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那张名片就在景梵的手心被烧成了一团灰烬。
我看蒙了,“你干嘛啊!?”
这是多大仇多大怨呢,实在想烧也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烧,现在旁边还有那么多人,要是被看到了冥火怎么办!?
“你烧他名片干嘛啊!?”我赶紧四下打量一圈,幸好,没有人看见。
景梵嘴角微微斜挑着,眼神却有些阴冷,“太脏的东西,不想让你碰。”
“不脏呀……”我刚才又不是没看到,人家给的那张名片干干净净,怎么就脏了。
我是想吐个槽来着,但是景梵刚才那个眼神有点吓人,我还是把吐槽的话给咽回去了。
收拾到了晚上,回去的时间就已经很晚了,我虽然没怎么帮忙,但是拖到了这个点也还是困的不行。
回了房间以后,我就一头栽倒床上,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农村跟城市比起来,最好的一点就是晚上噪音特别少,休息的时候特别安静。
就在我睡的正香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人,轻轻推了推我的肩膀。
我咕哝了一声,让景梵别闹,说我还没睡醒呢,翻了个身,那只手又推了推我。
这下我真有点生气了,这还有完没完了,白天莫名其妙烧了姨夫给我的名片,现在大半夜又不让睡觉。景梵他肯定是想找架吵,吵就吵,我这就起来跟他吵!
我气冲冲地睁开眼睛,然后我就懵了。
我怎么记得,刚才我是在床上睡觉呢……怎么一睁眼,我就到外面来了?
景梵呢?为什么我自己出来了,却找不到景梵他人去了哪里?
雪花一直飘飘洒洒,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我站着的这个地方,好像有点眼熟,认真一看,我想起来了,再往前走走,这不就是白天我刚刚才从这路过的那个老戏台子吗?
我好像听到了有什么声音,仔细听听,是个女人咿咿呀呀的调子,正在唱着一出苏三起解。
大半夜了,是谁在这地方唱戏?听得我心里毛嗖嗖的,我想赶紧扭头回去舅妈家,谁知道我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脚,向前走了过去。
我走到了那片空地上,眼前就是那个柱子搭成的老戏台子,上面有个女人,穿戴打扮成了苏三的模样,咿咿呀呀地唱着。
她的身段很漂亮,唱的也好听,但我就是看不清她的脸。
我不太懂戏曲,但她唱的让我听到入了迷,我甚至忘记了刚才的害怕,就这么站在这,认真地听着她唱。
台子上,只有她一个人在唱,台下,只有我一个观众在听。
就在我听的最入迷的时候,突然,她不唱了,那咿咿呀呀的调子戛然而止,周围变成了死一般的寂静。
一根凭空出现的绳子,用力地套在了她的脖子上,勒紧,再勒紧——
我看的毛骨悚然,想跑上去帮她解开那条绳子,却发现我怎么都上不了这个戏台子。
她的脚用力地蹬着,双手痛苦地胡乱抓着,却根本不能把那条绳子从脖子上扯下来。
到底是什么人想勒死她!?难道就看不到还有我站在这里吗!?我拼命的想看清楚她背后的人是谁,然而不管我绕到什么地方,我都看不见她身后的人是谁。
那绳子越累越紧,她的脚乱蹬着,蹬的越来越厉害,终于,她的腿直挺挺一伸,不动了。
她在我的眼前,就这么倒了下去,头重重地撞到了戏台子,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
那条绳子还在她的脖子上缠着,而她的身后空空荡荡,什么人都没有。
冷汗从我的后背渗了出来,没有人……那是谁把她给勒死的!?
我用力吞了一下口水,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
有风从我耳边扫过去,阴嗖嗖的凉。
我想拔腿逃走的,可我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我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钉在了原地一样,脚一动也不能动。
倒在草台子上的那个女人,她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那跟绳子紧紧地勒到了她的肉里。
我脑袋里面突然就嗡的一声,模模糊糊知道了点什么。
这个女人,一定就是死在草台子这的那个人,它让我过来是为了什么!?
它又一次,在我眼前站的笔直,刚才我一直都看不清的那张脸,现在突然就变得清晰无比。
它的整张脸都是青紫肿胀的,眼球鼓鼓的凸在外面,流着口水的舌、头长长地耷拉在嘴角。
它默默地看着我,两行血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我死的……好惨呀……”
它惨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凄厉的哭声就传了出来。
我一听到它的哭诉声,头皮就一阵接一阵的发麻。
“是他杀了我……是他们……”
“夏白,醒醒。”
景梵的声音,把我从噩梦里瞬间惊醒,我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我梦见它了!”我抓着景梵的胳膊,声音还有点哆嗦,现在好像只有让我抓住什么人,我心里才能踏实一点。
我可以肯定,那绝对不只是一个单纯的梦,十有八、九是那个女人死后在托梦给我。
可我怎么想想不明白,在梦里我看到的那些场景,到底是什么意思。
现在我除了清楚她是被人给勒死的以外,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要是托梦给我,像让我帮她的话,那她为什么不让我看见,害死她的人到底是谁?
景梵皱了皱眉,“我怎么给忘了,你今天也淋了这场雪。”
“什么意思?”这跟今天我淋了雪有什么关系?
“这场雪是被怨气催化的,也等于是一个媒介,你碰到了,就等于也跟它有了关联。”景梵看着我,“现在没事了,睡吧,有我守着你,不会在梦到它了。”
景梵是这么说的,可我心里还是有点放不下,又想到村里人的那些奇怪的态度……难道说,那个被人勒死的怨灵,已经向村里所有人的都托梦过了,但是没有人理她么?
但这也真的太诡异了,这到底……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怎么都不够用,想着想着,我都开始头疼了起来,最后连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到了第二天,我也还在纠结这个,这件事的诡异程度都已经远远超出我的认知了。
憋了很久,我实在忍不住了,还是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问了景梵。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吧?那个……我梦里看见的那个女人,是谁杀了她的?”
“你问的是那种杀?”景梵看着我,轻轻笑了笑,“是单纯意义上勒死了她的那个人呢,还是把她这个人给彻底抹杀了的人?”
我一愣,他说的这两个是什么意思?
景梵眉梢轻轻一挑,“如果你问的是后者,那我可以告诉你,这个村子里,没有人是干净的。”
“全村人!?”我震惊到下巴都要掉了,它的死,跟全村人都有关系!?
可是……只是一个女人,它活着的时候到底做了什么,会让全村人一起勒死她!?
“从进来村子我就感应到了,他们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背负着相同的怨气。”刚说完这句,景梵又改了口,“也不是全部,那个女孩,叫徐洁的那个,她的身上就干干净净的,一点怨气都没有。”
我又想起来了徐洁昨天在村头找我的时候说过的话,她是不是也知道什么,所以才会赶我走,让我赶紧离开这个村子?
见我一直看着他,景梵摇头,“我不可能什么都能看的出来,来龙去脉到底是什么,我不清楚。”
我有点失望,还以为景梵他无所不能呢,这么看来,他也还是有做不到的。
停顿了一下,景梵又开了口,“不过那个女孩子身上,现在有着很浓的杀气。”
“她要杀人?”我下巴差点砸地上,徐洁她看起来,也不像是恨谁恨到非把他杀了的地步啊。
“不是她要杀人,是别人想让她死,人的想法意念,是可以投射到对方身上的。”景梵说,“她身上聚集的杀气特别浓,肯定是有人早就想让她死了。”
我又一次感觉自己的脑容量不够用了,徐洁是个傻子,谁会一天到晚处心积虑要让一个傻子快点死!?
之前我从来都没有想到,第一次参加祭祖,竟然就被我撞到了这么复杂的事情。
梦里那个女人的死,还有村里人那些怪怪的态度,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了,只觉得脑袋里面是乱糟糟的一团。
看来这里的风俗,对于祭祖这件事的确很重视,他们一个个都特别严肃专注,我头一回参加,也不知道到底应该干什么,就跟景梵俩人站在后面,消磨时间。
徐洁也在人群的后面,我看着她那张天真到跟孩子似的侧脸,怎么也想不出来谁会杀这么一个单纯的小傻子。
她站在原地玩着手指头,玩着玩着没事干,她就又四处看着,看着看着,她的眼神停在了一个地方,刚要哭着尖叫,就被她妈一把堵住了嘴。
她妈、的动作很快,但我刚才应该没有看错,徐洁刚才像是要喊……有鬼!
她那么害怕的鬼,到底在哪里?我顺着徐洁刚才的视线看过去,却发现……她根本就没有看哪个人。
徐洁的眼神飘忽不定,被她妈紧紧堵住的嘴一声也发不出来,眼神里的惊恐却是越来越强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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