紧抱住的时候,却在痛不欲生的挣扎。
它现在的保护,更多的只是它自以为是的,偏执的伤害。
它被冥火烧了个干干净净,小何咕咚一头就栽到地上了。
被冥火烧过的人,不会有真的烧伤,但是身体一定会虚弱很久,小何就在医院高烧不退了三天。
他在本地没有亲人,我爸还以为小何发烧是因为被他给训的,受不了刺激,就打发我带着我妈煲的汤去医院探望。
醒了以后的小何跟我聊起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妈刚去世没多久。小何说在他的记忆里,他妈从小就是一个特强势的人。什么事都能一手帮他办了,而且特别疼爱他这个儿子。
小何说他妈对他的疼爱,已经到了偏执的地步,从小就不允许他做任何可能有危险的事。
尤其是小时候,小孩子在一起玩难免磕着碰着,只要他在玩的时候不小心受伤了,他妈就一定会生气,从此不让他再跟对方来往。
他妈就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保护网,把儿子保护得特别好的同时,这种过度的保护,也开始慢慢变得畸形,让人喘不过气。
我问他怪不怪他妈,小何苦笑,“挺生气的其实,不过不怪她,真的不怪。”
小何在说不怪的时候,眼里有点湿漉漉的,我看着都心酸。
从病房出来,景梵就站在外面等我,我回头看一眼偷偷抹眼泪的小何,压低声音问景梵,“他妈真魂飞魄散了呀?”
“谁跟你说魂飞魄散了?”
“不是你以前说的吗,用冥火一般都能烧到魂飞魄散!”
景梵挑眉,“你说那个?那不是魂魄,他妈真的魂魄在地狱。”
我差点咬着舌、头,地狱!?
景梵看着我,“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你以为人死了,不管生前干过什么,都能立马过奈何桥喝孟婆汤等着投胎?它心里执念太重,衍生出来的心魔害死了三条命,没经受完自己该受的惩罚,是不可能投胎的。”
有三条命么?我扳着指头数了数,“不对吧,我怎么记得就两个人?啊对了,还有一条流浪狗。”
“二加一不就等于三了么?”
我一愣,“但是那个是狗,不是人啊。”
景梵笑了笑,“谁告诉你只有人的性命才算命?投生在畜生道的动物,虽然生在三恶道之一,要受尽比人更痛苦的苦楚,但性命都是一样的,被杀以后也有怨气。”
“被它害死的,就等于是它的债主,债主的怨气越多,它在地狱偿还的时间就越多。”
我大概明白了,景梵刚说完,要等的公交车也来了,上车的时候我正好照到了车窗玻璃,看到锁骨上的冥火刺青,我突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问景梵,这个冥火刺青是怎么回事,他回答的轻描淡写,我却惊讶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是我一小部分的魂魄。”景梵眯起眼睛,指尖轻轻扫过我锁骨上的刺青,“把它刻到你身上,只要你有危险,我都能立刻感应到。”
这是……景梵魂魄中的一部分?
我有点愣地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景梵居然会把他的魂魄给我……公交车开始颠簸了起来,影子里的那一团冥火也跟着上下震动。
我的意识突然有点模糊了起来,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很久很久,久到我自己都记不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跟景梵有过类似的对话?
一个很模糊的场景浮现在我脑袋里,我以为自己就要回忆起来了,结果突然一个急刹车,吓了我一跳,等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竟然连一点模糊的都想不起来了。
看到车窗外一棵一棵被甩到后面的树,我突然特别想知道更多跟景梵有关的事。
“那个……你记不记得自己轮回了多少次啊?”
“记得。”
“真的啊!?”我一直觉得轮回转世特别神秘,尤其是现在很多小说电视,动不动就来个几世情缘,“那我们在几世里面有碰到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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