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旬有点不敢相信刚刚在镜中看到的真的是自己,她在那一瞬间竟然误以为自己在镜中看到的是其他人,她差点伸出手捂住脸不敢直视,她差点对镜子里的少女鞠躬,为自己的失礼道歉。
镜中的少女很美,像是昨夜深空繁星的流光纷坠如雨,有种远离尘世喧嚣的空灵感,又像是轻轻拂过窗帘在书桌上投下飞掠鸟影的夕阳,温暖却不刺眼。
萧旬敢说,如果这个女孩出现在她原来的那个世界,并且那个世界没有末世降临的话,她会向这个女孩求婚,她会单膝跪下,献上一捧鲜艳欲滴的玫瑰。
当然炼铜是不行的,她会等到女孩长大。
这一切前提条件是末世不会降临。一旦末世降临,萧旬会毫不犹豫地投身到拯救世界的大业中去,她是曾经发誓就算死一万次也一定要让世界得到救赎的人,她很忙,她可没空谈恋爱。
女孩身上还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让萧旬颇为在意,可是一时半会,她也找不出这种熟悉的感觉来自哪里。
总之,萧旬现在有点无法直视自己的身体了,用这样的身体去干坏事,萧旬觉得非常于心不忍。这好像是她在穿越前看过的穿越小说里从来没人提到过的,使用她人身体的尴尬。
小说里那些穿越者是怎么心安理得使用别人身体的呀?萧旬满心疑惑。
———
萧旬被兰斯背到村口。虽然醒来已经有一段时间,力气是恢复了一点,但不多,还不够用。
宴会还没开始,村口就已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数萧旬都能叫得出名字,也有少部分人萧旬记忆里没有的新面孔。
比如远离人群的一块空地上站着的一队雇佣兵,他们穿着厚重的板甲,手臂和板甲上绑着数条绘有兵团徽章的红色布条。他们的武器被集中堆在了一起,有重剑盾牌手斧之类的冷兵器,也有几支工艺粗糙的火铳,距离太远,看不清火铳是前装填还是后装填。雇佣兵的营地就驻扎在村口小溪旁边,那几个白色的帐篷很突兀地立在那里,和周围一切格格不入。
关于板甲的制作工艺,萧旬是完全看不懂的,她在这方面没有任何涉猎,所以她无法通过观察板甲判断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不过她在某本书上看到过,随着火器的进步,板甲曾经有一段时间退出过历史舞台。
然而这个世界在拥有火器的同时,板甲依然在战斗人员身上大量配装,冷兵器也仍是主要作战兵器的样子,看来这个世界的科技并不算先进,至少火器并没有发展到能动摇板甲地位的程度。
萧旬注意到穿着板甲的雇佣兵中间,站着一个戴着尖帽子,身穿黑色长袍的女人,她手里握着一根弯弯曲曲的杖状器物,器物顶端镶嵌着一块看不出质地的混浊宝石。
怎么这个世界还有魔法的?
火铳与魔法的世界?想想也还蛮带感的。
六七个孩子在路旁追逐玩闹,他们的母亲在一旁呵斥着他们不要跑远了,几个年轻的男子在餐桌边上忙前忙后,三个老人坐在树荫的躺椅下眯着双眼注视着这一切。
这三个老人就是村中的长老,村中的大事小事都由他们定夺,只要他们发话,村中没有人敢不从,他们就是村中的权威,他们的话在村子里就是法律。
在萧旬的记忆里,长老们并不是怎样有权有势又非常可怕的存在,他们经常背着雅特莉娅斯的父母偷偷给雅特莉娅斯塞糖吃,有时是牛奶糖,有时则是很少见的巧克力。
随着萧旬的到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萧旬这边。
“那个睡公主,竟然醒了?”很快就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我还以为她一睡下去,就再也不会醒来就呢。”
“听说她的父母为了让她醒来,花了好多钱,差点连房子都卖了。”
“可不是嘛,还要每天给她喂食流食,擦洗身体,劳累得不行。是我别说三年了,恐怕一个月我都坚持不下去。”
“但是醒了就好呀,小雅特莉娅斯还是长得那么可爱呀。诶?眼神好像变得冰冷了?是不是错觉?”
“可别是睡傻了吧,以前多伶俐的一个小姑娘,还会整天追着我伯伯伯伯地叫。”
“醒来就好,我还挺喜欢这个孩子的,将来一定会成为出色的妻子。”
是啊,照顾别人是件很辛苦的事。萧旬在成为对人攻坚一科科长以前,曾在末世拯救局的医疗部做过一段时间的卫生员,当时叫她照顾几个还能自己行动的战士,她就已经觉得累得快死掉了,每天换班以后骨头都是要散架的。
萧旬看了看正在背着自己往前行走的兰斯,心中生出一丝愧疚。特别是为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
但是现在萧旬有点尴尬,即便是在穿越以前,萧旬也没有过出席这类亲戚间大型宴会的经验,她只得开始凭借记忆一个一个打招呼,装出雅特莉娅斯本就该有的好孩子的样子。
“伯伯,伯父,叔叔,阿姨,姨妈”萧旬故意喊得很大声。
大家微笑着回应萧旬,对她礼貌地挥挥手,点点头。
几个雇佣兵听到声音,好奇地回过头看向萧旬。
这就是萧旬要的效果,她在几个雇佣兵同时回头的一瞬就挑中了其中的一个女战士。
“安娜姐姐!”萧旬左手撑住兰斯的肩膀,用力把自己的上身挺得很直,右手在空中肆意挥舞着,努力想吸引女战士的注意力。
女战士疑惑地歪着头,用手指了指自己。
“安娜姐姐,我是雅特莉娅斯呀!”萧旬继续挥手。
安娜这个名字是萧旬现编出来的,反正只要能把雇佣兵吸引过来就行了,如果记得没错,这个世界的雇佣兵团也是拿钱卖命,辗转世界各地参与冲突的组织,和他们接触,应该能了解到不少有用的信息。况且萧旬想要的,不止是信息
“女儿,女儿,你不会认错人了吧?人家不叫安娜,人家叫娜塔莉娅·桑切兹,而且你也没见过人家呀。”萧旬身下的兰斯小声地说。
“嗯,我和她应该是在梦里见过的,我还和她是战友来着,她的一手迅捷剑快得令人心口发寒,我至今记忆犹新。”萧旬的谎话张口就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真,真的吗?”兰斯半信半疑。
“说不定只是有点像而已啦。我想和她聊聊,验证一下我梦境的真假,如果她不认识我,我就当作我那些记忆真的就是在做梦啦。”萧旬不动声色地说。
“她再怎么说也是雇佣兵啊,她可是杀过人的,你和她接触我不太放心。”兰斯担忧地说。
看来村子里的人和雇佣兵之间存在不小的隔阂。
“没关系啦,我的好爸爸,我就问几句而已,而且叔叔伯伯们都在,她也没理由对我怎么样,我也会很注意很注意礼貌的。好爸爸,就让我聊几句吧,不然我会心里不安睡不着觉的。”萧旬晃着兰斯的脖子,嗲声嗲气地说。
女战士还在犹豫,身旁几个雇佣兵嬉笑着推了她一把,她才不太情愿地向萧旬走来。
“爸爸,刚刚那个推了安娜姐姐一把的哥哥是谁呀?”
“你说那个?他叫费迪南德·班迪德,听说是个不太正经的人。”
“爸爸,就把我放在这里好吗,我就和安娜姐姐说几句话,就几句话。”
“好吧。”兰斯退让了。
“对了,这是战友之间的寒暄,爸爸可不可以不要听?因为如果真的只是梦境,我会很尴尬的。”萧旬摆出一脸难为情的样子。
“好,好吧。”
兰斯把萧旬被放到一张树荫下的椅子上,离开去找长老了,女战士缓步走到萧旬身边。
“请问是安娜·桑切兹小姐吗?还记得我吗?我是雅特莉娅斯哦。”萧旬微笑着说。雅特莉娅斯甜美的微笑应该是最能让人放下戒备的。
“我不叫安娜,我叫娜塔莉娅·桑切兹,我们见过吗?”娜塔莉娅有点不耐烦地问。
“我们在梦里见过哦,我很确定我在梦里见过的就是你,桑切兹小姐,虽然我记错了你的名,但是我没有说错你的姓。”萧旬说着,自顾自地点了点头。这是对自己话语的肯定,也是对对方下的一种暗示。
“这倒是”娜塔莉娅无法否认。
“有人说梦会预知未来,我做了三年的梦,我不知道我的梦能不能预知未来,但是我在梦中看到了,你的死。也就是说,如果我的梦能够预知未来的话。”
萧旬停顿了一下,微笑着继续说:“你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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