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道人目光淡漠,恢复至原本模样,不再疯癫。
李辟尘咳出血,心眼观看,无心道人的气息平稳下来,并且衰退到一个极其低的点位。如同大海潮涨潮落。
“前辈......抓我二人到底是何意思?”
叶缘喘息着起身,手中大枪持起,他一身神力被封,此时心中愤怒至极,但对方境界实在是太高,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却不能妄自动作,否则有杀身之祸。
这绝对是一尊恐怖至极的魔人,叶缘知道无心道人的名头,他灭杀的宗门绝不在少数,手上沾染不知多少鲜血。
即使是枉死城中,也同样记着无心道人的威名,也曾有宗门残仙悲愤,孤注一掷请枉死城出人袭杀,最后结果是那尊洞玄魔影被灭,死无葬身之地,只有真灵径自转入幽冥海去。
无心道人目光扫过叶缘,又回归李辟尘身上,眸子忽然黯淡下来,喃喃自语道:“道不欲让我入门,无心便不能持心,这是要破了我自己的道。”
“回首大道何处?可笑,可笑!群仙万魔皆来笑,说我痴来且狂,窥不得真意,走的是外道旁门!”
他指着李辟尘,隐隐有滔天压力浮现,那浩大高远的力量震彻苍天,李辟尘顿时如遭雷击,猛地吐出一口大血,神色萎靡下来,面色煞白无比。
“太华小子,你与我讲道甚多,说我落了下乘,是道在驭我,而非我在驭道。”
“你修太华法术,风雨雷云是为天之法;这神曾由魔中转,得地阳气,地浊与魔浊转化,如今修持地之法。”
“天地阻我入门,大道拒我于外,无心不可行天,那我便不去叩那天门!”
叩天门!
李辟尘虚弱至极,此时惊出一身冷汗,叩天门,他曾神游大千,路经北海之时,曾听大魔呓语,言明若是有人修至叩天门的境界,那便是天下之间再难逢抗手。无心道人之前阳神巡天,阴神游地,原来是去叩天门了吗?!
虽然他失败了,但他已经找到了天门所在,这是最可怕的地方!要知道,当初那尊大魔的境界深不可测,也对叩天门讳莫如深,不敢妄自揣测多言,而且言明,云原之中,不可能有人叩得开天门。
无心道人寻到了天门,可却失败了。李辟尘忽然想起坑他的苦界老祖,老头说的破解法,是让自己与无心道人说天言地,阐道之理,此法让他神游天地,确实是对了,但是也许连苦界老祖也没有算到,无心道人居然有如此厉害,虽然陷入求道劫中,却又寻到了天门所在!
李辟尘呵呵的笑起来,喉咙里有血气弥漫:“莫言大道难得,只是功夫不到!”
复又苦笑:“疯子与天骄只差一线,古人诚不欺我。”
叶缘皱眉:“古人,哪里有古人说过这种话?”
他二人言语,无心道人将他们话语中的无奈与愤怒无视,可以说,区区两个连人仙都不到的小鬼,不论施展什么招法,也不可能逃脱他的手心。
“你修天法,我封你修为,揣摩你的道;你修地法,我封你修为,揣摩你的道。”
他前半句对李辟尘言,后半句对叶缘说,神情淡漠至极。
“我要从头观法,如何叩天,如何问地?如何入道途?我的法不会错,错的是路,我走错了路!”
“世间一法可有万般解,万法可有亿万解,一法便有一路通天,万法便有万路通天!”
叶缘听完,顿时暴怒,无心道人这是把他们两人当做了证法之人!等若是他的木偶,任由他摆布!
他手中大枪提起,却是不敢踏出半步。无心道人将目光转向他,淡漠道:“神道小子,你可以来攻我,我不会杀你。”
“你们是我的法,是证道途之人,在悟道之前,我不会对你们出手,若是想要动手杀我,也可以尽管来。”
叶缘脸色彻底黑下来,对方完全不把他二人放在眼中,心中不甘,可却又无法反抗。攻伐?那不过是无用功罢了,如今法力被封,只剩下凡人的身手,如何与他对战?
“不成人仙没有顶上真花,法力被封无有破解之法,是我们栽了。”
李辟尘又是一口血咳出来,他心中涌起莫大的无力感,那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脱的无力感觉。
对方如今已经化作守缺,且得无量神通----缩地成寸,十万里山河辗转挪腾,天下之大无人可拦住他!
“这般想来,说不定又是苦界老祖给自己挖的坑了。”
李辟尘心中忽然冒出个想法,苦界老祖曾经极力劝说自己先答应下杀叶缘的事情,同时还说无偿出手三次,怕不是打着若是自己遇到危机,可让他出手,如此自己便欠下了他一个人情,因为他请自己去杀叶缘,又为自己出手三次,可以说是交换利益而已,但如果真出手了,并且镇杀了无心道人,那就算是救了自己一命,也就有人情落在魔门之中了。
太华山对于魔门的态度如何,李辟尘是不明白的,但从之前几次的大战来看,绝对不能说是友好。而且九玄之中,一定有一个门派对所有魔门抱着十二万分的恶意,恨不得将所有魔门诛灭,彻底毁掉,对于与魔门有任何丝丝点点关系的人,他们也绝不放过。
这种就是极端至极的体现,至于是哪个门派,也许是太华山,也许是太伤山,也许是太真山,也许是白衡山,也许是石龙山.........自己并不知道。
李辟尘现在还不想卷入到这种情况中去,况且苦界老祖真的有可能如此算计!对方是积年老魔,难道真的只是去南山找自己唠嗑不成?按照苦界老祖的个性,他最喜欢躲在后面,谁也不得罪,却又能拿到好处。
局外还有局,想的太多,却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局了。
李辟尘摇摇头,心中又是一阵激荡,口角再度溢出血来,他思绪有些混乱,呼吸似乎都微弱了下来。
无心道人瞥了李辟尘一眼,对叶缘开口:“把他扛起来,我们走,他若是死了,你便没了用处,也该去死。”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而叶缘则是手足僵硬,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双拳上青筋暴起,最终全部化作一声怒叹。他把李辟尘扛起来,唾了一口:“道士,你可别死了!”
李辟尘苦笑:“半死老病身,一念一伤神啊.......他这么说,生死早已不由你我定了。”
“我就是想死,他也不会让我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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