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生也没想到渡果的伤势如此之重。
他以为纵然渡果跌落紫府,但也应该就在筑基八九重间,一年半载就该恢复到筑基巅峰状态,现在都应该是在冲击紫府了才对,没想到竟然还只有筑基中段的状态,这就有点儿糟糕了。
渡果一直是元荷宗弟子心中的主心骨。
当主心骨难以支撑起场面时,这种沮丧和颓废的情绪对弟子们是毁灭性的。
连尺媚都是这般,可见虞弦纤和许悲怀他们会是什么状态。
陈淮生觉得这些弟子们的心态也不太好,一味依赖于某人,但转念一想,处于他们的状况下,有这种情绪也很正常。
九莲宗没了,宗支消亡了,新的环境下,而且属于那种被边缘化的状态下,他们这些不上不下的弟子看不到前途,该何去何从?
宣尺媚走出了一步,似乎给这些人了一个信号,也让他们在茫然和黑暗中看到了一抹亮光,所以来打探询问,就不奇怪了。
“渡果师伯情况这么糟糕?”陈淮生叹息了一声,渡果年龄不小了,如果伤得如此重,能不能重登紫府真的很难说,“但也未必就要来我白鹿洞府吧?我印象中你们元荷宗也还是有几个筑基的,舒子丹在汐芸宗吧?”
“汐芸宗被大成宗突袭之后,几无反击之力,宗门一百多号弟子烟消云散,易师伯也战亡了,来我们重华派的大概也有二十来人,其他不是被大成宗吞灭,就是沦为散修了,”
宣尺媚脸上露出一抹恨意,“大成宗尤为可恨,在童翁山周围拦截屠杀汐芸宗弟子,想要有铁血手段来震慑汐芸宗弟子,整个汐芸宗弟子被杀了超过百人,只有二十来人归并入大成宗,其余三四十人逃了出来,”
陈淮生也没想到大成宗如此心狠手辣,估计应该是大成宗也是新兴崛起的宗门,和诸如天云宗和太华道这些宗门不一样,没那么多精力来消化,干脆痛下杀手,不愿意接受这些弟子。
“这等仇怨终究会有一天我们会报回来的。”陈淮生也知道元荷宗素来和汐芸宗同气连枝,关系不一般,也只能这般安慰了。
“那淮生哥,你对芷箬和子丹想要来白鹿道院是什么意思?”宣尺媚迟疑了一下,“另外我感觉其他几人可能也有这个意思,除了虞师姐,凌凡、许悲怀和武阳他们应该都是如此,只是今日没有明说,”
陈淮生既有些得意,但也有些头疼。
许悲怀和凌凡都是炼气四重准备冲击炼气五重了,论资质应该比胡德禄他们几人强不少,章芷箬和舒子丹等人资质略逊,大概和胡德禄他们差不多,魏武阳最差。
虞弦纤的资质也不差,陈淮生觉得在元荷宗有些耽误了。
陈淮生现在要考虑的是自己这白鹿道院下一步的打算。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日后若是真的要打算出镇一方,比如白塔下院,肯定身边要有些帮衬之人,但这样大张旗鼓的把原来九莲宗支的人引入,合适么?重华派内部这些人会怎么看?
宣尺媚不一样,大家都知道自己和她是“青梅竹马”,而且宣尺媚也对自己有恩,所以她来白鹿道院没谁说什么,但是如果是凌凡、许悲怀他们就不一样了。
但说实话,他很看好凌凡、许悲怀以及虞弦纤的资质禀赋。
闭关两年,陈淮生觉得自己最大的收益除了连破三重灵境外,鼎炉炼化了虎猿二灵所吞噬的灵力至关重要,同时炼化功效也体现在了自己的太上感应术与神识相结合上,自己无论是内观还是外识都晋入了一個崭新的层面。
今日他便动用感应神识对几人都进行了一个悄然探察。
虽然凌凡、许悲怀以及虞弦纤的资质比不上宣尺媚,但是比闵青郁却毫不逊色,只不过这三人在九莲宗里似乎都有些被耽搁了,陈淮生估计这应该是与这几年里九莲宗因为内讧一定程度陷入混乱有很大关系。
凌凡和许悲怀都刚满二十岁,五年内冲击练气高层并非不可能,若是调教修行的好,三十五岁前后冲击筑基应该是大有可为的。
现在陈淮生需要思考如果自己接受这些人来投,自己能给这些人什么?
自己修行进境如此之快,自己心里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己之前和他们讲的那些经历只是一方面,自己体内虎猿二灵,鼎炉,乃至于自己在这几年里迭遇各种际遇,这些因素结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但这些方面自己却不能示之于人。
自己同意这些人加入白鹿道院,但是几年后,他们的进境不尽人意,这样的结果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婉拒了。
要接纳他们,就得要让他们在未来几年里的提升和成就符合他们的预期,甚至超出他们的预期,只有这样才有意义,也才能把他们牢牢地吸引在自己身畔。
他们的预期有多高,而现在的自己能做到这一点么?
见陈淮生不做声,宣尺媚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为难。
淮生哥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若是能帮人一把,他肯定不会拒绝,但是接纳这些人加入道院会带来后续一系列的问题,也包括这些人的未来会牢牢绑定白鹿道院与淮生哥。
这不是小事,稍有不慎,反而会毁了双方本来现在还不错的关系。
“尺媚,我愿意帮他们,但我需要考虑我是否有这个能力帮助到他们。”陈淮生沉吟许久,“凌凡和悲怀天资禀赋都不差,我若是接纳他们,就得要对他们负责,就有责任给他们更好的前途,但我现在似乎还没有做好这方面的万全准备。”
宣尺媚心中微动,轻声问道:“淮生哥,你的意思是你内心还是愿意接纳他们,甚至也能帮助他们有更好的前程,只是现在觉得条件尚不成熟,那是哪方面还有欠缺呢?”
陈淮生握着宣尺媚的手,半晌不语,“我现在还没有考虑好,这也涉及到我对今后几年整个宗门乃至大势的变化判断,之前我和宝旒提过一些,但两年过去了,情势还在变化,我需要考虑更周全一些才能做出决断。”
“那不知道小妹是否可以帮助淮生哥参详一番呢?”宣尺媚凝神问道。
陈淮生哑然失笑,“当然可以,愚兄对你难道还有什么隐瞒的不成?”
陈淮生便把之前自己对方宝旒所说的,以及结合这两年的情况做了一个分析判断,妖兽潮的汹涌澎湃,宗门现状可能带来的隐患,
宣尺媚听得怦然心惊,到最后忍不住问道:“淮生哥,既然如这般所言,那我们岂不是更该来加强白鹿道院的实力,以便应对各种危机风险才对,为何淮生哥却还畏首畏尾呢?”
“尺媚,这只是我的一种判断,另外增强实力是需要有足够资源来支撑的,说句不客气的话,凌凡和许悲怀他们加入进来并不能增强白鹿道院多少实力,相反,我们还不得不分出更多的资源和精力来帮助他们,若是我们时间充裕也就罢了,但是现在只怕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啊。”
宣尺媚皱眉,“淮生哥所说的没太多时间,是指妖兽潮,还是宗门内乱的风险?既然淮生哥都看到了这些风险,为何不向宗门长辈们提出来,请他们予以重视?”
陈淮生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没告知宗门的长辈们?妖兽潮大家都知道,但是烈度和持续时间,谁能预料?我所说的那些都只是一种可能,两三百年前的事情,既有可能是一种特例现象,你要就此断言就会重演,凭什么?”
“至于宗门因为派系存在而出现内乱的可能,这种话能随便说么?真要说出去,齐师伯和令狐师伯就得要和我翻脸,连丁师伯只怕都要对我起嫌隙了,你以为掌门他们心里不明白?但明白是一回事,却不能形诸于色,也不能明面上有所针对,只能心里有数暗自应对,还得要顾及其他人的反应,稍有不慎,就会弄巧成拙,反而让这种风险提前爆发,演变成不可收拾的状态,”
陈淮生悠悠一叹,“这本来就是一种可能,也许宗门局面能这样持续稳住下去,只要没有外来因素的诱发,说不定就能慢慢融和下去,变得可控,最终化为无形,这种情况也一样存在,所以变数太大,谁也不敢去自作聪明轻举妄动,”
李煜算是做得不错了,但能不能凭借他自己的手段把这些矛盾和风险消弭下去,不太好说。
“淮生哥,我觉得伱还是想太多了。”宣尺媚不以为然地道:“既然你都有这种担心,咱们就别想那么多,按照一个目标干下去,就是充实壮大咱们白鹿道院的实力,才能应对各种危险,凌凡许悲怀他们既然你也看好,那就让他们来,你好好点拨指导他们,终归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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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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