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夏白带出去!”
秦磊倒下去的时候,外婆刚好进来,手里捏着几张符纸。
看外婆这么紧张我就知道,秦磊肯定出事了,我不敢留在房间里耽误外婆救他,赶紧跟景梵一起去了客厅。
卧室的门关上,我才问景梵,秦磊到底怎么了。
“你去的那个地方,全是婴煞,你要是没抓住我们的手,以后你就只能一直留在那了。婴煞的煞气太重,坠着你的魂魄一直向下坠,想把你的魂儿弄回来,就只能找个活人的魂魄当引子。”
景梵说,“把你拉回来了,但是秦磊在回的时候出了点意外。”
我心咯噔一下,脑袋里昏沉沉地好像是想起来了点什么,在那道光亮下来的时候,我的确被拉出来了,可是在我出来的一瞬间,秦磊那只温热的手好像忽然就松开了……
难道秦磊是代替我,被婴煞拉了下去!?我心一慌,手心全是冷汗。
如果救我的代价,是要让秦磊来承担这一切的话,那我宁可被留在那片树林的人是我自己!
“放松点,秦磊没事。”景梵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帮我理顺呼吸,“他魂魄丢的地方已经离开婴煞树林了,离阳界很近,你外婆不难把他找回来。”
景梵没有骗我,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外婆就从卧室出来了,看上去挺疲惫,“没事了。”
“秦磊呢?”我小心翼翼的问,怎么没听到秦磊的声音呢?
“睡着了。”外婆说,“你帮他请个假吧,估计这半个月他都回不了学校了。”
这么严重!?听外婆这么一说,我心里又开始忍不住地内疚,要不是因为我……
外婆看我一眼,一开口就戳中了我心事,“你不用内疚,秦磊他——”
话说到一半,景梵好像有意无意地跟外婆对视了一眼,外婆还没说完的话,就那么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我一脸茫然,外婆摆摆手,把话题岔开了,“好些事都是命里定了的,该知道的时候就知道了,反正秦磊没事。对了,现在突然出了这么档子事,我是走不开了。过两天回老家祭祖,你自己回去吧。”
在我妈、的老家,每年都要举行一次祭祖仪式,往年都是外婆带着我妈还有二姨回去,今年我妈出差,二姨也出差,外婆本来是打算让我和秦磊跟着她去,结果现在外婆跟秦磊也去不成了。
外婆很早就从老家来了s市,就连我妈都是在s市出生的。我好像只在特别小的时候,跟着我妈回过一次老家,到现在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外婆说的老家,对我来说太陌生,我实在是有点不想去。
“不去行不行?”我苦着脸问。
“不行。”外婆回答的斩钉截铁,“都已经跟老家人说好了,总得回去一个。”
我有点郁闷,“我一个人,要是有危险怎么办?”
扫了我一眼,外婆丢过来了一句云淡风轻的话,“一路都有景梵跟着你,能有什么危险?”
外婆决定的事,那就没有可更改的余地,我也只能老老实实准备回老家。
回老家得坐汽车,上车的时候我问了下司机大概多久到,司机说差不多得三个小时。
这么长的时间,还真是到镇上,再去村里,估计半天的时间都得搭上了。我生无可恋地靠窗坐着,抱着那一背包的零食。
景梵就坐在我旁边,从一上车就有小姑娘一个劲盯着他看。说句实话,我的虚荣心还是得到了极大满足的。
车刚开出去顶多二十分钟,我就收到一条微信,秦磊发来的,说今天早上接到了乔旭他爸打来的电话,说是乔旭没了。
我问怎么回事,过了一会儿秦磊才给我回,说是一早发现的,人死在了浴室,从头到身体不知道怎么被什么东西给掐碎成了好几块。
秦磊发过来的语气特别平静,我看着却怎么都觉得有点后背发寒,扯了扯景梵,让他看秦磊发来的微信,他扫了一眼,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正常,他没能平了婴煞的怨气,婴煞当然要回去找他了。”
我叹口气,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是滋味,就算乔旭怎么都不能接受那个孩子,如果在把那个孩子杀死之后,乔旭的心里能有一点真诚的忏悔,那他是不是也就不会有这么可怕的下场了?
景梵看我一眼,“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命,这是他自己选择的,你再怎么觉得可惜,也改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
我承认景梵说的对,但人最扯淡的地方就在这里,明知道乱想是最没用而且最容易让自己不痛快的,还是忍不住会胡思乱想。
把手机塞回包里,我有点困了,靠在景梵的肩膀上睡了一觉,等我醒了之后,发现车已经到站了。
来接我们的,是我的一个表舅,年纪很大,开了辆半新不旧的面包车。
表舅人很热情,刚开始还把景梵当成了秦磊,听说不是,也没觉得多意外,还一个劲夸我俩配。
回村的路上,表舅跟我俩简单说了村里的那些事儿,跟我们说要是觉得闷了,可以随便走走,就是别去老戏台子那儿。
我问老戏台子是什么地方,表舅哦了一声,专心看着路,“就是那个什么,咱村里的人,从早些时候就爱听戏,村里别的地方都改建了,就是那个以前搭起来的老戏台子,一直没拆。那不是因为那个什么嘛,有纪念意义,就没拆。”
“那为什么不能去啊?”我没多想,随口就问了出来。
表舅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我心里作用,我老觉得表舅那眼神有点怪,但是再看回去的时候,就又没什么了。
“老戏台子那,年代太久了,你们过去我怕有什么砖头石块松了散了的,万一伤着了可不好。”
表舅好像不太爱继续这个话题,说了两句就换了话题。
到了村里,我才发现这地方比我想象的好太多了,道路平坦又整齐,家家户户的房子也是一排一排很整齐靠在一起的,村头还有一家不大的小超市。
除了我们,还有几辆牌照是外地的车,看来这地方还真的挺重视这几天的祭祖。不过我大概看了下,回来的人里头,都是有点上年纪的,就我跟景梵两个年轻的。
负责接待我们的,按辈分我得叫她舅妈,年纪跟我妈差不多大,特别热情,嗓门大,一路都在跟我聊天,一点都不愁没有话题会尴尬。
我们这两天会暂时住在舅妈家,舅妈是一大家子的人住在一起,家里房间多,早就已经给我们收拾干净了一间。
舅妈还特别热情的给我们端来了水果点心,走的时候,舅妈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又跟我俩说,“对了,来的路上,你们那个表舅跟你俩说过了吧?老戏台子那,好些年都没人收拾了,你俩要是走到那别靠前,小心别伤着了啊。”
舅妈、的说辞跟表舅一模一样,他俩不这么说也就算了,两个人都这么郑重其事地一人说一遍,这不是欲盖弥彰么。他俩越这么说,我就越好奇老戏台子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我这人好奇心虽然重,基本礼貌还是有的,人家既然态度这么明确不想让我们过去,那我们还是不过去的好。
折腾了一路,我特别困,把东西收拾收拾就一头栽倒床上睡觉去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就听到了外面好像有小孩喊了一声下雪了,然后一群熊孩子都跟着欢呼了起来。
这么早就下雪了?我一听下雪,也从床上翻个身爬了起来,一看,还真是下雪了,飘飘洒洒的小雪花在空中打着旋儿落下来。
我特喜欢下雨下雪什么的,就也想跟着出去看看,还没翻身下床呢,景梵抬手就按住我肩膀,把我压了回去。
“去干嘛?”
“看雪啊。”这问题问的,多智障啊,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我当然想出去看看啦。
景梵冲我微微一笑,手上的力气半点没减轻,“不准去。”
“凭什么啊?”我不痛快了,看个雪有什么,怎么我就不准去了。
“这场雪不正常。”看我一脸茫然,景梵眯了眯眼睛,声音压低了点,“恐怕要出事了。”
我这心一下子就提了上去,老天爷啊,我不至于这么点背吧,头一回参加祭祖,就让我遇上事儿了!?
我战战兢兢地问景梵,“要出什么事啊?”
景梵扫一眼窗外飘飘洒洒的雪花,“跟自己没关系的事,好奇那么多干什么。”
“是……村子里要死人吗?”
景梵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如果是,你想让我插手吗?”
我一愣,“不能,是吗?”
我记得以前,有些人去找外婆,求她帮忙,但外婆在看过以后就拒绝了。
那个时候我问外婆为什么,外婆说有些事她干涉不了,很多事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因缘轮回,有些事是自作自受,她不能干涉,要不然就是逆天而行,再厉害的人,也不能跟天道轮回作对。
外婆那个时候说的那些话,我全都是似懂非懂的。
所以,我以为景梵肯定也是要跟我说这么一番,听起来特别深奥特别玄乎的话,谁知道他一开口,我真是踹翻他的心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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